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鷫……”憂若羽的口中一直不停地念叨着蘇鷫的名字,在場的人無一不是聽了心碎的。
一個這麼可愛、又善解人意、又溫柔、又善良的女孩子,就在這一眨眼之間竟然就這麼悄然無息的離開了,又有誰會不心疼呢?
憂若羽腦子裡好象快要炸裂一般的疼痛起來,可是嘴裡卻一直含混着蘇鷫的名字。
“爹爹,爹爹你怎麼了?可不要嚇蕊兒好嗎?爹爹。”鬱蕊緊張的撲到了憂若羽的懷中,在她心中知道蘇鷫在自己爹爹心中的位置有多麼的重要,記得上一次蘇鷫的裡區,憂若羽整個人便得瘋瘋癲癲,這次……
鬱蕊不敢往下想,她害怕面對,害怕一切會變得無法收拾,害怕一切又將重演。可是她此刻唯一可以做得只有緊緊地抱着憂若羽,不讓他太難受,太過於無助。
“這是什麼地方?!我在哪?蘇鷫,鬱蕊?你們在哪?”此刻憂若羽身摯於一個陌生的地方,眼前是一個湖泊,岸邊楊柳依依,輕風拂面。
“蘇鷫,鬱蕊你們在哪?”憂若羽發了瘋的在岸邊尋找這蘇鷫和鬱蕊的蹤跡,可是哪裡有她二人的蹤跡,甚至這裡連個人影也見不到。
就在憂若羽無助的時候,一個聲音一下子打破了眼前的平靜,“憂若羽……”
憂若羽轉過了身子,面朝那聲音的方向,只見一個絲巾白裳,飄飄如仙,珠簪玉帶,燦燦生光,儼然富家小姐;明眸皓齒,雪膚櫻脣,姿容清麗絕倫,一笑起來更如雲開雪霽,陽光明媚。
憂若羽先是一呆,片刻之後望着那小姐吃問道:“你是李雪雁?文成公主?”
這時那女子咯咯的吃笑了起來,直奔憂若羽而來,待小跑到憂若羽面前時,輕輕地拍了一下憂若羽的腦袋,嗔怪起來,“嘿,你這傢伙纔多會兒不見本公主,就把本公主給忘了,小心本公主一時惱怒要了腦袋。”
憂若羽難以自信的望着李雪雁,暗自尋思道:“我明明記得我同蘇鷫,鬱蕊一同去了南詔了,再者李雪雁應該在塞外才是,可是這裡哪裡像塞外,再者我如何會來得這塞外呢?”
咣!!!
李雪雁叫了憂若羽半天,卻見憂若羽站在那發着呆,一時怒氣朝着憂若羽腿上就是一腳,這一腳顯然將憂若羽踢得有些疼痛,憂若羽連忙捂住被踢的地方,斥罵了起來,“嘿,我說你這野蠻女,幹嘛踢我!”剛說完話,憂若羽沉默了片刻,暗道:“這難不成不是夢,會疼痛,難道真的回到以前了?是不蘇鷫久別會離開了?”
李雪雁見憂若羽罵自己是野蠻女,本想上去就給憂若羽一陣好打,可以剛準備動手,卻又見憂若羽神情突然一下子,失落了許多,踢出腳已經來不及收回了,只好改變方向了,這到好一改變方向,李雪雁整個身子失了重心,狠狠的摔在了地上,一時間屁股生痛忍不住哭了起來。
這一哭到是將憂若羽驚醒了,連忙蹲了下來,問道:“你怎麼了?幹嘛沒事坐在地上哭?”
李雪雁聽得憂若羽第一句心中先是一暖,但聽得第二句時怒火好似那架了高柴的火堆,火苗子又高又旺盛,看着憂若羽的腿就一腳蹬去,憂若羽哪裡防着這李雪雁會來這手,身子失了重心,面朝黃土的狠狠的撲到了地上。
李雪雁在一旁幸災樂禍的拍手笑着,憂若羽爬了起來,一時很是生氣,但一想到李雪雁好歹也是個公主,自己也不是那斤斤計較之輩,也只是掃了李雪雁一眼,轉過身子將身上的塵土給拍去了。
李雪雁見憂若羽不理會自己了一時間也沒了高興,嘟噥的望着憂若羽,問道:“你生氣了?”
憂若羽現下不想理會,只想快些找到蘇鷫和鬱蕊,於是四下又查看了一遍,眼下這碩大的地方好象除自己跟李雪雁以外就沒有其他人了。
“我在皇宮裡面也只有你跟我說話了,要是連你也不跟我說話了,我還不如死了的痛快。”
憂若羽轉過了身子,走到了李雪雁面前伸出了手,李雪雁先是一愣,接着滿面歡快的將玉手放到了憂若羽的手掌之中,於是憂若羽稍稍用力便將她拉了起來,李雪雁站了起來,便吃笑的盯着憂若羽,道:“嘻嘻,我就知道你不是個鐵石心腸的人。”
憂若羽被李雪雁看得身子骨都有些毛毛的,但眼下她得搞清楚這一切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於是皺起了眉頭問道:“公主,請問現在是何年何月?”
李雪雁先是呆了一呆,接着伸出手摸了摸憂若羽的腦門,奇怪的答道:“貞觀十五年吶!憂若羽你怎麼了?你怎麼連年份都不記得了?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我去給你叫御醫來看看。”
憂若羽眉頭一緊,竟冒出許多汗來,“那現在是幾月?”
“在過幾天便是隆冬了,憂若羽你到底怎麼了,是不是生病了?如果是一定得告訴我。”
憂若羽自言自語的唸叨着“隆冬,隆冬……”
李雪雁坐到了地上,很是傷心的嘟噥了起來,“隆冬,隆冬父皇就要把我給嫁去塞外了。”
憂若羽身子一顫,蹲在了李雪雁面前,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李雪雁突然一下抓住了憂若羽的手臂,滿是期望的望着憂若羽,道:“你帶我走好嗎?我不要嫁去塞外,我真的很喜歡你,求求你帶我走好嗎?”
憂若羽身子開始不停地顫抖着,微微的搖了搖頭,吐道:“對不起……”
李雪雁一下子撲到了憂若羽懷裡,傷心的哭泣了起來,“我求求你好嗎?我求求一帶我走,我不要做什麼公主,我願意乖乖的呆在你的身邊,什麼都聽你的,你知道我最喜歡的人是你,求求你帶我走好嗎?”李雪雁淚流滿面的癡望着憂若羽,等待着憂若羽的點頭,等待着憂若羽說好。
可是時間一點點流逝,憂若羽卻不沒有任何的動作,哪怕是挪動一下身子,李雪雁從憂若羽的懷中站了起來,緊咬着朱脣苦笑的搖着頭,癡笑了起來,“你只要你點點頭,什麼公主我不要,天涯海角,乞討過街我都願意跟着你!”
憂若羽只是兩眼無助的望着那泛起了漣漪的湖面,那一刻他可以感覺得到自己的心在滴血,可是他卻做不出任何的動作,或者是說一個字。
李雪雁慢慢地朝後退着,眼神茫然的癡笑着:“你真就對我一絲感覺也沒有嗎?好,現在我不逼你,我會一直等着你,在我還沒有離開長安之前,你只要跟我說一聲你願意帶我走,就算是死我也心甘情願。”說完李雪雁便哭着離開了。
那一刻湖面漣漪,輕風拂醉離人畔,空氣之中瀰漫着花的芬芳,草的氣息,又有誰會將這一切聯繫到剛纔那一幕呢?
“蘇鷫,鬱蕊你們在哪?”憂若羽站了起來望着那泛起層層漣漪的湖水,不由長長的嘆了口氣。
突然憂若羽覺得心口一陣憋悶,快要喘不上氣來了,腦袋也覺得沉沉的好生難受,漸漸地視線也開始模糊了起來……
“好刺眼……”憂若羽下意識的伸出了手遮住了眼睛,直到那光線慢慢的緩和了之後,纔將手掌放了下來,接着便想站起來,誰知道腳下一滑整個身子不自覺的往下墜落。還好憂若羽反應夠快下落之時一把抓住了一物體,待他看清後才知道,此刻自己竟然身處宮牆之端,剛剛那一下如是掉下去,不得摔死也得缺胳臂少腿的,憂若羽不禁大氣也不敢多喘,身子向上一躍這才站了上來。
天空中飛舞着鵝毛般的大雪,早已經將整個世界裝飾成了一個白雪的世界。
“這感覺怎麼如此熟悉,好象在哪裡見過一般,可又想不起到底在哪裡見過。”憂若羽就地坐了下來,一時之間又回想起了往事便將翡翠青絲笛取了出來,放到了脣邊,輕聲的吹奏了起來。
牆下。
走來了一對人馬,每個人都身着着大紅色的袍子,看樣子一定是取親的,不過這排場卻比一般娶親的大了好多。
人羣前面是十二匹高頭大馬開路,馬隊後面接着的是一隊由三十二人組成的隊伍,他們分別兩兩一起肩扛着東西。這隊人羣之後有四人也分別騎在馬上,不過這三人騎的馬較之前那些個馬相比要上檔次的多,三人一人在前另外兩人分其左右,左邊那人身桌一襲暗紅色貂皮衾裘,腰配金刀,頭帶盧帽,腳上穿得那是一雙上等金絲細履,一看就不是常人家可以的。另一人則身着細絲軟綢,頭戴一*絲縷冒,他這身裝束到是像那朝中的大臣。
接着在其後的是一輛金剛楠木質地的避蓬馬車,只是不知這馬車之上又是何人,想必也頂是大富大貴之人才是。
馬車後跟着的是一隊身着太監和婢女服飾的人,大約有三十多人。跟在這些人後面的是一些個手持戈刃的士兵,這些士兵分五列,共十四排,步伐一致,哪次踏雪的聲音有都一致,這聲音反倒將這漫天寒冷的飛雪,增添了一道有聲風景。
這隊人馬之後,是一隊手持樂器的樂官,跟在後面吹吹打打的好不歡快。隊伍最後面的又是一隊手持戈刃的較之前面那隊要多出一倍之多來,整個隊伍好不氣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