豐收節的彩排,丁乙沒有去,他把這件事扔給了寧少,丁乙對這些唱歌跳舞的活動沒有興趣,學校每年組織這樣的大型活動,對丁乙而言只是一場毫無意義的燒錢活動而已。不過這也使得他這幾天有了充裕的時間可以做些自己想做的事情。
彩排的第二天,丁乙就不負責任的翹課了。丁乙終於決定不管許曼麗在不在,先去見多多再說。
“你就是丁乙吧?”一個長得有點小帥的男生攔住了丁乙的去路。
集雲城是不可能有剪徑的蟊賊,這個人的突然出現還是嚇了丁乙一跳。待看到這個小帥男生手裡的鮮花,丁乙更是覺得莫名其妙。
“你是誰?我好像不認識你。”丁乙看着這陌生的男生,心裡有點奇怪。
“王帥,雲蓓學校初中部,三年級五班的王帥就是我,你確定不認識我?”王帥有點小鬱悶,自己好歹也是雲蓓學校的校草一枚,有點知名度的好不好。丁乙盯着眼前這個叫王帥的學長,只見他身穿一件淺綠色的絲織襯衣,頭髮長長披肩,眼睛迷離,略帶一點頹廢憂鬱,帶有一種藝術家的氣息。不過丁乙確定沒見過這個人。
“那麼王帥學長,你找我有事嗎?”丁乙問道。心裡想到看來翹課的不止我一個。
王帥一甩頭髮,以一個自認爲瀟灑的姿勢對丁乙說道:“聽說你曾經以不道德的方式和許曼麗小姐交往過,對吧?”
丁乙大吃一驚,‘不道德的方式’這是個什麼梗。難道關於許曼麗倒追他的事情有了新的版本?
“做爲你的學長,我覺得還是要給你一個忠告,任何的不光彩、不道德的手段,都不要用在追女孩子身上,她們像鮮花一樣美麗,像七色的彩虹一樣迷人,和她們交往,我們男生要有風度要有溫度,還要有耐心。你知道什麼是愛情嗎?”王帥突然問道。
和一個不到十歲的孩子談‘愛情’有沒有搞錯?不過這位叫王帥的年齡也不過十三四歲,這也太有些奇怪了吧。
看着眼前這個小帥哥,丁乙有些無語,自己到這邊來可不是在這街道的轉角和人談論什麼愛情的。
“啊,愛情,聖潔而迷人的字符。璀璨的星星只能點綴夜空,燦爛的言語道不盡我的情愫,是那千百世的輪迴祈願……”
這一位彷彿幻碟中某個男主轉世,又好像城外發癲狂的瘋子投胎,整個就魔怔了。
“王帥學長,您還有什麼事嗎?我其實還有要緊的事情要做。”丁乙很是有些無奈。看着王帥癡情的、煽情的浮誇造作的表演,丁乙額頭的冷汗都冒出來了。
“終身大事,不是最要緊的是嗎?這可是一輩子的大事!還有什麼事情比這還大?”王帥反而不樂意了。
丁乙心裡面腹誹不已,對這個浪漫的學長實在是有點無語。
看話題又繞回到了原先,王帥這才滿意的繼續說了下去:“我相信這一切都是宿命,冥冥之中自有天定,我相信這就是我的唯一,這緣分爲我特定……”
這是情詩朗誦專場麼?可是這些情詩幹嘛要念給我聽?
“王帥學長,你要我爲你做些什麼呢?”面對眼前已經進入角色的情聖,丁乙決定還是單刀直入,快刀斬亂麻,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啊。
抒情的朗誦被人打斷,王帥有些小小的不快,不過眼前的小子這麼上道,自己也不好再這麼表演下去。不過能夠不花錢就請得動人辦事,這麼賣力的秀癡情也是值得的。
“你把這些鮮花還有這這封信交給曼麗小姐,還有我的祝願,還有我的心。”王帥誇張的做了一個自認爲很瀟灑的捧心動作,丁乙看得一陣惡寒,心裡想到這人也太作了。
接過鮮花和厚厚的一個信封,丁乙轉身就走。走了兩步丁乙突然回頭惡趣味的說道:“你不怕我再把曼麗姐姐搶走?”
“切,你這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子,連愛情都不知道是什麼的毛孩子,曼麗小姐怎麼可能會喜歡你?”王帥自信的說道。
不過萬一許曼麗就是喜歡丁乙這樣的小正太呢?王帥也有些小緊張了。
丁乙打了一個趔趄,好吧,情聖你能夠有這份自信那還真是好極了。丁乙暗自想到。
“嘁嘁。”一個聲音莫名其妙的在旁邊響起,許記旁邊的‘老通寶’店門邊傳來了奇怪的聲音。丁乙站住看時,一個只見一個身穿白色綢衫,手拿一把青玉扇,年齡大概十六七歲的公子哥正向他在招手。
丁乙只好湊上前去,看看這位又有些什麼話說。
“這是那個窮酸要你送的?”那個公子哥第一句話,就帶着人身攻擊。丁乙一愣,也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他沒有給你跑腿費吧?”公子哥又問道。
丁乙點了點頭。
公子哥鄙夷得看着丁乙手上的花束,向店裡喊了一聲:“阿東,快把東西拿出來。”
然後對丁乙說道:“這個看來是那個窮酸偷摘的花,連苦菊也被夾雜在花束裡面,這是要上墳弔孝嗎?泡妞也太不專業了。這年頭什麼都得講究包裝,嘖嘖還用紅頭繩系,他以爲這是在捆柴火嗎?這信封裝的是什麼,情書?拜託,怎麼能用白色的信箋呢,這估計也是那個窮酸自己寫的,哇,這麼厚厚的一摞,以量取勝嗎?他以爲他是誰,大詩人李杜?現在都什麼年代了,還自己寫?我找的可是職業詩人國真老師,這可是出過《情詩三千首》專業作家……”這一位滿嘴的都是批判和否定。
一個小廝從店裡面抱出來一大捧由水晶玫瑰,香水百合組成的巨大花束,花束用好看的彩紙裹成一束,再用絲綢紮成美麗的蝴蝶結。花束的中間夾着一張粉紅色的信箋,字都是用花體書寫的,丁乙只看到了一行字:不經意的一眼相望,我卻墮入了思念的海洋……
在公子哥的示意下,那個叫阿東的小廝把一塊銀元塞到了丁乙的口袋。
丁乙弱弱的問了一句:“還不知道哥哥你的大名,我怎麼和許姐姐說呢?”
這時那個公子哥纔想起來,用扇子輕輕敲擊了一下自己的腦袋,自我介紹道:“林沐風,城中芙蓉大飯店,錦繡前程大飯店都是我家的產業,你叫我林少好了。”
看在這一塊銀元的份上,反正送一束花和送兩束花又有什麼區別呢。禮貌的向林少告退,手捧着兩束大小不一的花走向了許記。
心裡不禁對許曼麗招蜂引蝶的本事大爲佩服,這也輕減了不少對許曼麗的負罪感。
剛走進許記,丁乙就被攔了下來。許榮發吩咐把送花的趕出去。直到丁乙在那一大捧花後面喊了聲:“許管事,是我。”纔沒有被攆出去。
看到是丁乙,本來唬着個臉的許榮發,立馬換上了招牌式的微笑臉孔,連忙招呼丁乙,連同那些花也被小葉收下。
“小乙你人過來就好,還帶什麼禮物,什麼這些花是別人送給曼麗的……呵呵……這個先放到一邊再說,你能來許記看我們,有這個心意就足夠了。”
這些天許榮發正準備進行接下來的計劃,沒想到丁乙這個時候會到許記來。許榮發顯然很高興,噓寒問暖的問候,無微不至的關心,這讓丁乙很是感動。許管事真的是一個很好的人呢,丁乙暗自想到。
許曼麗娉娉婷婷的從閣樓走了下來,原來許曼麗也沒有去參加豐收祭的彩排。怪不得王帥會翹課,原因出在這裡呀。
像是無意,又像是有心看了丁乙一眼:“喲,這不是大傀儡師丁乙麼,怎麼會到我們許記這樣的小店裡來呢。怎麼,現在不做傀儡師改當送花的小弟了……”
丁乙訕訕的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
許榮發呵斥道:“曼麗,你這是怎麼說話的,丁乙好不容易來許記一趟,是我們許記的客人,不許這麼沒禮貌。小乙,你不要和你小麗姐姐一般見識,這幾天外面的一些浪蕩子,天天來這邊搗亂,又是送花又是唱歌的煩都煩死了。你小麗姐姐心情有些不好,你可別見怪。”
許曼麗哼了一聲,徑直從丁乙身邊走了過去,叫住小葉,在花束中取下信箋,就這麼在店裡的椅子端坐,打開來細細的看了起來。
多多像旋風一樣的從工坊衝到了店裡:“小乙,你這次又帶來了什麼作品?”丁乙不覺有些慚愧。這近兩個月的時間自己還真的沒有做出點什麼東西出來。
看到丁乙有些不好意思,多多也沒有在難爲他,拖着他就進了他的臥室兼工作間。丁乙只好向許榮發表示了歉意。
原來上次和丁乙的合作,也讓多多獲益良多,這些時間也開發出了新的作品,正要請丁乙品鑑。
丁乙到多多的房間,有些日子沒來,這裡又變成了以前的模樣,丁乙不得不一邊幫着多多收拾,一邊聽多多講解。
多多這次的作品是一個像螃蟹一樣的機器傀儡,看得出來,這件作品是多多準備汰換掉傳統的野牛採礦傀儡。
複合式的鏈式傳動,改變了傳統的齒輪結構,螃蟹的兩隻前螯取代了野牛的犄角,身上的六隻腿比以前的野牛的四條腿咬合力更強,而且還有一定的攀爬能力。這是一具威力更加強大的開採傀儡。
這具傀儡上面有一些還是丁乙上次和多多研究出來的設計。整個傀儡看起來不論造型還是理念,和野牛傀儡比起來都有了長足的進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