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續着那股赳赳之氣,丁正義帶着四個人在墨羽鷹的指引下,踏上了蜿蜒曲折的山路,之後他們又趟過幾條清澈見底的溪流,在這片崇山峻嶺中徘徊不定。
花費了半個時辰的工夫,圍繞着這片無主靈脈走了足足有數十里地之多。
五個人且行且停,丁正義根據地形,不斷的調整着前進方向,同時他也刻意掩飾了殘留的蹤跡。
天黑前,一行人幾經周折,最終伴隨着峽谷內河水的咆哮之聲,他們順利的繞到靈脈東北方向,此時正站在隱蔽靈地進口的山崖之上。
“你們可知道我爲何要嚴格的遮掩行跡,而且還全程保持着進退無序,一路上都在故佈疑陣?”
來到了目的地,丁正義緊繃着的神經得到了暫時放鬆,他先是仔細梳理了路上的各種應對策略,發現沒有任何的不妥之處後,這才隨意的開口問道。
“難道是怕散修們前來尋仇?”
幾個人驟然聽到丁正義毫無徵兆的問題,都是一臉的茫然,最終還是由丁正平猶猶豫豫的回覆道。
不過此時其臉上的不屑表情卻是一目瞭然,顯然他對這個天方夜譚似的答案,也是有些嗤之以鼻。
就算是足不出戶,散修們所特有的性格幾個人也都有耳聞,說的好聽一點是懂得審時度勢,其實只不過是自私自利,持強凌弱而已。
戰戰兢兢的生活環境,讓他們學會了獨善其身,遇到危機只想着脫身自保,爲了有限的交情就奮不顧身這種事,在散修圈子裡簡直就是鳳毛麟角。
“我們此行的最終目標就在這裡,而且爲了探明此處的大概情況,連族長都身受重傷。”
見四個人都面面相覷,然後便莫名其妙的看着自己,丁正義也沒有再賣關子,直接開誠佈公的說道。
剛纔他看似自言自語的詢問,只不過是爲了接下來要說的這些話進行鋪墊,並沒有真正指望能夠得到正確的答案。
“什麼?”
聽到丁正義鄭重其事的話語,幾個人的震驚都溢於言表,丁正平更是不由自主的發出一聲驚呼。
“接下來我們要去的地方,就是家族最大的秘密和底蘊所在,其不僅關係到家族的發展壯大,甚至還牽扯到家族的生死存亡,你們必須要做到守口如瓶,否則後果將會是不堪設想。”
沒有理會幾個人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丁正義此時也收起了其平日裡的那些和聲細語,面帶嚴肅的繼續警示道。
而且在說話的同時,他還將其隱藏着的那股氣勢也全部爆發了出來,就連丁正義因擊殺修士而剛生出的幾縷煞氣也夾雜在內,兩者交融,似乎顯現出忽隱忽現的震懾心魄之意。
“這種事關家族發展的重大秘密,讓我們這些底層族人知曉,是不是有些不太妥當?”
丁正義突然的轉變讓所有人都有些措不及防,不過這也足以說明其對此事的重視程度遠勝以往,幾個人因此也都多多少少有點忐忑不安,沉默了許久以後,丁正風這才試探性的問道。
“家族的發展,離不開所有人的付出和努力,不然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而且你們也不用妄自菲薄,雖然因積累有限導致目前的實力不足,但作爲受到族長肯定的優秀後輩,在以後的家族之中必然會擁有一席之地,不過在享受族內資源的同時,也必須要承擔相應的義務。”
看到幾個人有些誠惶誠恐的表情,丁正義也決定點到爲止,他逐漸收斂起剛纔刻意放出的那股氣息,接着又語重心長的解釋道。
畢竟眼前的這四個人,都是丁正義親手從家族後輩中挑選出來的佼佼者。
即使他們性格上各有優劣,或沉穩有度,或跳脫躁動,但其在心智方面卻絕對不缺,皮之不存,毛將焉附這樣淺顯的道理,又豈能不知之甚詳。
快馬不用鞭催,響鼓不用重錘,只要讓幾個人認識到這件事的重要性即可,如果再施加過多的壓力,最終只會使他們變得畏手畏腳,患得患失。
將這些都交代了以後,丁正義也沒有立即就安排攀爬崖壁,而是靜靜的站立在原地不動,臉色淡然的看着眼前這幾個人。
足足半盞茶的工夫,表情不停變幻的丁正風等人才緩和了下來。
突兀而又巨大的信息量,讓他們臉上的震驚、疑慮等各種表情交替不斷,不過這些又殊途同歸,最終都定格在了堅毅之中。
這樣的心路歷程,對於淬鍊人的精神方面是不言而喻,在短短的時間內,幾個人的心境進步效果就顯而易見。
“好了,在沒有真正成長起來之前,我們其實都會受到家族長輩們無微不至的照顧,暫時還沒有要以身犯險的顧慮,目前最重要的任務就是安心修煉。”
見幾個人都是慷慨激昂的模樣,一副隨時準備爲家族赴湯蹈火的表情,丁正義輕輕的點了點頭,接着他又寬慰的說了一句。
對於人心的揣摩,丁正義可謂是無師自通,大量的閱讀典籍讓他得以明白,純粹的鼓動和激勵並非長久之計。
倉稟足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崇高的理想和信念,都需要建立在物質基礎之上。
假如家族不能爲族人們提供良好的修煉環境和相對充裕的基礎修煉資源,那大部分族人又怎麼會盡心盡力的爲家族而奮鬥。
這兩者本來就是相輔相成,缺一不可,如果哪一方面長時間的薄弱,那就算還不至於使族人之間離心離德,不過他們進取的激情也定然會是萎靡不振。
“等會十六哥你先帶頭下去,在數十丈處的一個山洞口警戒,並且做好接應其他幾個人的準備。”
看了看天色已經微暗,丁正義也就沒有了再繼續多說的打算,他先是向丁正平略微示意了一下,接着便拿起剛纔在臨時營地內收起的一捆繩索,手持着一端,就將其餘的直接拋入山崖。
對於丁正義的安排,丁正平當然是毫無保留的執行,他緊跟着便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沒有詢問下面是否存在着什麼危險,也沒有猶豫半分,丁正平直接將手上的盾牌法器略一掂量,便隨手背到身後,接着他就抓住繩索,一溜煙的消失在涯頂之上。
半炷香的工夫,四個人在丁正義的指揮中,都魚貫而下。
直到丁正義感應到繩索上已經沒有了額外的負重,他這才快速的捲起繩子,拿出破甲錐,接着又仔細清理了周圍殘留的微小痕跡,然後便向旁邊走出十餘丈的距離,最後按照其第一次攀爬的經驗縱身一躍。
“無需擔心,這個山洞內部我今天剛剛全面的查探過,沒有發現任何的危險之處。”
剛來到洞口的時候,丁正義便看到四個人此時正滿臉戒備的看着黑不隆咚,顯得深不可測的洞穴,都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他心中不以爲然的同時,順便開口解釋道。
“不過一切皆有可能,各種巧合無處不在,你們也不能因此而掉以輕心,該有的謹慎還是不可或缺。”
其話音剛落,丁正義便看到幾個人都明顯的鬆了一口氣,接着瞬間就似乎有些慵懶起來,麻痹大意的情緒更是顯露無遺,於是他又連忙補充了一句。
眼下團隊建設,還處於磨合的初期,包括丁正義自己在內,都還略顯稚嫩,從典籍中學到的那些方式方法,要轉變爲切實可行的實際應用,還需要他不斷的進行摸索。
因此丁正義只能是煞費苦心的揣摩其各種言行,確保他在影響到其他幾個人的同時,又能做到恰到好處,而且不會矯枉過正。
一切都在摸着石頭過河的階段,謹小慎微總沒有壞處。
接着丁正義又交代了幾句洞內的大概情況,然後他便取出燧石,帶領着衆人向裡面慢慢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