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是一個細心的人,欣然的一舉一動看似他沒有放在′但是不可否認,她在空間裡一些不符合這個時代的行爲都被他看在眼裡,因爲他知道,在修煉方面,欣然比他強,這不是擡高欣然貶低自己,這是看的清自己的位置,畢竟他的心思沒有全部放在修煉上,他的心思全部放在了外面上了,所以,在修煉方面比他多用了幾倍時間的她着實強過他太多,就如同煉丹,煉器之類,時常有讓他爲之一亮的東西出現。
就如同面前的這個鈕鈷祿兄弟從戴梓手中拿到了這個黑乎乎的可以說是全國唯一稱之爲“槍”的東西,其實這不併是第一次見到了。
第一次見到是在空間的書房裡面,小女人坐在書房的小桌子上見他來了也不擡頭,而是用一種她自己製作的炭筆以一種絕對不優雅的姿態趴在那裡,她正沉迷在自己的思緒裡面,胤知道,這是小女人又有了什麼靈感就不顧自己的形象了,以往也有過這種情況,那種時候還是在半夜,他一覺醒來不見了懷中的人,院子中也沒有,然後就在空間中看見她埋首研究的身影,並且那個時候她是絕對不注意自己的形象的,那個樣子,就像是工部的那些老頭子在做研究一樣,不修邊幅算不上,但是如果是在外面的話,她的形象絕對是毀了。
“然兒,這一次又有什麼靈感了?”胤有些調笑的話語問着趴在桌上的小女人,實在是胤不是想笑,而是欣然自己太搞笑,臉上被墨炭弄的這邊一塊,那邊一塊,像是隻小花貓。
已經不是第一次面對他的調笑的小女人熟練的用小小的水球術沾溼了帕子,在面前弄了一個水鏡擦拭着小臉:“爺,您要知道,靈感來了·那是擋也擋不住的!”隨即拋棄了那條被弄髒的絲絹,轉身又埋在紙堆裡面。
小女人白嫩纖細的手指在雪白的紙張上飛舞,像只花蝴蝶,端的是好看無比·同時她手中的那被她稱之爲直尺的東西也在紙張上面移動,是一些符號,他注意到小女人在紙上畫的不是以往看起來很漂亮的房子,花瓶,簪子之類的東西,而是一個他看起來有些熟悉,絕對和小女人不太匹配的東西·那個東西非常的醜陋,簪子不像簪子,也不像扁方,更不是玉鐲,項鍊。
胤心中一動:“然兒,這東西有什麼用處?”
“爺,我也不好說,這是我看到的一種武器·我想看看是否可以把它用煉器的方法弄出來!”小女人有些不確定,但是又有些嚮往,他並沒有在意·師父有很多雜書,他沒心思看,不代表小女人不看,況且,恐怕這個也是小女人自己看到書上的一鱗片抓自己想象的,小女人的思維有多跳躍,他還是有所瞭解的!
“你還要做什麼武器?”他挑眉說道,“霹靂符,還有那些丹藥,足夠你防身了!”的確小女人身上奇奇怪怪的丹藥·有時候他看了也有些心驚,不說那些毒藥,但說那些被她稱之爲“惡作劇粉末”的東西就足夠打她主意的人吃不了兜着走了,好在小女人自己很懂的分寸,並沒有大肆用這些東西,這麼多年了他也很放心·怎麼現在突然想做什麼武器,武器是什麼,一般人聽到,都會讓人側目,是不是這個人心中有什麼不好的心思,居然想要武器。理所當然,他有些不悅了。
不過小女人似乎並沒有見到他的不悅,而是繼續說道:“爺,我這也是爲您着想,您的功力不高,自身又不是什麼銅牆鐵壁,那也是血肉之身,說不定碰到個神箭手,神槍手之類的,到時候陰溝裡翻船也可不一定,之前的那個霹靂符畢竟是大範圍的殺傷性的武器,在狹小的地方可能不好用,而且它有一個不好的缺點,那就是見不得人,而且還非要靈氣引導!”
“今天我突然想,是不是可以製作一個可以拿得出手的,在外人面前看的不是太奇怪,但是殺傷力比較強的,這不,之前不是去過一趟寺廟,在路上見到一座教堂,響起了,似乎西方有一種這麼個武器,能出其不意的殺人!”小女人慢慢喝了一杯茶,繼續絮絮叨叨的說道。
他聽了有些不以爲然:“功夫高強的人不是也可以!”
“那個武器叫‘槍,殺人的人就算離的遠,也一樣能殺人!”
“弓箭手也可以”他回道。
“王爺”小女人瞪大圓溜溜的眼眸,像只小獸,自從小女人瘦下來之後,他已經很久沒看到她這幅圓溜溜的模樣的,腮幫子鼓鼓的,臉上浮現出紅暈,怎麼看怎麼可愛,隱約有當年在空間中第一次看到她的那副圓滾滾的模樣,他知道,這是小女人惱怒的表現,爲他不贊同她的靈感,不在意她說的話,有些好笑,雖然他還是有些麗以爲然,其實最主要還是他說出‘西方,這兩個字,那個蠻夷之地有什麼好的,連身爲修煉者的她都推崇他,大清帝國可是最強大的國家,周圍的那些小國怎麼能相比。
小女人嚴肅的說道:“西方其實也有些地方可以借鑑的,就像我們修煉,我們是仙修,但是修真界着不一定都是修仙的,妖修,魔修,鬼修等等也有其他各種各樣的修煉者,這些人的修煉功法,我們雖然不能使用,但是可以借鑑,棄其糟粕取其精華,這一句話您應該一清二楚,如果一味的自恃其高,瞧不起他人,總歸有一天會被其他修煉着欺負的,小白拿過來的那些雜談中,不是有好幾個時期,那可是妖修,魔修當道,耀武揚威,把修真者踩在腳下,‘落後就要捱打,這而是千古不變的道理,您怎麼能因爲那些是小國就鄙視他們,認爲他們沒有您看得上的東西,甚至連看不看,就直接否認!”
他的臉頓時變的難看,從來沒有人直接的對他說這些話,但是該死的,他卻不得不承認,小女人說的對極了,如今的他確實有些自傲,身爲有數的修真者,壽命是不同常人的長,而且皇阿瑪對他愈加看中,“不爭即是爭”的戰略,讓他的奪嫡之路走的很是順暢,一切都在他的計劃當中,那個位置指日可待,他是有理由自豪,但是卻沒理由自恃其高,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這句話,二十多年前他已經領教過一次,如今卻被眼前的小女人再一次隱晦的說了出來。這讓他情何以康,他可是堂堂的王爺。
隨後幾個月,他理所當然的看小女人各種不順眼,故意寵其他女人,在其他女人對付她的時候,偏幫那些女人,好讓她知道,其實她如今的地位是他給的,她憑什麼這樣用說教的口吻對他。
誰知,小女人對他的種種刁難和冷落理都不理,每當請安的時候,看到小女人眼中的疲憊,讓他知道,她還在研究那個叫“槍”的東西,很執着。這讓他很心疼,她難道不會休息麼,他們的時候那麼多,爲什麼要這麼廢寢忘食的研究這東西,他手上沒有多少西方的資料,也無法幫助她。
但是他又不能光明正大的跟那些西洋人接觸,皇阿瑪很忌諱這些,不得已,他只得用一些非常手段進入教堂,詢問他們手上有沒有這些資料,終於在奮鬥了幾個晚上之後,在一個小小的天主教徒口中得知了一些資料,沒想到就是這些資料,終於讓自己重視起來,那個天主教徒的,關於槍啊,炮啊,其實大清國也有,但是卻被這個人鄙視的一塌糊塗,居然說大清國早晚有一天會被西方的炮兵侵襲,因爲他們的短視,因爲他們的排擠,還說西方的這些東西比他們先進了一百倍,可笑的是他們還在自封是天朝。如果是一個人還罷了,但是之後的幾天,找到的人中起碼有四五個都是這麼說,而且清一律的都是不起眼的西方人,間諜,這是他腦中想出來的,沒想到這個西方人這麼大膽,居然在天子腳下做起了這幅勾當,這些人,在京城中待了不下十年了吧!
沒想到小女人的一個靈感,居然引發的如此的後果,始料未及,始料未及,不過他並沒有衝動,不是他不想報給皇阿瑪聽,而是不是他說,皇阿瑪近幾年來太過仁慈了,而且官員拍馬溜鬚的本事日漸高漲,他的皇阿瑪已經沉靜在虛假的繁華的裡面,據這些西方人所說,在大海的另一邊那些國家已經快速的發展起來了,船,炮,槍已經開始超過大清國,甚至這些人在大清的任務居然是多弄些大清的瓷器,絲綢,茶葉去別國販賣以得到高額的利潤,甚至他還得到一個消息,大清海域常年海盜頻繁,居然也有西方人的功勞。
這樣的牽扯可真是太大了,如果真是如此,西方那些蠻夷之輩居然如此強盜行徑,可恨之極,不過,也不能憑這些人的一面之詞就做決定,還需要探查一番。
正巧他這些天隱約在一個工部的老臣那裡聽聞當年皇阿瑪流放了一個這方面的天才在南方,還真是巧了,不如派些人到那裡查詢一番,希望這人還沒死。
鑑於那裡不是江南,而是再南方,匪患比較嚴重,胤思索的半天,還是讓鈕鈷祿兄弟前往,功夫不錯,也很忠心。
而且在鈕鈷祿兄弟不在的日子,他更加仔細的詢問了欣然關於槍的種種好處,甚至在工部的一些老舊倉庫裡找到了關於槍的資料,越看心越驚,也更加激動。
如果——如果——他能擁有一批這樣的利器的話——有些人,有些事,他就不會這麼忍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