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莫是名修真者,身體是經過許許多多次強化的,五感十分靈敏,對於這些妖怪所說的話,縱使聲音壓的很低,但是他依舊能聽的很清晰。
聽着這些妖怪說的話,再看着米鱗低着頭緊握着的拳,季莫的眉頭突然皺了起來,他很不喜歡這些妖怪,這些妖怪說話太沒禮貌了。
米鱗低着頭,忍着周圍的低語聲繼續向前走,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聽到這種話,這幾個月來,每天都會有這種極度厭惡的聲音環繞在她耳旁,她只能忍着,沒辦法,她沒有掀翻這一切的力量。
“你沒事吧?”季莫走上前問道。
他沒有失憶前那麼高的情商,所以也不知道什麼場合該說什麼話,米鱗此時分明就是怒不可歇,他卻問米鱗沒事吧?這情商簡直堪憂。
米鱗沒有回答季莫的話,而是低頭加快步子,她不想多在這裡待一秒。
此時,很多妖怪也注意到了米鱗身後的季莫,畢竟季莫這個全身上下一點特徵都沒有的“妖怪”,太引人注目了。
“這傢伙有事誰?是哪個種族的?”
“聽說有些大妖能將自己的所有特徵隱藏,不會是某族的大妖吧。”
“你眼瞎啊,哪個族的大妖還背個繩子?”
“也對,哪有大妖還背個繩子的?那……他是哪個種族的?”
“我看,恐怕是某些妖怪亂通的結果。”
“這麼一說我也覺得很有可能,活這麼大,還從來沒見過長這樣的妖。”
……
聽着周圍的議論,季莫倒是沒有覺得什麼,畢竟在他自己看來自己就是個人,又不是妖怪,更不知道“亂通”是什麼意思。
就在米鱗低頭快步走着的時候,在她的面前突然出現了一名蛟族的女子攔住了她的面前,這名女子一身紫色華麗的裙子,身上各種名貴收拾,面容嬌美。
然而被她攔住的米鱗,卻是一身暗綠布衣,十分不顯眼的顏色,面色蒼白,身骨消瘦。
二人站在一起,就是一眼就能看出來什麼叫窮妖什麼叫富妖。
米鱗見到這名女子,眼神中充斥着濃濃的自卑,她的腳步再次動起來,想要繞過這名女子,可是這名女子卻又一步擋在了她的面前。
紫裙沙女子看着面前的米鱗,眼神中流露着極度的厭惡神色,彷彿站在她面前的不是和她一樣的妖怪,而是一種極爲噁心的髒東西。
“生的倒是一副美麗的皮囊,可本身卻是個雜交的產物!低下至極!”女子目光帶刺的看着米鱗語氣極爲嫌棄:“和你生活在同一個世界上我都覺得噁心!”
米鱗低着頭沒說話,她知道這一翻羞辱肯定是少不了,而且這也不是一次兩次,她知道,只要能忍那就得忍,不然只能被這名女子更加羞辱。
“看,二王爺家的紫賢小姐來了。”
“以前就聽說紫賢小姐和這雜物不合,每次紫賢小姐出席任何商會活動,都會被這雜物搶了風頭,現在這雜物已經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大千金,紫賢小姐當然要好好羞辱她。”
“是啊,這雜物以前可是高貴的很,那氣質,那文采,簡直可以說是一個完美的妖女,可誰知道竟然是亂通出來的產物!真噁心!”
“是啊,我要是她,我早就去死了。”
……
周圍的議論聲還在持續,那名叫紫賢的女子臉上的冷笑更濃了。
她看着眼前的米鱗,想起以前琴棋書畫,自己每一樣都輸給這個雜物,而現在這個雜物卻已經這幅底下模樣,她的內心就充滿了一種滿足感。
哼,無論你曾經再怎麼優秀,現在還不是過得如同老鼠一般?你永遠沒有資格作爲我的對手!你只能仰望我!
米鱗沒說話,挪動腳步,又準備繞過去,可是她剛準備繞開,紫賢再次擋住了她的去路。
“既然是隻老鼠,就應該爬着,誰允許你站着的!”
忽然紫賢手中出現一團青色妖力,剛一出現就輕輕的一爆炸,這個爆炸確實很輕,紫賢一動未動,可米鱗確實直接被炸倒在三米外的地上。
“咳咳……”
米鱗被炸的胸上一口氣喘不上來,開始咳嗽着。
季莫見此,下意識的認爲米鱗要站起來反擊,可是事實和他想的相反,米鱗沒有掙扎着站起來,而是手扶着地面劇烈的咳嗽着。
季莫的眉頭皺了皺,他很納悶米鱗爲什麼不站起來,爲什麼不去反擊?
按照他的想法,只要是倒地,那就應該爬起來,而不是倒在地上。
至於爲什麼有這種想法,他也不知道爲什麼有。
其實原因是失憶前的他本性如此,他就是一個無論受了多重的傷都會爬起來戰鬥,即便剩下最後一絲力氣,他也會將拳頭揮向敵人的臉。
他看着米鱗分明還有力氣起來,卻沒有選擇起來,他表示很不解。
不過他也走了上去,他的心告訴他,應該保護這個漂亮而又柔弱的妖怪。
“今天你就該爬着回去,如果你不爬,我可以幫你,比如……折斷一條腿。”紫賢看着倒地的米鱗冷笑道。
米鱗依舊沒說話,咳嗽幾聲,她真的要爬起來,而不是站起來。
她是真的不能站起來,她不能失去任何一條腿,不然誰去爲母親採藥?不然誰去照顧母親?不然母親會多傷心……
所以,她選擇爬着,而不是站起來走。
她心中告訴自己,自己早已不再是千金大小姐,所有事情都得忍,只爲了苟延殘喘。
“你爲什麼要爬!”走過來的季莫突然生氣了,他憤怒的說道。
他不明白米鱗爲什麼要爬着,爲了保全一隻腿,難道就要丟了尊嚴嗎!
米鱗的身子突然一顫,動作突然停止了,她低着頭不敢去看季莫,她覺得自己此時太丟臉了,季莫一定也是極度厭惡她的。
“你是誰?”
紫賢看着季莫一身奇怪的服裝(醫院的病人服),身上揹着一捆繩子,不由得皺起眉頭。
季莫頓了頓,道:“我叫君落,君子的君,墜落的落。”
然後季莫覺得少了什麼,又指着地上的米鱗道:“她給取的。”</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