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威壓,遠要比之前圖木齊所釋放出的強大百倍。所幸,這威壓只是自然而然散發出來的,並不是爲了傷人,一衆人等,雖然身形沉重的好似揹負了一座巨山,可還不至於受傷。
五道身影落地,神光徐徐散去,露出了四男一女的真容。五人的氣質各有不同,可是在羅霄等人的眼中,無不散發出一種震懾人心的奇特力量,或者說是魅力,讓人敬仰膜拜。
那讓圖木齊心神俱顫的平家家主平四海,應該是站在最右邊兒一位。
外貌看上去,只有三十來歲的年紀,當然實際年齡,肯定不止。整個人彰顯出一種雍容華貴的獨特氣質,若不是經過幾代,甚至幾十代的積澱,絕難形成這樣的特質。立在那裡,寵辱不驚,就如同一座高不堅定,沒入雲端的山峰,一片深不可測,無邊無際的汪洋,好像即便擁有一雙法眼,也絕難看透他的全部。
這樣的人,哪怕只是站在那裡,什麼也不做,哪怕臉上帶着笑容,也會讓人打心眼兒感覺到陣陣敬畏。
冷月翠在來之前,對找回姐姐,打敗平家,充滿了信心,可在見到平四海的這一剎那,她的信心明顯動搖了。就連將圖木齊戲耍的體無完膚的蕭浪,此時面對平四海,也不得不凝重了起來。
只是他的目光並沒有在平四海的臉上停留多久,便立即落在了他身旁的一個男人身上,眼圈突然一熱,眼前立時便被一片濃濃的霧氣所籠罩。
父子分離,各在天地一方,已經五年有餘!濃濃的思念,早已溶入血液,滲入骨髓,一招重逢,思念便會從血液中,從骨髓,直衝內心,只要不是鐵石心腸,任誰也招架不住。
蕭浪淚眼婆娑的望着蕭古濤,蕭古濤也在望着他。雖然臉上沒有表情,可眼神早已出賣了他內心的激動與興奮。無言中,好似已交流了千言萬語!這是心的交流,是心的靠近與歸一!
“屬下見過平爺!”
一旁,齊軒,賀飛來,霍通玄等六位家主齊刷刷的跪在了平四海的面前。
平四海神色不變,也不做聲,緩步走向了齊軒。齊軒跪在那裡,一顆心立時噗通噗通的狂跳起來,更有滴滴冷汗,不停的從額頭冒出,然後順着臉頰落下。
爲了保胡雪紅,齊軒對圖木齊算是豁了出去,可他面對平四海,卻真心沒有這樣的膽量,由不得他不緊張!
平四海來到齊軒的身前站定,頓了一頓,突然俯身,竟是親自將齊軒給扶了起來,臉上帶着和煦如春風的笑容說道“齊軒,事情我都知道了,這件事不怪你,也不怪你的弟子,是那叫雲飛的自己作死!”
聽平四海這樣講,齊軒的心中是又喜又畏,喜的是平四海如此通情達理,畏的卻是平四海遠在內門招待四大家族的高手,竟然還能對外門發生的事情瞭若指掌。這種彷彿掌控一切的手段,怎能不讓齊軒感到畏懼?
“來啊圖木齊,向齊家主道歉!”
對於平四海的命令,圖木齊就算渾身是膽,也絕對不敢反對。急忙來到齊軒面前,躬身行了
一禮,道“今日,是圖木齊對不住齊兄,齊兄要打要罵,悉聽尊便,圖木齊絕無怨言!”
不管圖木齊的內心是怎麼想的,可他此時所表現出來的全是滿滿的真誠,讓人挑不出絲毫的毛病。
“悔過崖面壁半年,如若再犯,道消命滅!”不等齊軒說話,平四海便直接說道。
面壁半年的懲罰,不能算輕,道消命滅,更是聽的齊軒心驚肉跳,同時內心深處涌騰起一股恨不得爲平四海去死般的情懷。
立時又單膝跪了下去,抱拳對平四海道“齊軒今生能得遇平爺這樣的主子,乃是齊軒十世修來的福緣,日後刀山火海,齊軒絕不皺眉!”
“哈哈哈……齊軒你言重啦,快快請起吧!”
看平四海再次親手將齊軒給扶了起來,羅霄的眼睛微微一眯,其中連續閃過幾道精芒。
“哼!平家主,既然你已經給了我辛家交代,那我也就不再多留了,這便告辭!”五人中唯一的女子,面色分明帶着不屑的衝平四海冷聲說道。
平四海好像沒看見似的,絲毫也不以爲意,抱拳道“辛道友如有閒暇,歡迎再來我平家做客!這次就恕四海招待不週了。”
“後會有期!”撇下一句,那姓辛的女子,身形一縱,化作一道紅光,片刻便消失於天際不見。
“既然如此,那林某也告辭了!”姓辛的女子一消失,站在蕭古濤身旁的一箇中年男人,衝平四海抱了抱拳,又看了蕭古濤和另外一個男人一眼,緊跟在那姓辛的女子之後,飛身離去。
“蕭浪,你還敢回來?”辛家和林家的高手先後離去,剩下的那位凌家高手,面色一寒,冷冷的衝蕭浪說道。
面對此人,蕭浪的神情很是有些尷尬,此人不是旁人,正是凌無霜的父親凌天厚。
當初,還是凌天厚率先看重了蕭浪的人品,這纔會提出他與凌無霜的婚事。沒想到,蕭浪非但沒領凌天厚的情,反倒是傷了凌無霜的心,害的凌無霜現在都不能出嫁,可想而知凌天厚對蕭浪有多惱火。
蕭浪也知道,這次一回來,有些人有些事他肯定是要面對,可也沒想到,這麼快就遇到了凌天厚。
“凌兄,就算我兒蕭浪不喜歡無霜,那也不能算是什麼罪過吧?凌家竟然因此僱了血骷髏殺手對付我兒,說起來,好像是你們更過分些。”
蕭浪正斟酌着措辭的時候,沒想到蕭古濤竟先說話了,而且那口氣,分明帶着鋒芒。
蕭浪立時吃了一驚,這可與他記憶中的父親不大相符。以前的蕭古濤,最先考慮的從來都是整個蕭家的利益,然後纔是他的一雙兒女,爲此,蕭浪和蕭寸心沒少受委屈。可現在,蕭古濤就好像是變了個人似的,簡直就是有些護犢子!這凌天厚還沒說什麼呢,蕭古濤便已如此激烈!
凌天厚的眉頭頓時皺了起來,臉上露出怒容的道:“笑話!你兒子毀了我女兒一世的名聲,你反倒說是我凌家過分?虧你說的出口!”
“那請問,我兒蕭浪是如何毀了你家無霜的名
聲?他們是同牀了,還是共枕了?”
“你……”
“哼!明明是你們凌家自己矯情,豈能怪到我兒蕭浪的頭上?五年前的事情我已經忍了,可從今以後,你凌家再敢對我兒不利,別怪我蕭古濤翻臉!”
“翻臉?好啊!不妨你我現在就翻個痛快!”凌天厚此時被氣的一張臉幾乎都要紫了,一聲爆吼,便擼袖子要與蕭古濤大大出手。
眼見兩位長輩就要大打出手,蕭浪急忙上前攔住了二人,面色無比真誠的道“凌伯父,不管怎麼說,都是我辜負了無霜的一腔深情,我無論如何都會有一番交代。不過此處不是地方,一會兒離開了平家,我們再說!”
“浪兒,你不必再爲這件事受委屈,爲父……”
“爹!您相信孩兒,孩兒自有主張!”不等蕭古濤將話說完,蕭浪便斬釘截鐵的說道。
蕭浪覺得蕭古濤變了,又怎知,在蕭古濤的眼中,蕭浪的變化才真正叫大。一身遠勝從前,直逼天格初階的修爲,尚在其次,關鍵是蕭浪的性格,變得幾乎都要讓蕭古濤認不出來了。
堅決,果斷,毫無退縮!讓他眼睛立時爲之一亮!
凌天厚也是大覺奇怪,深深的看了蕭浪一眼後,沉聲道“好!我倒要看看,你會給我個怎樣的交代!”
安撫住凌天厚,蕭浪立即笑吟吟的對蕭古濤,說道“爹,我這次可不是一個人回來的,我還爲咱們蕭家,網絡了一大批天縱奇才級的新鮮血液!您看!”
“拜見蕭伯父!”
蕭古濤是蕭浪的父親,羅霄當然不敢怠慢,急忙率領一衆青年才俊,向蕭古濤拜了下去。
蕭古濤目光掃過衆人,眼中立時掀起一片欣賞之色,笑着道“不錯不錯,個個都是可造之材!只是可惜啊,若是他們能夠早上十年來到道門的話,那……”
不等蕭古濤將可惜的話說完,蕭浪便立即笑着將他打斷,道“爹,放眼道門,大器晚成者,比比皆是。時間嘛,失去了的,再追回來就是!”
蕭古濤擡頭看了蕭浪一眼,笑道“你小子好大的口氣,失去的時間,哪兒那麼容易追回來?”
蕭浪拍了拍胸口,笑眯眯的望着蕭古濤,問道“那敢問父親,我在昇天大陸的這五年,算是失去的五年嗎?”
蕭古濤被蕭浪這一反問,立時有種無言以對的感覺。
被流放到昇天大陸,對一個二品家族的弟子來說,就等於是在修煉一道上被判處了死刑。其用在修煉上的時間,不僅僅是失去了,而是直接被剝奪了。
可蕭浪被剝奪了五年的時間,今日迴歸道門,一身修爲,卻是絲毫也不比同齡人差,甚至還要高出一籌!那他這被剝奪的五年,不就等於是又被他給追了回來?
或許確實不容易,但卻絕不是不可能!
“你說的或許不錯,可他們終究是外姓弟子,只怕你爺爺他……”
雖然其實已經被蕭浪說服了,可蕭古濤的心中明顯還存在着疑慮,而且是不小的疑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