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道下面傳來的聲音尚未止歇,忽聽身後“撲咚撲咚撲咚……”傳來一個接一個的落水聲,好像是先前看到懸吊在河道上空的蛆俑,全部落到了水中。
憂若羽驚道:“不好,那些蛆俑被到了水裡,我們的麻煩來了。”
衆人也都朝後方望去,可是羽刺的光芒畢竟有限,更何況現在離經過的蛆俑羣,也有些距離,根本無法洞察身後的情況。
在者這些個蛆俑怎會自己落了下來,想必是什麼時候不小心觸碰到了什麼,致使這些個蛆俑落了下來。
過了一會身後沒了聲音,但是竹筏子依舊向前行徑着,就在這時突然一陣大浪襲下來,還沒待憂若羽等人看清楚,竹筏子已給這突如其來的巨浪拍散架了,衆人紛紛的落入了水中。
憂若羽落入水中之後,羽刺也隨即落了下來,整個山洞一瞬間便得漆黑不見五指,憂若羽使勁的在這看不見任何東西的河裡,胡亂的抓摸着。突然碰到了什麼東西,憂若羽伸手拉了一下,那東西竟然朝自己的手抓來,憂若羽抓住了它,是一指手還有溫度,憂若羽知道是個人,而且是個女人,因爲那住手很*並且很修長,只是不知道是鬱蕊,蘇鷫,蘇靖蓉三個中的哪一個。
憂若羽此時也顧不得想這許多,先拉上一個是一個。
在冰冷的水中,憂若羽只覺得全身好冷,寒入骨髓,那樣的一種寒冷,彷彿不止是身體,就連心也冷了,就要死了的感覺。
可他竟不覺得害怕,竟沒有絲毫恐懼,只是覺得從未有過的疲累,就連睜開眼睛的力氣都沒有了一般。很奇怪的,他在這身子極度睏倦無力的情況下,神志卻漸漸清晰起來。
似乎,有什麼東西包圍着他,很溫柔,很小心,卻冷冷如冰,緩緩地吮吸着他身體裡的熱量,同時帶着一種異樣的舒適感覺,讓人忍不住地想就這樣舒服地睡去。
若不是,在他的右手裡,有一股熟悉而冰涼的氣息,象是護衛主人般的升起;若不是,他忽然感覺到,在他的左手裡,還握着一隻冰涼而柔軟的手。
他真的就想如此安詳的睡去,這樣便不會在如此的勞累下去,他已經身心疲倦的度過了無數個年頭了,真的很想歇歇了。可是左手的那隻手,是他的希望,還有其他三個人都還處於危險之中,他使勁的咬着嘴脣,不讓自己昏睡過去。
就這麼憂若羽緊握着這隻手朝岸邊游去,他要先將自己抓住的這個先救上去,然後在去救另外幾個。他在睏倦中艱難地,一分一分地睜開眼睛。
無盡而無邊的黑暗裡,卻惟獨在憂若羽的眼前,悄悄亮起了一點光芒,那是一種幽幽的、帶着白色的輕光,它在黑暗中漂浮不定,纏繞着憂若羽,如最溫柔的女子,挽住心愛的愛人,與他這般纏綿,溫暖。
憂若羽身子一震,翻身而起,隨即會過意來,失聲驚叫:“蛆俑!”他這一聲叫喚,只在黑暗之中遠遠地傳了出去,在周圍那一片漆黑中,他的聲音顯得輕飄飄的,過了許久,卻隱約有淡淡迴音傳了回來。也是隨着他這一聲叫喚,彷彿驚動了什麼,在他周圍的黑暗裡,無聲地又亮了一下。
憂若羽只覺得心頭一陣狂跳,然後就象是胸口內的心臟竟停住了一般,他屏住呼吸,看着一束和剛纔那陰靈幾乎完全一模一樣的幽幽白光,在前方黑暗中,亮了起來。
然後,左邊一亮,右邊一亮,前邊一亮,後邊一亮,甚至他擡頭看去,連頭頂上方也亮了起來,閃現出那幽幽的白光。
竟是有無數的蛆俑,彷彿從沉眠許久中驚醒,感覺到那數百年來第一次出現的人體的溫暖,向這裡聚集過來。
那陣陣輕煙一般的白光,漂游不定,幻化出無數面容,或男或女,或老或少,或美或醜,然而此刻,在憂若羽的眼中卻只有一個感覺:冰冷。
就在這窒息的時候,那些出現在蛆俑身體上的裂紋正逐漸擴大腫脹,變成了裂縫,從人俑的眼、耳、鼻、口,還有身體開裂的地方,不斷冒出氣泡,很多幹枯的蟲卵從中冒了出來。
那些蟲卵見水就活,就像是幹海綿吸收了水分一樣,迅速膨脹,身體變成白色手紙肚大小的“水彘”,兩側長出小指蓋一樣的鰭狀物,遊動的速度極快,全速飛速向憂若羽和手裡抓住的這人遊了過來。
這些“水彘”便是蘇靖蓉口中所說的用做修煉‘痋術’的寄生蟲,一想到這無數蛆俑和水彘一擁而上將自己團團包圍的情景,憂若羽不禁頭皮發起麻來。
拉着那人便飛快的朝岸上游去,只是憂若羽遊得在快也還是比不過那些個水彘快,不一會兒,一羣水彘便聚集到了憂若羽二人的身邊,憂若羽只得勉強的凝聚靈力結界起了一個緊夠二人阻擋水彘侵入的結界來。可是突然之間憂若羽不知道自己給什麼東西狠恨的一撞,一時間像是肚子的東西都給攪亂了一般,難受非常。
就這樣憂若羽在滿身疲憊又異常難受的情況下,拖着抓着的那人朝岸上游去,好容易才游上了岸,上了岸之後,憂若羽便無力的靠在了岸邊,粗喘了氣。
待氣緩和下來,憂若羽轉過了頭那剛剛拉上來的人望去,黑衣——憂若羽苦笑的搖了搖着,輕吐着,“蘇靖蓉。”
蘇靖蓉顯然是在水裡呆的時間長了,昏迷了過去,一會兒就會醒了。但現在必須得給他度些氣到身體裡面,否則便會如此長睡下去。於是憂若羽也顧不了那許多,爬到了蘇靖蓉的身邊,將自己的脣貼到了蘇靖蓉那蒼白冰冷的柔脣之上,給其度起。
“咳咳。”蘇靖蓉輕咳嗽了兩聲,醒了過來,見憂若羽爬在自己面前,感覺自己的脣上有點說不清的感覺,爲什麼會有這感覺她自己也不清楚,但一見憂若羽這般憐惜的望在着自己,心中頓時有些毛毛燥燥的感覺,於是衝着憂若羽有些蒼白的問道:“你剛剛對我做了什麼?”
憂若羽也不多想,便答道:“剛剛我見你氣息微弱,便給你度力量些靈氣。”
蘇靖蓉一聽憂若羽剛纔爲自己度靈氣,那不是要嘴對嘴,一想到這蘇靖蓉的臉一下子紅了起來,但很快便又便得冰冷起來,只是沒有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