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齊逸凡尷尬,吳媽趕緊上前打圓場:“郎中說只要四少奶奶醒過來,好好調養一下,就不會有事了!四少爺,您也在牀前守侯了兩天兩夜,不如先下去休息,有什麼話,等休息好了再說,這裡,就交給老奴照顧吧!”
齊逸凡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頭,無奈的望了賀蘭子琪一眼,轉身出了門。
“你們,也都下去。”賀蘭子琪輕聲命令着。
吳媽朝屋內侍侯的丫頭一揮身,丫頭們輕手輕腳的退了出去,將門關好。
見賀蘭子琪掙扎着要起來,吳媽從旁邊拿過軟枕,將她扶起,墊到她的身後,然後坐在牀邊,長長鬆了一口氣:“四少奶奶,那天你被歹人抓走後,都快把老奴給嚇死了!還好還好你沒事!你知道嗎?那晚你整晚沒回,四少爺也沒回,齊府上上下下都急壞了,派了府中家丁四處尋找,可是都沒找到!”
“哎,等等!”賀蘭子琪聽出這裡面有問題,急忙問道:“吳媽,難道不是你告訴四少爺去救我的嗎?”
吳媽搖了搖頭:“那天你剛被歹人抓走!一個頭戴銀色面具的青年男子就從山中下來了,他說他是你的朋友,下山過來接你!結果,得知你被歹人擄走!問明瞭他們逃跑的方向,他就心急火燎的追趕去了!”吳媽說完,一臉探究:“四少奶奶,他就是你要見的華錚公子吧?”
“沒錯!”
吳媽拉着賀蘭子琪的手:“這就奇怪了,明明是華錚公子前去救你,怎麼最後救你出來的卻是四少爺呢?”
“是啊,怎麼會這樣?”這也正是賀蘭子琪想不通的問題。
吳媽略一深思道:“四少奶奶,你看有沒有這種可能,興許華錚公子沒追上你們,而此事恰巧又被四少爺給碰上了,所以救你的纔是四少爺吧?”
現在好像也只有這個說法能夠解釋的通,賀蘭子琪微微一笑:“對了吳媽,你和天虎都沒事吧?”
“沒事。”吳媽滿臉心疼的望着她:“四少奶奶,抓你的人到底是誰啊?他們爲什麼要抓你?”
想到那天晚上的事,簡直像夢魘一般,令她心生恐懼,她閉上眼睛,雙手緊緊交握。
“四少奶奶!”吳媽喚了一聲。
賀蘭子琪這才睜眼:“吳媽,我只跟你一個人說,你千萬要替我保密。”
“放心,老奴嘴嚴着呢!”
賀蘭子琪深吸一口氣:“抓走我的是南宮煌,他想讓我做他的外室!”接着,將事情的經過講了一遍。
“是他?”吳媽驚訝的同時義憤填膺:“這可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看他衣冠楚楚,人模人樣的,沒想到竟能做出這等事缺德事來!四少奶奶,他敢欺負你,分明沒把四少爺當回事,更沒把齊家當回事,此事咱可不能善罷干休,依老奴看,應該稟報給侯爺,讓侯爺給您主持公道!”
賀蘭子琪沒發表任何意見,只是靜靜的看着她。
吳媽想了想,一拍腦門,後知後覺:“哎呀不妥!女人的名節最重要了,你被南宮煌擄走一夜未歸,雖然後來被四少爺救出,可此事若宣揚出去,難免會有人說三道四,所以此事不能說,這仇得背地裡來報!”
既然吳媽能想到這一層,想必齊逸凡也能想到,賀蘭子琪又問:“那四少爺帶我回來,是怎麼跟府上說的?”
吳媽如實稟報:“四少爺說他在逛街的時候,意外發現有人挾持你,想向齊家訛詐錢財,他就把你救下來,同時,他說他想跟你浪漫一次,於是晚上就住了酒樓。”
就知道他是聰明人,不會給自己難堪,畢竟自己出醜了,丟的是他的面子。賀蘭子琪深吸一口氣,略感疲倦。
吳媽看她累了,起身說道:“四少奶奶,你再躺下睡一會兒吧!老奴叫廚房給你做粥喝!”
吳媽幫她蓋好被子,剛要轉身離開,賀蘭子琪突然開口:“吳媽,我聽我娘說,你做的桂圓蓮子粥很好喝!”
見賀蘭子琪要喝她親手做的粥,吳**臉上揚起幸福的笑:“好,好,你等着,老奴親手給你做!”
隨着吳**離去,屋內恢復往昔的寧靜。
賀蘭子琪躺在牀上,想着那天早上狼狽不堪的情形,她的心就像掉進了冰窟窿,寒冷無助,絕望透頂。
她和齊逸凡原本是對假夫妻,她一直憧憬着有朝一日,幫齊逸凡尋到殺母兇手,她就可以自由,可以和心上人雙宿一起飛,但現實太殘酷了,如今她和齊逸凡弄巧成拙,居然成了“名副其實”的夫妻,心中的那份悔恨和無奈,是無人能夠體會的。
眼下,她覺得自己不清白了,已經不配再和溫文爾雅的華錚在一起了,因此,傷心欲絕的情緒,佔據了她的整個心扉!
吳媽說華錚知道自己被抓,可以想像,此刻,華錚指不定得多傷心呢!賀蘭子琪揪着被子,難過的哭了好一陣,直到把心裡的委屈和痛苦哭出了大半,這才止住眼淚,掙扎着從牀上坐起。
她穿鞋下地,因爲身上沒有力氣,她站直身子便覺頭暈目眩,但她還是堅持着扶着牀邊的傢俱,一步一步挪到桌旁,提起毛筆,猶豫再三,不得不痛下決下,給華錚寫了一封分手信。
依她現在的身體,根本走不到竹林了,她扒着窗子,發現此刻正是午睡時間,院子裡面沒有人,於是她吹響哨子,召來小鴿子,將信傳遞出去。
堅持着做完這一切,她已經大汗淋漓,因爲體力不支,靠着窗子,緩緩坐到地上。想着她最珍視的戀情就這樣無疾而終,淚水便不爭氣的一滴一滴滑過臉頰,直至泣不成聲。
……
賀蘭子琪不知被何人抓走,救回來後還昏睡了兩天兩夜,這在府中可算是新聞一件,雖然齊逸凡也有解釋,可是後院內閒的鬧心的姨娘妯娌們,根本不信,紛紛猜測這背後的真實原因。
於是,人多嘴雜,她們的八卦因子相當活躍,竟然傳出了三個版本的傳言,一種說法是:賀蘭子琪沒成親時與人相好,可是那小子太窮,最終良禽擇木而棲,賀蘭子琪嫁給了四少爺。於是那個人懷恨在心,打劫四少奶奶,是想報復她。
第二種說法是:賀蘭子琪不愛四少爺,更是個貪慕虛容的女人,她不知怎麼的攀上了比齊逸凡更有權勢的高枝,被打劫只不過是演一齣戲,想來個金蟬脫殼,與人家遠走高飛。
第三種說法是最爲離譜的:說賀蘭子琪嫁進來目地不純,主要是覬覦齊家財產,於是與父親合謀,演一出假綁票,爲的是敲詐齊家財產。
總之,諸般猜測,雖說細細推敲漏洞百出,但她們把這些當成了茶餘飯後的談資,所以纔不管是真是假呢!一個個都跟親眼看見了似的,言之鑿鑿!
不過,這些傳言的中心思想就是,說賀蘭子琪品行不端,做風不檢典,這才招來禍事的!
賀蘭子琪出事了,馮姨娘和孫姨娘在齊逸凡的面前,表現的尤爲關心,天天都來看望,囑咐着下人們,好好照應之類的,整個水仙閣看起來,由上到下,那叫一個“和諧”啊!
暮色低垂,齊逸凡的書房裡亮着燈,他獨自坐在書桌旁,伸手從袖中掏出下午收到的,賀蘭子琪寫給華錚的那封分手信。其實,因爲羞於出口,賀蘭子琪並沒有把事情的經過講清楚,只說她現在平安,不用掛念,還有她已經不再愛齊逸凡了,不想再耽誤他,所以決定分手。
紙條上有淚水潤模糊的痕跡,看着那封信,齊逸凡能夠想像出賀蘭子琪寫信時,該是怎樣難過的心情。
賀蘭子琪傷心,他跟着傷心的同時,因爲被誤會,心情更多了幾分糾結。此時,他多想過去安慰一下愛人,可是,賀蘭子琪根本不願意面對他,他不想再刺激她了,只能等她情緒穩定了再說。
其實齊逸凡也知道,眼下,如何將彼此之間的誤會解除纔是重中之重。同時他也醞釀着,要用怎樣的方式才能在不傷害賀蘭子琪的前提下,把自己的真實身份告訴給她。
因爲怕傷害,怕賀蘭子琪接受不了,所以,齊逸凡反覆思量,一直都沒將方案給訂下來。
正在他絞盡腦汁想着最完美的辦法之時,門外突然傳來敲門聲,還沒等他開口,馮姨娘便將門推開,端着新沏的上好的龍井茶,笑盈盈的走了進來:“四少爺,你看你這兩天都憔悴成什麼樣子了?快別太勞累了,喝點茶水吧!”說着倒滿茶水遞了過去,齊逸凡面無表情,也沒伸手接茶。
馮姨娘尷尬的笑笑:“這茶水還挺熱,晾晾再喝吧!”然後轉到齊逸凡的身後:“四少爺,爲了照顧四少奶奶你最近都沒睡了!不如讓妾身給你揉揉肩,解解乏吧!”
她的纖纖玉指,剛在齊逸凡的肩膀上按了一下,齊逸凡便冷聲喝道:“不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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