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張了張嘴巴,正要說話之時,只聽得遠方海邊,葉下秋蟬突然發出憤怒的尖叫聲,隨後便有劇烈的靈力波動,自那便傳了過來。
老人只往那邊望了一眼,便臉色一變,道:“她來了!”
隨後,他迅速伸手入懷,摸了個玉簡遞給葉長生,道:“你想知道的一切,都在這裡面了。你和秋蟬趕緊離去吧,她做事情,一向不會留後路給別人。”
那邊葉下秋蟬卻是身化金光,陡地飛越了裡許距離,落在了葉長生面前,滿面驚駭,道:“有四名黑衣蒙面人殺過來了。”
說話之間,只見葉下秋蟬飛過來的方向,四道黑色流光以極快的速度接近着。
葉長生卻是陡然心念一動,鎖神鏈朝老人直纏而去。
老人身體原本就未曾恢復,距離極近,又對葉長生沒有任何防備,猝不及防之下,便被鎖神鏈直接封鎖了神識,整個人軟綿綿倒了下去。
葉長生快速道:“你立刻帶他離開!”
葉下秋蟬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但是看了身後四名黑衣蒙面人一眼,還是乖乖將老人背起,道一聲:“小心!”
然後身軀化爲金光,向那傳送陣法之處奔去。
一邊走,葉下秋蟬一邊暗道:“還真是,有些不適應,居然第一次被人讓我先走,嘿嘿,彷彿在很久以前,都是我給別人說這話的。”
那邊四個黑衣蒙面人見到葉下秋蟬帶着老人離去,俱都十分憤怒,身形陡然加快,想要從葉長生頭頂之處跨過去。卻不料,葉長生冷哼一聲,身軀猛地原地拔起,攔在了四人之前。
四人似乎配合頗爲默契,兩人手掌一翻,各自摸出一柄普通的長劍,但見兩劍之上劍光陡然暴漲,呈剪刀狀向葉長生攔腰切來。
其餘兩人卻是各自斜斜一繞,打算繞開葉長生。
卻不料其中一名持劍者陡然身軀一震,整個人自空中掉了下去,原來他已經被那無形無質的鎖神鏈擊中,同那老人一樣失去了意識。
與此同時,葉長生身上金光一閃,已經追上了繞過他的兩名修士,從兩人中間揮開雙手,釋放出了兩道大五行絕滅光線。
兩人雖然早就對葉長生的難纏程度有了心理準備,但卻仍然吃了一驚——在他們的情報當中,葉長生擅長的神光法術,似乎同眼前釋放的這法術不大一樣。
然而情形危急,兩人也無暇去深思這新的神光法術是什麼,各自摸出防禦法寶,擋在了身前。
光芒激散當中,兩人只覺手中防禦法寶陡然靈力喪失,變成了類同凡鐵一般的存在。隨後,散去大半的大五行絕滅光線直直落在了兩人身上。
霎時間,兩人只覺身上靈力陡然散了開來,整個人再也無法維持飛行,同先前那人一般,直接落下地來。
葉長生身形迴轉,卻見那第四名黑衣蒙面人見勢不妙,居然摸出一枚玉符來捏碎了,然後整個人身化光芒,融入那玉符所形成的紅色光團當中,然後消失不見。
這傢伙見勢不妙,居然直接逃走了。
葉長生便不再理會他,落下地去,鎖神鏈依次釋放,將那中了大五行絕滅光線的二人亦是擊暈了。
遠方傳送陣中,葉下秋蟬已經帶着老人,離開了這個島嶼。此時島嶼之上,只有葉長生一個人了。
鎖神鏈以及大五行絕滅光線,果然沒有讓他失望。
葉長生將三人身軀拉扯到了一起,然後將其中一人的蒙面頭罩撕了開來,卻看到一張極爲陌生的臉。
五色毫光掃出以後,葉長生髮覺,此人的功法乃是極爲普通的玄級法訣,不似是各大宗門中任意一宗門所流傳的功法。顯然,此人是一名散修。
其餘兩人的頭罩撕了開來之後,他發現這二人一名亦是普通的散修,另外一人看上去卻有些眼熟,只是一時半會,想不起來在哪見過了。
他搜了搜此人身上,並沒有發現什麼能夠昭示身份之物,於是他將此人儲物戒指脫了下來,神識一轉,便將上方存留的神識印記抹去,然後將戒指中之物取了出來。
普通的丹藥、靈石、沒甚特色的法寶,最後,葉長生手一伸,摸了一袋子黃芽米出來。
霎時間,葉長生想起了此人的來歷——昔曰他同婉霞等二女進入無定天宮後,曾經碰到的一名對婉霞頗有敵意的女修,此人正是那女修的道侶。
此時,此人的修爲已經達到了金丹後期,靈力的積累已經快要達到大圓滿境界了。
當此之時,所有的一切,都已經十分明瞭了。
葉長生再不猶疑,心念一動,長劍搭在他脖頸之上,解除了鎖神鏈對此人神識的禁錮。
數息後,此人身形一顫,清醒了過來。便在他清醒過來的一霎間,便感覺到脖頸上的冰涼之意。他暗道壞了,睜開眼時,卻是做出一副不認識葉長生的樣子,道:“道友你是何人,爲何與我等爲難?”
葉長生,道:“我只問你一件事情,冷香谷大長老和納蘭[***]現在被關在什麼地方?”
此人卻道:“抱歉,在下不知道道友你在說什麼。”
葉長生沉默了下,陡然一腳踩下,登時將旁邊一人的手掌踩得粉碎,爛成了一團肉糜。
此人看得一愣,彷彿自己的手掌也跟着痛了起來,卻仍然做出一副迷茫的樣子望着葉長生。
葉長生搖搖頭,道:“我雖然記不住你的名字,但是你總知道婉霞這個人吧。你的道侶同她頗有不和,無定天宮之中,人盡皆知。另外,我知道你認識我,你不要裝作一副疑惑的樣子。”
此人這才知道適才的僞裝都白做了。他正色道:“既然葉道友你已經認出了我,那我也無話可說。反正我高某人就爛命一條了,你要就拿去,我什麼都不會說的。”
見到葉長生臉上有不豫之色,此人嘆了口氣,道:“好吧,實話告訴你吧葉道友,靈魂血咒想必你也聽說過,我們每個人都中了此咒,因此絕對沒辦法說出不該說的話,便是連想一想都是不行,所以,你明白的。”
葉長生有些無奈,想了想,問道:“我再問你一件事情,如果你還是不能回答於我,那後果你自己懂得。你們宮主,現在人在何處?”
此人囁嚅了下,還是道:“不好意思,這個問題,我也不能回答你。”
葉長生嘆了口氣,搖搖頭,道:“既然如此,那你活着,也就沒什麼用了。”
此人立刻面如死灰,雖然心中極度不甘,然而他卻的確是什麼都不敢說出來。
對靈魂血咒的恐懼,已經深深印入了他靈魂深處,甚至是死亡,都無法壓過這種恐怖。
隨後,葉長生三道火球飛出,將這三人盡數擊殺。
三人均是金丹後期修士,想來謝飛燕亦是料到老人的修爲狀況,這才只派了金丹後期修士過來,卻不料會恰巧碰到葉長生等人在此地。
將此三人身上物品收了,葉長生行到那傳送陣法之前,這才愕然想起,自己還不知道應當怎麼發動這陣法。
好在他還有指向羅盤在身,打開來看時,只見那銅勺勺柄直直地指向正北。
隨後,葉長生飛身而起,全速向北而去。
這一次足足又飛了十幾個時辰,葉長生才感覺到,周遭的海域熟悉了起來。沒過多久,他又看到了那來之時建有傳送陣的島嶼。
落在島上,打開指向羅盤看時,葉長生卻愕然發現,便在這麼一剎間,銅勺指向陡然從正北變成了西北之處。顯然,就在剛纔,葉下秋蟬使用了他那長距離遁法,逃離了東海之處。
葉長生的臉色霎時大變,他想了想,身形朝着先前遇到葉下秋蟬的那島嶼直飛而去。
如他所想,待到他落在那島嶼之時,他便發覺,島嶼之上,盡是打鬥痕跡。便是葉下秋蟬先前立身的那洞口,都被打塌掉了。
神識掃過,查探到周遭五人,葉長生以五色毫光細細探尋了一遍,最終在那洞口之處,又尋到了粉紅色靈力波動殘餘。
摸出了老人交給他的玉簡,細細閱讀了起來,不多時,葉長生手掌用力,將那玉簡徹底捏碎。
玉簡當中,記載了當初參與圍攻長孫無垢的十個宗門以及十三個修士的資料,這些宗門當中,丹鼎門、金刀宗、黑水宗已經覆滅,其餘的宗門卻讓葉長生看得膽戰心驚——除去在這幾百年中自行覆滅的兩個宗門,青木門、血神宗、火雲宗、火神宗、金狼宗五個大宗門赫然在列。
昔曰餘下的六名修士當中,除了那長孫無垢的意中人以及老人以外,其餘四人也均已經在近曰被殺死。
而那長孫無垢的意中人,名爲郎雲飛,在玉簡的描述中,他赫然有一個極爲強大的宗門——金狼宗。
葉長生終於明白,昔曰謝飛燕爲何會說,她那仇敵,強大到她無法想象了。金狼宗此時的宗主郎驚天,已經能夠讓身負諸多秘法的葉長生只能落荒而逃,更不用說,那可能比郎驚天還要強大的郎雲飛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