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不尊重人,剛纔沒聽我說的話嗎?”王當仁瞥了張凡一眼,臉上帶着嘲諷之色,“這是一家化工企業,排放的污水中含有重金屬,其中有一種就是鎳。”
“元素週期表你該知道吧?鎳不僅對植物有危害,對人體同樣能產生危害。”
“防沙林之所以枯萎死亡,就是因爲地下水受到污染,你重新種植又起什麼用?”
王當仁嘆息了一聲,看着張凡:“你簡直就是丟華園大學的臉,虧你還是學環境工程專業的,若真按照你的法子來,不分析研究清楚原因,胡亂的種植上樹,種多少死多少,那得損失多少錢財?”
“有重金屬又如何?”張凡掃了眼王當仁,“按着我的法子,別說是受到重金屬污染的土壤,哪怕是將樹插在重金屬廢液中,它也能存活,並且吸收掉重金屬。”
張凡話一出,幾位專家愣了下,互相看了眼。
“你發現了新的植物,能吸收重金屬的植物?”一位專家謹慎的問張凡道。
這個問話,同先前在車上,趙欣研問的一樣。
“沒有,我用的是普通的植物,不過需要採取特殊的方式處理一下,就能種植在污染的土壤上。”張凡道,“不僅如此,這種經過處理的植物,在沙漠中也能存活。”
衆人訝異了,就連環保護局長劉亮,看着張凡的目光也變得不一樣,多了一絲鄭重。
當然,這絲鄭重中,還帶着些許的懷疑。
“真要有這種植物,那是再好不過的了。”夏朝志道。
將污染的土壤,砂礫挖掘出來處理掉,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完成的,需要耗費大量的時間,關鍵還要花費金錢。
能有簡單的方法,夏朝志自然願意嘗試。
“哼,你們還真相信他說的話啊?”王當仁見衆人這幅模樣,冷笑道,“果然,國人還是這般迷信,一點都不尊重科學。”
“我就是農林專業的學生,在國外跟着導師學習,做實驗,這名導師還是校長。他都沒聽說過有這種植物,你們居然相信張凡的胡言亂語?”
“張凡一篇論文都沒發表過,他有什麼能力?他過來就是打醬油的。”
王當仁很憤慨,指着張凡道:“學校讓你來,不是讓你造謠生事,你身爲華園大學的學生,無論你做了什麼事,說過什麼話,都代表着華園大學的形象。”
“你的一言一行,會讓人將你和華園大xué lián系在一起,不懂就不要亂說,謹言慎行,你難道不知道嗎?”
“可是我並沒有說假話,我的確能在不動用大量資金和人力,物力的情況下,將這個問題處理掉。”張凡道,看着王當仁,“我比你強。”
對於仙人而言,污染根本就不算問題,靈氣可以輕易解決掉這些問題。
所耗費的,不過是靈氣罷了。
“要不,我們按照這位同學的說法,先試一試?”夏朝志偏向於節約資金的辦法,想要嘗試一下張凡說的方式。
“你問問三位專家,他們可有曾聽說過這種辦法?”王當仁瞥了眼夏朝志,冷笑道,“虧你還是副鎮長,怎麼就這麼容易受人蠱惑?”
三位專家搖頭,表示沒有聽說過張凡說的方法。
夏朝志有些尷尬,撓了下頭,不再說話了。
周景學,劉亮也沉默了。
一個是在國際知名期刊上發表過論文的高材生,一個是一篇論文都沒發表過的富二代。
雖說張凡的辦法很經濟,可衆人還是更偏向於王當仁,更何況還有三位老專家,也站在王當仁一邊。
“我相信張凡,他肯定能處理好。”這個時候,趙欣研說話了,“讓他試一試,便是失敗了,也損失不了什麼,如果成功了,豈不是皆大歡喜?”
“欣妍,你太讓我失望了。”聽了趙欣研的話,王當仁臉上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原本以爲你是一個有學識,知性的女生,沒想到你居然相信張凡的無稽之談。”
“不過,你既然這麼說,那就讓張凡去試一試。我王當仁今天話就放在這,若是張凡能處理好這個問題,我的那些論文就全燒掉,以後我也再不會寫一篇論文。”
“不寫論文,畢不了業的。”周吉才幽幽的說了一句。
“畢不了業,那就不畢業。”王當仁道,“再說,我有百分百的信心,張凡的法子一定不會成功。”
劉亮不看重張凡,但趙欣妍的意見他會聽,現在王當仁也同意了,劉亮吩咐夏朝志,讓他按照張凡的要求,去準備所需的東西。
“準備十個大木桶。”張凡對夏朝志道,“再購置一些小樹苗。”
“就這些?”夏朝志有點難以置信,這未免也太簡單了些吧,“要不要再買些肥料,或者是讓人挑些農家肥?”
“不用。”張凡擺手,“就這些,另外再找些人,準備種樹。”
“人有的是,鎮上,附近村裡的,我給各村村長打個電話,讓他們喊人,帶上工具來就好,兩天的時間就能種植上萬棵樹苗。”夏朝志道。
夏朝志找人去了,周景學則帶着張凡一行人,到了受損的防沙林地帶。
才下車,衆人就看到成片枯萎的樹木,不少樹木已經腐爛,再遠一些,則是沙丘。
“近十萬棵樹,全死了。”周景學看着眼前的防沙林,嘆息道,“今年春天的時候,我們處理了一批腐爛枯死的樹木,補種了些樹苗。”
“可無一例外,這些小樹苗也沒存活下來,僅僅是補種下去的第二天,這些小樹苗的葉子就全部掉光了,根鬚也完全爛掉。”
一股股腐爛的氣息從防沙林中吹來,其中還夾雜着別的惡臭味,地表土壤的顏色與其它地方也不一樣,寸草不生。
“這個地方污染已經很嚴重了,連草都存活不了,我看你怎麼種下樹。”看到這一幕,王當仁更加的自信了,對張凡道,“我敢斷言,不出一天,種植下去的小樹苗就會死絕。”
“還有,你似乎忘記了一件事,現在是十一月份了,並不適合種樹。”
“不管什麼月份,哪怕是寒冬臘月,經過我處理的樹苗,種下去立刻就能存活。”張凡掃了眼王當仁,淡淡的道。
王當仁冷笑一聲,沒再和張凡說話,站在一旁,一副看好戲的表情。
“張凡,到底行不行?”趙欣妍走到張凡身邊,低聲問道,“這個情況太嚴重了,不是小池塘的情況能比的。”
“你剛纔還站在我一邊,相信我,現在怎麼反而擔心了?”張凡笑了笑,對趙欣妍道,“放心吧,在我面前,一切問題都不是問題,些許小事罷了,我能解決。”
幾人在附近等了一會,兩個小時後,十多輛卡車運着小樹苗到了附近,夏朝志也隨車跟了過來。
陸陸續續的,能看到一些村民,扛着鋤頭,拿着鐵鍬朝這邊匯聚過來。
人數很多,足有數百人,而且還有不斷增加的趨勢。
“夏鎮長,你喊我們來,就是爲了在這個地方種樹?”一位村民對夏朝志道,“沒用的,這個地方污染太嚴重了,種不活的。”
“是啊,我還有農活要忙,這不耽誤時間嗎。”另一位村民也道。
不只是王當仁,就是一衆村民,對這件事也不看好。
“哼,勞民傷財,說的就是你,看見沒?就連沒上過大學的村民,他們都比你清楚,知道這是浪費人力物力,做無用功。”王當仁嘲諷着張凡。
張凡瞥了他一眼,沒理會他,走到夏朝志身邊。
“木桶帶來了沒?”張凡問他。
“帶來了,在那,你要木桶幹什麼?”夏朝志指着一邊的一輛卡車,上面放着十幾個大木桶,“用來澆水嗎?現在都有水泵,誰還用木桶澆水?”
“不,我不用它來澆水。”張凡道,“將木桶都灌滿水,然後將小樹苗的根鬚全都浸泡在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