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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興業轉過頭,見是剛纔那個一直盯着自己看的男人。他一臉不耐煩,懶得說話,直接無視了蘇杭,邁步就要進入老宅。
“不覺得丟人嗎?”清冷的聲音再次傳來。
蘇興業停住步子,他緩緩轉身,盯着蘇杭,一臉兇狠的樣子:“你說誰丟人?”
崗亭裡值勤的人臉色也沉下來,朝蘇杭走過去,說:“去去去,一邊呆着去,你算老幾,敢跟業少這樣說話?趕緊滾蛋!”
說着,他就要伸手去推。然而身爲僕從,卻敢對主姓人家動手,放在古代,那是殺頭的大罪!蘇杭也曾收服過一些僕從,那些人每個都威名赫赫,攪動天下風雲,翻雲覆雨。但在蘇杭面前,沒有人敢不敬。
因爲蘇杭心裡,始終保持着來自古老東方的傳統思想。你可以不服,哪怕被我打死,也敬你是條漢子。但只要低頭,就要一直低下去。牆頭草,見風倒的人,蘇杭不需要。
見那值勤人伸手,蘇杭冰冷的眼神掃過來。駭人的氣息,鎖定在這人身上,以至於其心裡驚顫,不由自主停了下來。
嚇住了那人,蘇杭又看向蘇興業,說:“老宅之前,對他人卑躬屈膝,蘇氏已經落魄成這個樣子了嗎?”
這是蘇家人心中永遠無法彌補的痛,爲了生存下去,他們必須放棄自己的尊嚴。整個京城家族,蘇氏如今已然墊底,不管誰都能上來踹兩腳。失去了最有政治前途的蘇璟桓,他們不再有任何重登巔峰的可能。
最在乎的傷疤,被人無情揭開,這讓蘇興業十分憤怒。他怕李家的人,怕陸家的人,但不代表怕眼前這個看起來普普通通的男人。
上前一步,直接拽住蘇杭的衣領,另一手握拳揚起:“你丫的有種再說一遍!”
“螃蟹洞裡打架——窩裡橫。”蘇杭說着,同時伸手抓住蘇興業的手掌。微微用力,蘇興業痛叫出聲,被蘇杭很不客氣的推了出去。
他本就喝了不少酒,又因爲疼痛無法注意腳下,當即跌倒在地。值勤的人回過神來,衝着蘇杭大叫:“反了!你知道他是誰嗎!找死是不是!”
蘇杭冷笑一聲,站在那不動。他並不想和蘇氏起衝突,但剛纔看到的一幕,卻使他心裡很失望。就算落魄了,也應有自己的尊嚴,沒有骨頭的人,還配叫人嗎!倘若蘇氏的人真因爲這件事和他鬧騰,那蘇杭不介意教他們如何做人!
蘇興業捧着自己的手,疼到呲牙咧嘴。他怒視着蘇杭,同時心裡有些疑惑。剛纔的幾句話,讓他聽出蘇杭似乎與蘇氏有所關聯。一邊從地上站起來,他咬着牙,說:“你算什麼東西,也敢教訓蘇家的人!信不信只要我一句話,就讓你牢底坐穿!”
“從輩分上來說,我是你堂叔。”蘇杭一臉平靜的說。宋語婧之前曾給過他蘇氏的資料,上面所有人的信息,蘇杭都記住了。
從蘇長空這一代開始,蘇氏總共有七位嫡系子孫,其中三女四男。蘇杭的爺爺蘇長遠,是庶出,不被計算在內。而後,這四位男性嫡系,其中有三人生了兒子。再然後,老天爺和蘇氏開了一個大大的玩笑。
除了蘇長空的兒子蘇文樂生了兩個兒子外,其他幾人,生的全是閨女。
第一個是,第二個是,第三個還是。等到蘇長空發現不妥時,後院已經擠滿了姑娘。再繼續生的話,屋子都要住不下。
於是,蘇氏第三代男性嫡系傳人,只有蘇璟桓和蘇璟秋兩人。
蘇長遠與蘇長空是同父異母的親兄弟,按輩分來算,蘇杭就是蘇璟桓的弟弟。至於蘇興業,是旁系子孫,雖然姓蘇,卻已經是第四代了。蘇杭說自己是他堂叔,倒也沒錯。
蘇興業聽的一愣,堂叔?除了蘇璟桓和蘇璟秋兩兄弟外,他還從沒聽說過自己有第三個堂叔。在看清蘇杭那樸素的穿着後,他忽然腦中靈光一閃,想起前段日子,蘇氏曾打算與南粵宋家聯姻。與之相配的第三代子弟,蘇璟桓早已與李家那位交好,而蘇璟秋則不受家族管制。據說後來從鄉下找了個流落在外的庶出子弟,頂了上去。
難道說,就是他?
叔叔輩的?值勤人也是愣了半天,他在蘇家呆了很多年,也算看着蘇興業這一代人長大。平時和這些年輕人還敢開開玩笑,但對蘇璟桓這樣的,卻不敢有任何不敬。畢竟各大第三代子弟,如今在京城裡,都已經是中堅人物。
想到這,他微覺緊張。但看蘇杭那般普通,又放鬆了一些。如果只是個遠方親戚,估計家裡沒人會當回事吧。
旁邊的蘇興業哼了一聲:“你說堂叔就堂叔了?也不知道哪個破地方跑出來的。”
正說着,又一輛轎車停下來。車窗被按下,老管家露出臉來,看着蘇杭和蘇興業,皺眉問:“這麼晚了還在外面堵着門做什麼?”
值勤的人看到他,眼睛一亮,連忙跑過來,指着蘇杭說:“這人自稱是蘇家的人,還說是業少的堂叔,正盤問着呢。不過他出言不遜,說什麼蘇家人卑躬屈膝之類的話……”
“混賬!”老管家還沒開口,旁邊坐着的蘇長空臉就沉下來了。蘇氏雖然依附了李家,卻成了所有京城家族貶低的對象。那些風言風語,早就聽的他耳朵長繭子,心裡鬱悶的要吐血。如今又聽說一個剛剛來認親戚的傢伙,也敢這麼胡言亂語,立刻氣不打一處來。
吩咐值勤人把蘇杭趕走,蘇長空還不解氣,在那嘟囔着:“什麼東西都敢跑我頭上拉屎!”
老管家暗歎一聲,探頭看了眼蘇杭,忽然愣了下。這個年輕人,好像看着有點眼熟?
他雖然年紀大了,但記性還好,很快就回想起來。當初和宋家聯姻時,還是他親自辦的這事,所以對蘇杭的資料很熟悉。
而那邊,值勤人已經走到蘇杭面前,一臉囂張得意的說:“家主說了,讓你有多遠滾多遠,再敢跑來這胡言亂語,就把牙打碎了塞肚子裡!”
家主?蘇長空?蘇杭轉頭看了眼那輛車子,卻無法透過黑乎乎的玻璃看清蘇長空的樣子。而值勤人的話,讓他臉色發冷,盯着這個似乎很有底氣的男人看了幾秒,蘇杭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家住面前,還輪不到他來教訓下人。
但他來京城是爲了爺爺的遺願,而不是來受氣的。就算自己真與蘇氏有血脈聯繫,如果這個家族的人不值得幫助,他同樣沒什麼憐憫之心。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這話一點也不假。
見那個揹着舊包的年輕人似乎打算走人,老管家連忙對蘇長空說:“老爺,那個好像是當初與宋家聯姻的庶出子弟蘇杭。”
“蘇杭?”被他提醒,蘇長空倒記起了這件事。不過他連宋家都不放在心上了,又怎麼會去管一個庶出子弟?當即揮揮手,不耐煩的說:“不管他是誰,管不住自己的舌頭,就不是蘇家的人。行了,回去吧,我已經乏了。”
見蘇長空這般,老管家也沒了辦法。他畢竟不是家主,很多事情有心無力。
等進了院子,攙扶着蘇長空回到房間休息,老管家略一思索,招手喊來一人,吩咐說:“去,找找剛纔那個年輕人,看看他住在哪。另外從帳房提一百萬交給他,就說是蘇家虧欠他的一點點補償。另外,留下他的聯繫方式,倘若有什麼需要幫助的事情,能辦就辦。你做不了主的,就和我說。”
“這……有必要嗎?好像不是什麼重要人物。”那人有些不解。
老管家性情溫和,被質疑也不會生氣,他嘆息一聲,說:“那孩子的爺爺,當初被從京城趕走,一輩子在鄉下種地,怕是怨氣頗深。生了個孫子,又被我們利用。蘇氏欠他們這一脈很多,怎麼能沒有補償。一百萬而已,不算多,去辦吧。”
那人嗯了聲,這才轉身離去。
從老宅門口被人趕走的蘇杭,心裡泛起了一絲絲波瀾。雖然並未真正踏入蘇氏的門檻,但僅僅這十幾分鍾,他已經對這個家族失望透頂。家主也好,家族子弟也好,都不知道什麼是骨氣。無論從哪方面看,蘇氏都已經腐朽了,難成大器。
想想包裡的幾件禮物,蘇杭不禁搖頭。看樣子就算送給他們,也是毫無用處,更有可能被當作獻媚的籌碼,轉手送給其他家族。
想到這,蘇杭已經有離開京城的打算了。不過在走之前,還是得去老宅一趟。哪怕只是偷偷溜進去轉一圈,也算完成了爺爺的遺願。至於這個家族的未來,就讓他們自己解決吧。
一路閒着無事溜達着,京城的夜景,確實比環安好看許多。尤其是那穿梭不停的車水馬龍,仿若一條不見首尾的燈帶。難怪人家說,世界上最遠的距離不是你在南極,我在北極,而是你在二環,我在三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