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虛引,十六種材料同時騰空而起,蘇杭拿出火凰蛋殼,對裡面的本源之火說:“助我熔鍊材料。”
本源之火搖搖擺擺,探出一縷,在十六種材料周圍環繞。不少材料都堅硬到無論真火還是地火都難以煉化,可在本源之火的繞動中,它們快速消融。雜質直接被氣化,消散於無形。沒過多久,這些材料化作十六團晶瑩剔透,顏色不一的液體,又或者一團團如氣,如煙的氣態。
本源之火圍繞着蘇杭轉悠一圈,似乎是在打招呼,然後迅速縮回火凰蛋殼內。上次吞了赤松子的兩條火龍,本源之火也沒增長多少,畢竟赤龍訣只是一種強大的法術,而非真正的火焰。
看了眼在火凰蛋殼裡搖擺的本源之火,蘇杭心裡升起一絲愧疚之心。當初爲了收服這縷火焰,他曾以道念起誓,一定會找到足夠多的火源,助它恢復巔峰。不過這麼久以來,蘇杭忙着其它事情,沒能顧得上它。就算在昌平村發現一處地火源,也因爲發展的需要,不能供本源之火吞噬提升。
可即便如此,在需要本源之火幫助的時候,它依然沒有過任何遲疑。雖然本源之火併不具備高超的智力,但擁有自我意識的它能這樣做,說明蘇杭在其心目中,是有一定地位的。
對於願意幫助自己的人,蘇杭向來會予以厚報。看着那搖搖晃晃,只有一縷的本源之火,蘇杭輕聲道:“離開鴻宇國都後,我必去尋找一處地火源,或找到一種奇火供你吞噬,增長力量!”
本源之火晃了晃,似乎是在做出迴應。
蘇杭沒有再去看它,而是望向漂浮在半空的十六種材料精華。這些材料的雜質,已經被本源之火完全剔除,天底下沒有哪個煉器師,能比蘇杭煉化的更乾淨了。除非,那個人也擁有本源之火。
不過這種火源並非存在於密境或者某種地勢中,而是隻存在於火凰體內。這個時代,也許有能擊敗成年火凰的存在,可想殺了這隻頂級兇獸或者活捉它,沒有半點可能。畢竟火凰振翅一飛,就可以撕裂空間逃之夭夭,哪怕你天人境一步踏出十萬裡也追不上。
手中不斷打出一種種靈訣,那十六種材料精華,在蘇杭的動作中緩慢融合。有本源之火在,提煉是比煉製成品更輕鬆的事情。後者蘇杭得不到任何幫助,只能靠自己。
一般的低等法器,只會用一種材料,中等法器可能有兩三種,高等法器有可能超過十種,至於絕頂,幾十種都是正常的。以蘇杭現在的能力,想獨自煉製絕頂法器還是有些欠缺,成功率並非百分百。不過,他可以先煉製高等法器,然後融入百寶礦,有一定機率將法器的等級提升。
當然了,現在蘇杭要做的是吸引人注意,自然不會隨意浪費百寶礦那樣的寶貝。
十六種材料的融合,需要花費的時間不短,光是靈訣,就可能打出上千道。蘇杭有着足夠多的耐心,不急不躁的煉製着。
院落外,幾名侍女聚在一起,好奇的瞅着緊閉的房門。蘇杭進去已經足足一天,卻從沒出來過,這和她們所瞭解的修行者,有很大不同。之前周宏浚帶來的修行者,一般都會要求她們進去服侍。侍寢這樣的要求,在這個時代並不算稀奇,她們身爲侍女,這就是命。
不過侍寢後的侍女,一般都不能繼續留在這裡。如果她們所服侍的修行者不願意將之帶走,周宏浚就會把她們送去下面的鎮子甚至千人村。鎮主級的人物,主掌方圓萬里,手下好幾萬人,一般也是看不上這些已經破了身的侍女,哪怕她們是從國都來的。
倒是那些底層修行者,對這些國都侍女有着非常大的興趣,一個個願意爲之花費大價錢。當然了,他們也只是嚐鮮,很少會把侍女長期留在身邊。玩膩了,就轉手賣掉。
這些侍女的命運,就在周來轉去,然後鬱鬱而終。
人前的光鮮,代表不了未來,只有自己爭取到的,纔是真正的得到!
所以,侍女們一般會費盡心思去討修行者的歡心,希望能與對方從一而終,但真正如願的,極少。
而像蘇杭這樣,對侍女表現出沒有半點興趣的人,也是有的。根據她們的經驗,這樣的人,一旦有了關係,大多會獲得穩定的好處。就算對方不想要她們,也不會隨意送人或售賣,更有可能安排到某個地方終老。
相比之下,此等命運,更令侍女渴望。就算沒有愛情又怎麼樣,她們本身追求的就是平和生活,能活下去,就是好的。
“你們說他是誰的弟子?”一名侍女問。
另一名侍女說:“看起來不像劍修,他身上沒有劍修那股銳氣,也不像煉器師。不過這麼年輕,境界就如此高,而且還是周大人親自送來的,應該是哪個大勢力的子弟吧。”
“可惜是塊木頭,面對我們這些如花似玉的美人,卻無動於衷,一整天都不出來。”第三名侍女有些失望的說。
“你個小妮子,是不是春心蕩漾,迫不及待了啊?”第一名侍女調笑道。
“你才春心蕩漾呢,我寧願永遠沒人看上我,就這麼呆在這裡。”第三名侍女哼了聲。
“那纔可怕呢,你不知道我們前面的姐妹什麼下場啊。不能飛上枝頭做鳳凰,有幾個能得善終的。那些臭男人,纔不會把我們當回事。”有侍女說。
四人在院落內議論紛紛,而院外,兩名嚴光濟的弟子正在附近徘徊。他們已經問清楚了,周宏浚確實帶了個年輕男人來這裡。根據那些人描述的外貌和身形,應該就是嚴光濟所說的外來者。
他們中的一人,已經回去通報消息了,估計用不了多久,嚴光濟就會派人來。不過,這處私宅,是周宏浚所屬。就算嚴光濟親自來,也未必敢隨意亂闖。
閻鍾離雖然有求於霍良工,可如果煉器師被人抓了把柄,霍良工也沒法說什麼。
“嚴師是不是想太多了,就算閻鍾離暫時低頭,劍修也不是好惹的啊。等閻鍾離拿走法劍,萬一再回頭來找我們麻煩怎麼辦?”一名修行者擔憂的問。
“反正和我們沒太多關係,我們只是按嚴師吩咐做事,就算劍修來找麻煩,也找不到我們頭上。”另一人說。
“這倒也是。”第一個修行者說話間,忽然聽到了飛行的呼嘯聲,他扭頭一看,不由愣了下:“那不是兵營的人嗎,他們急匆匆的,出什麼事了?”
第二人也扭頭看了眼,搖搖頭,說:“恐怕又有人要倒黴了。”
正說着,兵營的人已經到了跟前。總計二十人,基本都是金丹期以上,顯魂期也有七八個。讓兩人吃驚的是,這些人竟然停在他們身邊。兩名低等煉器師心裡一驚,趕緊想一想自己最近有沒有犯事。其中一人更拱手道:“各位這是……”
還不等說完,天上便落下一人。其身披盔甲,樣貌斯文,卻手持一對看起來就很嚇人的巨大紫金錘。
這人看也不看兩名修行者,只盯着那院落的大門。旁邊一名顯魂期巔峰的修行者站出來,冷聲說:“兵營抓人,閒雜人等,立刻散去,否則就地正法!”
那兩名低等煉器師愣了下,兵營來這抓人?回頭看了眼周宏浚的私宅,兩人微微一怔,忽然明白了什麼,頓時恍然大悟,連忙退到一邊。
那名顯魂期巔峰的修行者手一揮:“破門!把那個殺人越貨的傢伙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