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宗主?”郭小四一愣,“這事情趙宗主早就知道了?”
羅陽昭要殺自己的事情郭小四還沒有弄明白,這會兒趙陽明竟然都知道了羅陽昭的心思和計劃,偏偏自己一個當事人置身事外什麼都不知道,這樣的情況未免也太荒唐了,自己的處境未免也太險峻了!
“不錯,趙宗主原先就知道羅陽昭圖謀不軌,便讓我多加留意,果不出趙宗主所料。”劉陽道笑着說道,見郭小四呆若木雞,愈加顯得有些自得,“你可知道,白天涯一事,趙宗主是怎麼看的?”
“白天涯一事?”郭小四又是一愣,但他隨即便算定,無論趙陽明如何看待白天涯一事,在自己知道他的看法之前,最好都不要表態,於是搖頭道:“在下實不知趙宗主如何看待?還請劉長老明示。”
劉陽道呵呵笑道:“長淮宗南北兩宗分裂,趙宗主豈沒有合二爲一的念頭?只是白天涯一意孤行,貿然行事,妄圖以一擊之力吞北宗而滅南宗,簡直是螳臂當車自不量力,但驅北吞南的意圖,趙宗主也有,驅南吞北的念頭,羅陽昭也有,換句話說,長淮宗南北合一的勢頭,已經無法避免,只不過是誰吞滅誰的問題,因而趙宗主對白天涯一事,雖然怒他的所爲,但也欽佩他的這個念想。”
“原來如此,”郭小四顯出副如夢方醒的樣子,說道,“趙宗主雄才偉略,在下等碌碌之輩。自然是無法企及,但能爲趙宗主一統長淮宗而效綿薄之力。也是在下之大幸,也算是在下報答趙宗主的這個大恩情了。”
劉陽道哈哈一笑,拍了拍郭小四的肩膀:“趙宗主便也是這個意思。他羅陽昭有害你之心,你若能投奔趙宗主一方。便能保你無虞了,日後你再爲宗門立下些功勞,護法之位雖然不敢說,但少不得要提攜你到長老之位。”
一般地修仙宗門中,有一宗主、二護法、八長老以及一般宗師。稍大一些的宗門中,長老護法地名額便會多一些。長淮宗在九大宗門內也只屬於中流,因而只有、二護法、八長老,這劉陽道既是凌煙閣管事宗師,卻也同時擔任着長老一職。
“那便要多謝趙宗主的恩情了,自然,也要多謝劉長老的恩情!”郭小四趕緊露出一副欣喜若狂地神情來,儘管心裡也很清楚,趙陽明這樣拉攏自己,也只是想拉攏住一份勢力而已,又或者是爲他添加幾個炮灰----儘管他自己很不情願攪進這事情裡面來。但此刻卻不得不裝出一副興奮的樣子來。
這其中地關節。郭小四也只猜測到一個大概,羅陽昭不知道什麼原因要除掉自己。但被趙陽明知道了,趙陽明這一次沒有能夠去得了龍虎山,因而讓劉陽道留意着羅陽昭的舉動,劉陽道看出羅陽昭的動靜,這才趕過來救援下自己。而趙陽明肯搭救自己,也是爲了拉攏住太虛殿----畢竟太虛殿內的規矩,是單傳弟子,眼下吳嬌煉製丹藥的能力和水平還有限,郭小四煉製丹藥簡直要超過白天涯,因而長淮宗南北兩宗合二爲一之後,郭小四便成爲長淮宗能否快速壯大地一個關鍵---趙陽明想得還真是長遠!
修仙一途,除了要堅持修行之外,必要的時候還需要大量地丹藥做補充,按照白天涯之前曾經說過的話中可以得知,譬如說某人達到了結丹期頂層,但倘若沒有一定數量的昇仙丹,便註定要終老在結丹期,而終其一生也無法邁入煉氣化神境界!
白天涯掌管太虛殿幾十年,直到最後關頭才煉製出昇仙丹來,但他只想留給自己服用,而不想給宗門裡的其他宗師、長老,甚至宗主,因此從這個角度上看,趙陽明以及劉陽道等人,爲了能夠邁入煉氣化神境界,還有求於他郭小四!
只是,羅陽昭不也知道這個道理嗎,他爲什麼又非要自己的性命不可呢?如果他來拉攏自己,對於他來說,不也是一件益大於弊的事情?郭小四想着想着便陷入無法自圓其說的怪圈當中,讓他對方纔自己的發現又重新質疑起來。\想來想去還是不能想透徹這其中的關鍵部分,看來在區區的長淮宗內,就已經是各方勢力錯綜複雜,讓人難以辨別了。
郭小四地想法與羅陽昭、趙陽明等人都不同,只要能夠讓自己在修仙途中走得更遠,更接近甚至達到大乘飛昇境界,那便是個好事,至於長淮宗內部地權力爭衡,他卻半點興趣都沒有。他之所以要投入太虛殿白天涯門下,其中也有很大的原因是因爲他知道,丹藥對於修行地重要性。
煉製丹藥需要大量的藥材,越是高級的丹藥,便越是需要極品的藥材!凡丹、寶丹之類的丹藥所需要的藥材還容易尋找到的話,金丹以上的丹藥,所需要的材料便極難尋找了!從典籍中郭小四還知道,靈丹、聖丹以上的丹藥,所需要的材料不僅極其罕見,而且大都還有靈獸守護,據說像煉製仙丹、神丹所需要的材料中,附近往往還有神獸守衛,想要獲得這些材料,難度可想而知。
仙丹、神丹之類的丹藥郭小四還沒有想到那麼遠,眼下他繼續聚氣丹來聚集體內靈氣,讓自己所修行的靈力轉化爲體內金丹,也就是所謂的結丹了。進入結丹期,纔有資格翹望更高的境界!
“好了,不多說了,我們還是直接回赤炎山得了。”劉陽道拍拍郭小四的肩膀,示意他要出發。郭小四點點頭,跟着劉陽道向前飛去,但劉陽道卻是優哉遊哉地向前而去,並不顯得慌張。郭小四懷中揣着那封信函,擔心不能在規定時日內趕到赤炎山,便開口說道:“劉長老,在下這裡還有羅……陽昭送給趙宗主的信函,以這樣的速度飛行的話,恐怕不能及時趕回去,解釋羅陽昭便有機可乘,刁難於在下了。”
“羅陽昭刁難你?”劉陽道呵呵笑道,“那可要等他回到赤炎山再說了,好了,你聽我的沒有錯,我們一路上何必那麼辛苦,也是可以邊走邊休息的,嘿嘿,不瞞你說,我對凡人界的美食,可是很有興趣的,待會兒我們下去,弄點兒吃的東西,祭奠祭奠自己的五臟廟,你說可好?”
郭小四微微一驚,劉陽道他屬於北宗長老,羅陽昭未必敢講他怎樣,可當時羅陽昭讓自己務必在三日內將信函送到,屆時送不到赤炎山去,他便有機可乘,給自己套個什麼罪名,那可就大大不妙了----羅陽昭不知道什麼緣故想要取自己的性命,讓李童設伏不成,必然要尋找別的藉口和機會,這不是把理由白白地送給他嗎?
“劉長老,羅陽昭說這事情非同小可,一旦遲緩,在下可擔不起這個罪責!”郭小四有點着急了,劉陽道可以不急,但他郭小四不能不急!
劉陽道哈哈一笑,伸出手來,說道:“你說他有信函,在哪裡?給我看看!”
郭小四見他不信,伸手從懷中摸出那信函來,遞了過去,說道:“劉長老請看,便是這封密函。”這信函上用火漆密封,漆上蓋了羅陽昭的印章,按照規矩,只能交給收信人去看,否則便會弄破火漆上印章。
劉陽道接過信函來,卻是哈哈大笑,徑直將信函拆開,從裡面抽出一封信來。郭小四大吃一驚,這擅自拆封兩個宗主的信函,其罪不小,這樣一來,羅陽昭豈不更有了殺自己之心?當下趕緊去搶信函:“劉長老,這是做什麼?”
郭小四儘管身手敏捷,但又哪裡能夠抓得到劉陽道手中的東西,劉陽道左手一拂,將生出一道無形之力,將郭小四退出一丈遠。劉陽道看了看信件,又是哈哈大笑,將信函衝着郭小四扔了過來,說道:“你且看看吧,這信函裡究竟說了什麼要緊的事情,非得三日後送到?”
郭小四心下大疑,趕緊接過來一看,只見上面密密麻麻地寫着蠅頭小楷,字數雖然不少,但所說的意思卻是,其餘八大宗門宗主將在半年之後拜會赤炎山長淮宗,以祝賀長淮宗獲得本屆立威大會第一。
這件事情自然是要讓趙陽明知道,但半年之後的事情,哪裡就要這麼急地送信回去?當日羅陽昭一臉的嚴肅,說什麼“各宗宗主議事的時候,有幾個意見,關係到宗門存亡大事”,這件事情,無論從那個角度來看,也不至於關係到宗門生死存亡,羅陽昭這麼急着讓自己送信回去,難道真是爲了讓李童半路設伏來取自己的性命?
郭小四正疑惑不已,只聽得劉陽道高聲說道:“郭宗師,羅陽昭取你性命一事毋庸置疑,而趙宗主也必定不會爲難於你,你幾日之後再回去,將信函交給趙宗主,趙宗主已經跟我說過,你郭宗師是自己人,自然不會追究一切責任,至於羅陽昭要問罪於你,那得等他回到赤炎山再說,更何況,趙宗主說你是三日內回到赤炎山的,他羅陽昭還能說不是嗎?”
不錯!郭小四心中一亮,趙陽明、羅陽昭爲吞併對方,必然不可能合心齊力,有趙陽明作證,說自己是三日內將信送到,羅陽昭自然不會起疑。劉陽道說得不錯,羅陽昭想問罪與他,必定要等到羅陽昭回到赤炎山再說,而羅陽昭十日內能夠回赤炎山就已經不錯了,依照劉陽道這個速度,五日內也可以趕回去了,並不會耽擱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