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起來吧”李培成盡去太乙金仙的威嚴,恢復到往日的柔和。
血冥教祖三人應聲站立,只是腦子裡仍然有揮之不去的無上威嚴在蕩。
李培成將目光投向袁昌和朱子真兩位毒將,靜若止水的臉容泛起一絲患得患失的微妙表情,問道:“是否有炎黃宗的消息了?”
袁昌二人將在離宮大陸的遭遇細細提了一遍,當他們說道在少室羣島無緣無故被追殺時,李培成雙目猛的一亮,問道:可曾看清襲者面貌?”
袁昌二人神色一暗,有些驚恐的跪地,道:“當時形勢危急,屬下怕耽誤便再無法脫身,故沒看清楚襲者面貌,還請老爺恕罪!”
“何罪之有,你們帶給本尊的是天底下最好的消息。”李培成淡淡一笑,雙手按在兩人天靈頂,道:“你們爲了本尊歷經千年辛苦,本尊便助你們一臂之力,算是賞賜吧。”
話畢,有磅礴浩大的真元滾滾灌頂而入,又有不少玄奧的天道隨之而下。
少時片刻,兩人終於破了中品金仙的最後門檻,一腳邁進了上品金仙之境。兩人沒想到這千年辛苦竟換來可能數萬年甚至畢生都無法達到的境界,喜極而泣的朝李培成連連磕頭感謝。
修煉有成,又有炎黃宗線索,李培誠心情大好,目光望向帝秀洲,淡淡道:“迴天君府吧。”
說完之後,忽然想起如今自己已經是太乙金仙之身,甚至還有八位厲害大羅金仙聚一身卻是仙府的天君,不禁頗感好笑,仰天哈哈一聲長笑,化爲一道長虹朝秀陰山劃去。
血冥教祖三人想起如今自己的老爺乃是太乙金仙,仙界又有幾人堪與比肩,不禁也仰天一聲長笑,充滿了豪情壯志,緊跟而去。
天君府大殿,李培誠面帶微笑高高上坐,不帶半點太乙金仙威嚴。反倒給人如沐春風的舒服感覺。
下面盤坐着血冥教祖,九大毒王還有袁昌、朱子真兩位毒將,騰武和趙卓二人這千年歷經無數兇險搏鬥,於百年前閉關了,至今未出。
整個仙界有資格盤坐在太乙金仙寶座之前,親耳聆聽他的教誨又有幾人。哪怕**羣島名義上的統治者**仙君也不夠資格。
衆人的臉上都洋溢着無比激動的表情,看向李培誠的目光充滿了無法形容的敬仰。
“本尊讓你們打聽一位叫如夢的女子可有消息?”李培誠問道。
血冥教祖起身,雙手捧着一塊玉簡,回道:“回老爺,這千年內屬下派出了大量人馬在**羣島探查如夢仙子消息,還派出了不少人馬在附近羣島探查,倒是查到了百名叫如夢的仙子,詳細資料全都記錄在這玉簡中,請老爺過目。”
李培誠點了點頭,道:“辛苦了!”
雖只是這麼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讓底下這些魔道中人都倍感受寵若驚。
李培誠掃過玉簡,玉簡中詳細記載了那些名爲如夢女子的資料,無一相符。倒是昔日接引仙府的仙吏張璞提起過的兩位女子,其中一位來自天港星系,一位來自地伏星系,玉簡中只記載了天港星系的那位,地伏星系那位卻不知去向了。
對這樣的結果雖早已在意料之中,畢竟像騰武和趙卓這樣好機緣的事情並不是那麼容易發生的,只是李培誠仍難掩內心的失望,進而流言表。
不知這如夢仙子是怎樣的奇女子,竟讓老爺這樣的人物也要魂牽夢縈、念念不忘!只恨我等卻沒尋到。實在無用!血冥教祖等人心中是又驚奇又自責。
收起失落的心情,李培誠目光掃過下方,見衆人面帶愧色,淡淡道:“這位女子乃是本尊的救命恩人兼紅顏知己,故念念不忘。只是修仙之路艱難漫長,她福緣不比本尊,沒能到仙界也是正常。你們已盡力打探了,此事怨不得你們。”
衆人聞言,心中卻越發愧疚,暗暗發誓一定要打探到此女子的尋蹤。
“說說這千年的事情吧。”李培誠頓了頓,繼續道。
血冥教祖趕緊收斂心神,把這千年的發展簡略提了一遍。
千年時間,在血冥教祖這位算上毒功的陰狠攻擊力,已是實打實一流大羅金仙的率領下,兩百一十一座,包括霞光仙島在內,仙島內的魔獸幾乎被橫掃一空,除此之外還開闢出五十座仙島,仙島數量已達到兩百六十一座,聚斂了大量的天才地寶。雖然仙島的數目不多,但因爲每一座仙島都得到了全面開發,卻不能僅僅以數量來衡量,李培誠如今實際掌控的領土比起**仙君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了。
李培誠聽了之後,含笑稱讚了幾句,然後道:“各位必是很好奇本尊爲何要如此重視炎黃宗,其實炎黃宗乃是本尊師門。今次既已有線索,本尊今日便要動身往離宮大陸細細打聽尋訪。血冥還有袁昌、朱子真三人可隨本尊前去。本尊離去之後,此處之事便由姚厲和沈魁二人負責,若本尊的兩位弟子出關,便與他們說繼續好生歷練修行,不得怠慢。”
衆人這才知道,原來炎黃宗是李培誠的師門。
心中卻是越發驚奇,像李培誠這樣能成就太乙金仙大道的人怎麼也應該是生於天地開闢之初的人物,怎麼會有師門,就算有怎生連師門在何處都不知道呢?
李培誠自然知道底下衆人心中所想,眼前這些人乃是他飛昇仙界之後收服的第一批也是最得力的部下,所煉毒功別具風格,自成一派,將來成就必不會小,有些事情遲早也總要讓他們知道,於是笑了笑道:“你們不必驚奇,本尊修煉時日不過十萬餘年而已,不過因爲福緣深厚,機緣巧合之下才修成了太乙金仙,四處打聽師門所在。”李培誠雖讓衆人不要驚奇,卻不想不管什麼樣的福緣,以短短的十萬餘年修煉成太乙金仙這消息比起任何消息都要驚天動地無數倍。殿下所有人包括血冥教祖全都震驚的呆如泥人,只有清晰可聞的粗重喘息聲在大殿中迴盪不止。
大約過了一炷香的時間,血冥教祖等人才回過神來,艱難的吞嚥了一下口水,然後拜倒在地,竟是說不出話來。
李培誠笑了笑,又交待了幾句,包括暫不要向其他人透他修成太乙金仙的秘密,順便還提到讓姚厲派人去晨宇仙島將那位張璞的接引仙吏接到天煞仙島來,並言張璞若願意,就讓姚厲收了他爲徒,也算是答謝昔的一番好意。
交代完畢之後,李培誠便起身出了天君府,仰望浩瀚無垠的仙空,默唸着心中所敬所愛的親人,血冥教祖三人則甫立在他的身後兩側。
“屬下二人在離宮大陸明察暗訪千餘年,從未聽過炎黃宗之名,可見炎黃宗行事低調,要想探聽有些困難,既然屬下二人已經引起他人注意,不若此趟聲勢搞得稍大一些,就算我們打聽不到,也可引起他們的注意。”袁昌恭敬道。
李培誠目讚許之色,點頭道:“本尊雖不喜招搖,但如此兩管其下乃是絕妙的好方法。”
血冥教祖聞言,道:“老爺閉關期間,屬下四處收集了大量好材料,精心打造了一輛七彩雲光車,不若老爺便乘坐此車前往離宮大陸,由袁昌和朱子真二人駕車,再配些人馬,以壯聲勢。”
李培誠點頭道:“如此甚好。反正尋人之事不能急於一時,本尊對仙界也不甚熟悉,這樣剛好可一邊遊歷離宮大陸,一邊打探炎黃宗下落,又可引起炎黃宗的注意。至於人馬倒無需安排太多,便讓溫吉領個十來個機靈點的弟子跟隨便成了。”
說完,李培誠朝別在腰間的金絲小袋一拍,遠在十萬裡之外,霞光仙島彩霞山脈修煉的六百條翠蘭龍紛紛化爲翠光如流星般劃過浩瀚的仙空,轉眼間便出現在秀陰山的上空。
這六百條翠蘭龍日夜在彩霞山脈吸食毒氣和劇毒之物,修煉無相玄毒魔功,再加上它們乃是李培誠的通靈法寶,雖未收入紫府內溫養,但李培誠修成一尊太乙金仙,它們自也是水漲船高。
千年一過,倒也都達到了上品金仙之境,只是它們乃是法寶之體,前期修煉不畏走火入魔,大肆攝入,又可直通李培誠神識意念,進步乃是常人無法比擬的。但到了上品金仙之後,便也就再難有什麼大的突破,只能不斷積累真元和劇毒,就如之前的血冥教祖一般。
六百條上品金仙級的毒龍騰雲駕霧於秀陰山的上空,饒是血冥教祖如今功參造化,卻也看的寒氣直冒,更別說其他之人了。
李培誠收了五百條翠蘭龍入金絲小袋,留了百條在外面,笑道:“有此百條翠蘭龍護駕,應該算是很招搖了吧。”
血冥教祖連連點頭,道:“東宮蒼龍妖尊帳下的八大龍王出行無非也就這仗勢罷了。”
說畢,血冥教祖馬上發現不妥,自家老爺如今已是太乙金仙之軀,用東宮蒼龍妖尊來比較還差不多。自己這般說法倒似乎成了老爺的架勢能比八大龍王已經很不錯了,好在李培誠根本不在意這些,血冥教祖這才鬆了口氣。
血冥教祖取過寶車來,這車果真是集天地上等材料打造而成,車有百丈長,二十丈寬,上面精雕細琢着花鳥游魚、山川河流、日月星辰,都是與真的一般無二。車身七彩光芒流溢,團團雲霞簇擁,說不出的華麗。
李培誠讓九條翠蘭龍套着繮繩拉車,袁昌和朱子真一左一右坐於御者位置上駕車。
溫吉帶着十一位弟子騎着翠蘭龍與其餘翠蘭龍一起入衆星拱月般擁着七彩雲光車,車內李培誠端坐於碧遊牀上,血冥教祖盤坐於其下候命。
車隊從天煞仙島啓程,一路往南飛馳而去。
巨龍本是天生騰雲駕霧高手,這些翠蘭龍又都一已臻上品金仙之境,騰飛起來那是吞雲吐霧,翠光流離,前後兩邊擁着流光溢彩,雲霞團繞的寶車,看似緩緩悠然而行,實則是快如閃電,架勢真是說不出的威風氣派,一看便知,車中所坐之人非富即貴,不是尋常之人。
“那就是離宮大陸了!”
如此行了一段時日,終於遠遠望到如仙空中最璀璨星辰的離宮大陸。忽然間李培誠如古井不波的心境起了一絲漣漪,心中涌起一股無法形容的期待,一張張熟悉而又親切的臉容從眼前一一漂浮而過。
血冥教祖似乎感受到了李培誠此時複雜的心情,到嘴邊的話又吞了回去,靜靜地陪着李培誠。
七彩雲光車內一片寂靜。
忽然李培誠目射奇光,道:“奇怪,怎麼有這麼多強者往離宮大陸而去?”
血冥教祖聞言急忙收斂心神,強橫的神念如網般鋪天蓋地朝四周鋪張開來,很快也面露驚訝之色,道:“果是如此,莫非離宮大陸有什麼大事情發生不成?”
說着朝李培誠拱手道:“屬下去打聽一下。”
“這種事讓溫吉去就成了!”李培誠擺手道。
血冥教祖乃是獨創無相毒功的一代宗師級人物,雖是歸了李培誠,但李培誠對他還是有些欽佩,不想像奴僕一樣隨意指使這樣一位宗師級人物。
血冥教祖目中閃過一絲異芒,冷漠的老臉上浮起一絲暖意的微笑,應了聲,傳音讓溫吉去打聽一下。
很快溫吉打聽消息回來,說是離宮大陸的萬渺山莊不日將舉行羅天大會。
“萬渺山莊?”李培誠訝道。看向血冥教祖,道:“那不就是一莊二觀的一莊嗎?好像你便是聽了那羅軒上仙的天道忽然有悟於心,這才創立了無相玄毒魔功。”
“正是這萬渺山莊。”血冥教祖躬身回道。
“原來萬渺山莊是在離宮大陸。”李培誠說道,心中微微一動,繼續道:“既然適逢其會,我們便也去聽聽,指不定會有所收穫,而你怎麼說也算是得了羅軒上仙的好處,理當去拜會一下他。”
“屬下倒是早早想去拜會羅軒上仙,只是以前修爲寒磣不敢前去打攪。”血冥教祖回道。
李培誠從血冥教祖的回話中,聽得出來他對這位羅軒上仙還是懷有較高的敬意,心想就算不是爲了打聽炎黃宗的下落,能讓血冥教祖這樣孤傲冷漠的人如此推崇也當去見識一下這羅軒上仙。
既然有心去會一會名震仙界的羅軒上仙,李培誠倒也不想搞出這般大架勢,再說以他如今太乙金仙之尊,若有炎黃宗的弟子與會絕無法逃過他的法眼,根本無需弄出如此大的架勢吸引人的注意。於是便收了車隊,駕祥雲前去。
一路駕祥雲前往,很快便遠遠看到一片連綿不絕,蔥蔥郁郁的山林。
那片山林山峰奇峻,景色秀麗。一座座古樸清雅的山莊點綴在山林之間,透出一股飄逸脫塵,與世無爭的氣息。
其中有座山尤爲清奇,立羣山之中,如同鶴立雞羣,透着股與衆不同的清新飄逸。
那座山有五個山峰,五個山峰如五指,下面是一如掌心的山谷平地。其上仙雲團團,仙鶴翱翔,仙雲之上有座佔地十里的古樸山莊,山谷中有條雲梯直上那古樸山莊。
山莊之後有道霞光沖天而起,映染了整個仙空和山莊。
有沁人心脾的馨香隨着那翠光飄蕩開來,縈繞在整片山林,使得整片山林生機勃勃,人吸上一口頓感神清氣爽。
“那處應該就是萬渺山莊了。果是名不虛傳,沒讓本尊失望,那山莊後的翠光當是一株先天靈果樹。”
雖萬渺山莊沒有光彩絢麗,億萬豪光,也無什麼恢弘建築,但李培誠卻是由衷地欣賞,心中暗自慶幸自己沒擺出那大架勢,否則還真是要讓人家羅軒上仙笑話了。
“老爺所言沒錯,那翠光乃是仙界獨一無二的羅天靈果樹,每百萬年才結三十六顆羅天靈果,據傳服用此果一顆可抵百萬年苦修。每次羅天靈果結果之時,萬渺山莊便開設道場,大開方便之門,傳揚玄奧天道。有上品金仙境界,不管是仙,妖,魔皆可前去聽道,而且羅軒上仙還會拿出十六顆靈果與一些有道高人分享,故又稱羅天大會。”血冥教祖回道。
“原來如此,這羅軒上仙倒還真是一位得道高人,這樣的人,估計仙界中沒人會願意得罪的。”李培誠若有所思地淡淡道。
血冥教祖贊同道:“確實如此。仙界中不少人或多或少都得過他的恩惠,自是不願與他爲敵。”
“你便是其中一個。”李培誠笑道。
“老爺太擡舉我了,就算我有心,卻也遠不夠格。”血冥教祖自語道:
李培誠臉上閃過一絲不悅,沉聲道:“這世間只有想與不想,沒有夠不夠格的!”
血冥教祖渾身一震,躬身道:“多謝老爺提點。”
說話間,李培誠一行人駕祥雲飛到了萬渺山莊所轄的那片山林。
這時這片連綿不絕的山林上空早已人來人往絡繹不絕,那些人身上都散發出強大的氣息,上品金仙在這裡成了尋常人物,唯有大羅金仙方纔能引起一些人的關注。那些大羅金仙個個架勢不小,或左擁右護,車鸞結隊,或騎着上古強大妖獸。像李培誠這樣簡簡單單駕着祥雲,如此收斂的算是少見。也正因如此,倒也沒什麼人特別關注李培誠這羣人。
忽然間,遠處天際邊,三色霞光大放,仙音陣陣,有無邊威嚴鋪天蓋地席捲而來。
轉眼間天際邊出現了一隊人馬。一位身材高大,鼻尖眼深的大羅金仙威風凜凜地騎着一上古神獸麒麟在前面開路,其後兩邊各有一排七七四十九人的隊伍,打着幡旗,舉着寶(巾童),簇擁着一霞光萬丈的三色蓮臺。蓮臺之上盤坐着一位大臉大耳大嘴,額中留有一條縫的道士,那道士不是別人正是五雲觀長老的廣天上仙。
李培誠兩眼微微一亮,對血冥教祖道:“那人倒是實力不弱,不知是何方神聖?”
血冥教祖畢竟是上古時代的仙人,倒頗有些見聞,回道:“此人額中有眼,當是五雲觀的長老廣天上仙。據傳他神通廣大,乃是五雲觀除廣法上仙之外最厲害的人物,那騎黑麒麟的男子,當是他的首徒元崆。”
“原來是五雲觀的長老,那就難怪了。”李培誠道。
祥雲悠悠,說話間,五雲觀的人已經簇擁着廣天上仙飛到了那山谷,然後而下。
萬渺山莊響起悠遠的鐘聲,有一位長得仙風道骨,留有五綹長鬚,修爲不下那元崆的道士將他們迎上了萬渺山莊。
廣天上仙之後,又來了不少仙界有頭有臉的人物。紫雲觀,十二位太乙金仙也都派了些重要人物來捧場。這些人物的到來,萬渺山莊都有專人前來迎接。
李培誠和血冥教祖名不經傳,有未特意顯露強大修爲,不過畢竟也是大羅金仙之身,倒也有迎客仙人客客氣氣地將二人迎上萬渺山莊,溫吉還有兩位毒將皆有上品金仙境界,有資格隨同一起上去,其餘十人就只能留在山谷中等候。
李培誠五人隨迎客仙拾雲階而上。雲階盡頭乃是一廣場,如今已經盤坐了不少人。廣場正面,乃是十五朵漂浮空中的祥雲法座,此時已經坐滿了十四個位置,唯留下中間那個位置。那廣法上仙便赫然坐在那祥雲法座之上,顯然這十五個法座乃是爲仙界最強大的十五方勢力所設。
十五席法座之下,便是安設於廣場上的大羅金仙之位,每個位置都有大案擺設,上面放着出自萬渺山莊的奇珍異果。再下去便是一片空闊之地,任由道而來的仙人就地席坐。
由此可見,仙界以實力爲尊。萬渺山莊也不能避俗。
大羅金仙算是有頭有臉的賓客,故迎客仙人將李培誠和血冥教祖迎上廣場時,還揚聲唱諾道:“雲湖上仙,血冥教祖駕到。”
兩人都是無名之輩,一人實力過於高深,有意隱藏就算太乙金仙也未見得能看出虛實,一人真正過人之處乃是陰險的無上毒功,其表面看起來也就堪比尋常大羅金仙而已。故迎賓仙人唱諾之後,端坐於祥雲法座之上的仙人大多數只是微微擡了下眼皮,就把二人略過,只有少數那麼兩三個人友善地朝二人點頭含笑,算是打了招呼。
一些早到的大羅金仙,因爲不認識兩人,倒也沒什麼人主動上來打招呼。下面的上品金仙卻又不夠資格上來打招呼,只是用羨慕的目光仰視二人,估計心裡都在想着不知自己何時方能達到大羅金仙之境。
李培誠和血冥教祖一臉平靜的落座,溫吉三人則立於二人之後。
李培誠落座之後,各路仙人仍舊絡繹不絕地到來,那代表着主人之位的祥雲法座仍是空着。
也不知過了多久,李培誠忽然感到了仙空中飄着縷縷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親切氣息,本是閉垂的雙目猛地睜了開來,朝遠處望去。
只見遠處有一高大挺拔的年輕男子屹立祥雲之上,正朝萬渺山莊飄飛而來。
見到那年輕男子,李培誠如古井不波的澄明心境再無法保持平靜,掀起了滔天巨浪,靜若止水的臉容無法剋制地流露出無比複雜的表情。
那表情中有震驚,有狂喜,還有一份怎樣也掩飾不住的慈愛,隱隱中深邃的雙目有淚光閃爍,有些癡迷地看着那年輕男子。
血冥教祖立馬感覺到李培誠的異常,暗自震驚不已,不知道何方神聖竟能讓老爺如此失態,莫非是炎黃宗的人來了不成?急忙順着目光朝遠處望去,發現那年輕男子眉宇間與李培誠有些相似,不禁渾身一震。
當李培誠和血冥教祖一前一後朝李雲天望去時,李雲天立馬產生了一絲感應,目中精光一閃,朝被仙雲團團圍住的萬渺山莊望去。
那李雲天修爲再高卻又那裡比得了李培誠,他一生感應,李培誠便立即從複雜的心情中驚醒過來,立刻將目光挪移了開來,心卻如少女懷春一樣砰砰的歡愉跳動着。
這一定是我的兒子!李培誠心裡不停激動念叨着,思緒卻不知不覺中飄飛到了與孫曉萱抵死纏綿的那一夜。
李雲天目光接觸到了血冥教祖那充滿驚訝的目光,心中也很是驚訝。不知爲何對方看到自己會表現的如此驚訝。
九州仙島,抱朴道觀。
張三丰,葛古還有林朝劍三人盤坐蒲團之上,神情都很是凝重。
許久,葛古嘆了口氣,道:“羅天大會當是今日了,明知五雲觀必有厲害人物趕赴此會,我們卻讓天兒一人前去,此舉是否太過冒險?”
一向瘋瘋癲癲的張三丰此時卻也無比沉重地嘆了口氣,許久才道:“我老道又何嘗不知,只是雲天一身集數家之長,而且還修得了李老弟的九轉神功,此趟他若能安然從五雲觀返回,必能在武道上大有突破。九轉神功,以一當九,玄妙無比,他一旦突破,便如九人突破,我們與五雲觀的抗衡纔有可能不敗。”
林朝劍道:“雲天非尋常大羅金仙,敗敵雖難,自保應該不成問題。”
葛古點了點頭,苦笑道:“這我都知道,只是天兒是培誠留下的唯一血脈,萬一有閃失,又如何向九泉之下的培誠交代。”
三人皆沉默,他們都希望李雲天能成爲頂天立地的人物,不辜負“死去”的李培誠,但玉不琢不成器,他們又怕過猶不及,反又辜負了李培誠。
三人皆是曠世奇才,一代大宗師。卻在這件事上,患得患失,左右爲難,說起來還真是天意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