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德讓見白靈在自己的身下十分的聽話,便撇着嘴角,驕傲的對大遼這邊炫耀起來。
大遼國的這幫軍卒看到宰相果然厲害,一上去就把天馬給降服住了,這一下,豈不是把八王爺趙德芳的臉都拿下了,便都高聲的呼喊讚頌宰相英勇。
大宋這邊的兵士都着急起來,抓耳撓腮的心想:八王爺好不容易找來的天馬,不能這麼容易就被這大遼國的漢人宰相給騎走啊!要是被騎走了,大宋豈不是直不起腰了,八王爺,你倒是出招啊!
“當然不能這麼容易!”
德芳說着,打了一個口哨。
白靈聽到口哨聲,一扭身子,像抖蒼蠅一樣,想把韓德讓甩下馬!
大宋的兵士都鬆了一口氣,原來八王爺在這裡等着呢!等韓德讓高興完了,給他一個下馬威!
“呵呵!”
韓德讓見白靈要把自己甩掉,忽然狡詐一笑,身體靈巧的隨白靈用力的方向一動,卸掉它甩出來的氣力,安然的坐在馬背。
大遼的兵士見了,又歡呼起來,手拉手,忽高忽低的玩起了人浪!
德芳見大遼國這幫觀衆興奮的不亞於奧運會奪冠和世界盃冠軍,就說道:“好吧,就讓你們看看什麼叫比賽第一,友誼第二。馬術比賽現在正式開始。”他說完,又是對白靈吹了一聲口哨。
白靈後面的兩條腿高高的躍起,恰似前撲的動作。
韓德讓身體前傾,依然安穩。
白靈前面的兩條腿高擡,好似要倒在了地面上。
韓德讓後仰,身體依然。
大遼國的兵士望着韓德讓,高呼真的是太精彩了。
蕭燕燕和大遼國的衆位武將心裡都想:我們遼國的人也不差嘛!八王爺,這下你可遇到對手了。
大宋國的兵士望着韓德讓,心想這人真的有兩把刷子。
白靈生氣了,使出了自己的終極大招。猛的蹲下身子,就地打了一個滾,把韓德讓滾在河裡,壓得他送開了手。
韓德讓在水裡面滾了兩滾,弄得滿身都是泥水湯子,已經狼狽不堪。
“哈哈!”
德芳一笑,把白靈招了過來。
白靈直起身子,踏着水波,回到德芳的身旁。
德芳疼愛的用自己的袖子擦拭它身上的泥水。
韓德讓從泥水裡面站起來,用手抹掉眼眶周圍的泥,露出黑白分明的雙眼,望着德芳和白靈乾嘔氣。
德芳見他的樣子,笑道:“韓宰相,沒想到你也有今天。你只能得一個紀念獎了。”
潘美和楊業見了,也都放聲大笑,想起當初宋軍被他戰敗的慘象,而今他卻是這般模樣,都甚是暢快。
韓德讓吐了一口裡面含着泥沙的吐沫,心裡道:趙德芳,今天和你的事完不了,這纔是剛剛的第一局。
德芳拉着白靈走回大宋的軍隊。
大宋的兵士一陣歡呼,把德芳高舉起來,向上拋去。
德芳從半空中落下,覺得自己好像飛翔。等落下後,被兵士穩穩接住,又好似落入溫暖的牀,感覺簡直好似進入雲端,好極了。
韓德讓回到大遼軍隊裡,用粗布擦着自己身體上的泥,心中不服。
大宋和大遼兩國因楊八郎探母和八王爺德芳尋來天馬,而暫時達成協議,各退兵五十餘里,民間開始小規模的進行貿易交流,進入短暫的和平時期。
符昭遠在定州刺史府中擺設酒宴,邀請參加此次戰役的諸位將領豪飲慶賀。
大家舉杯換盞,喝得相當的高興。
符昭遠喝得有點多,想起楊八郎的事,感動之餘,笑道不知道他現在究竟是想姓楊還是姓蕭。
衆人聽到這句話,覺得楊八郎和兩國都有較深的淵源,真是有趣。若不是這次八郎從兵卒裡面衝出來,不知道要傷亡多少的人馬,大宋的軍隊還不知道能不能贏呢。
楊八郎喝得也有點多,笑道:“我在大宋便姓楊,在大遼便姓蕭。”
衆人都道正好,都高興的哈哈大笑。
潘美一個人拿着酒杯,勉強的笑了笑,他心中不爽。此次一戰,宋遼兩國能夠南北和,論起來,楊家佘太君和楊八郎是兩國和平的主因,而八王爺和符情尋天馬是二功勞,符昭遠因爲女兒也算是有功勞。
這些人中,最沒功勞的就是自己了。
自己如何回去對皇帝交待呢?自己回去總要有一個交待啊!他想到這裡,不由得喝了兩杯悶酒。
趙德芳喝着小酒,酒意上頭有些微醉,心中想着自己雖然算是有點小小的功勞,但找不見李真的影子真是急切,如今遼國和大宋和平,自己可以進大遼地界繼續尋找。他想到這裡對衆人道:“衆位,本王明日便走了,現在在這裡對大家辭行。”
符昭遠和楊業都問他去什麼地方。
德芳道:“去遼國散散心。”
佘太君當日曾經去西京大駙馬府找過楊八郎,她知道八王爺從大駙馬府裡逃跑是找李崇矩的女兒李真,但是在這樣的場合,自己是不能說出口的。
楊七郎喝得也有點糊塗,想起雁門山上德芳和李真擁抱的事,又想起在大駙馬府聽大駙馬說德芳去找李真了,就喊道:“是不是找媳……”他剛要喊是不是找媳婦去,卻被佘太君一掌拍在嘴上。
楊七郎只得把吐出的半句話收了回來。
衆人見他莫名其妙,以爲他喝醉了,都大笑起來。
佘太君被楊七郎氣得想笑,低聲指責他道:“就知道你小子忍不住。”
楊七郎只得低頭喝酒。
因爲高興,衆人都喝得醉意深深,不覺夜已經深了,雖然因爲和平而興奮,但都各自回去。
星光燦爛,月影淡薄。
定州城裡颳着涼爽的風,這涼爽的風是邊界的風。邊界的風就是要比黃河邊的汴京硬一些。
德芳感到有一些涼,緊緊自己的衣服,來到刺史府的後院。
白靈正站在那裡,見到德芳來了,略有些欣喜。
德芳捨不得把它關進馬棚,就把它放在了這裡。見它對自己欣喜,就笑着走過去拍拍它的頭,盤算若是騎着白靈去遼東,肯定會很快。自己在定州的一番機緣,不但學會了騎馬,而且還得了一匹天馬。若找到了李真,她是個最愛騎馬的,定然喜歡。
“八王爺!”
符情見德芳在這裡,走了過來。
德芳見她這個時候還來,問道:“情姑娘,還沒睡嗎?”
符情臉上帶着一點興奮道:“或許是今天因爲兩國休戰,有些睡不着。”
德芳淡然一笑,確實,誰不向往和平呢?
符情見他在那裡撫摸着白靈,問他是不是要帶着白靈走。
德芳點頭。
符情用手撫摸着白靈的頭顱,心疼的望着它,在它的耳邊叮囑道:“白靈,你一路上一定要好好的侍奉王爺,知道嗎?要是慢待了王爺,我要你好看。”
白靈吐了兩口氣,點點頭,樣子顯然是遵從。
符情把臉貼在它的臉上,嘆道:“真聽話。”
一陣涼風拂過她的臉龐,她一項有些冰冷的臉上,此時卻充滿了真情。
“我看,白靈還是留給你吧!”
德芳笑着說。
符情詫異的望着德芳,不知他爲什麼要這樣。
德芳道:“你是女人,雖然身在軍營,但是養馬的心肯定細。一定會伺候好這匹天馬,我一個大男人,四處遊蕩,自己都顧不過來,慢待了這老朋友就不好了。”
符情皺眉道:“你不是有事嗎?不要爲了一點不忍而捨棄愛馬!”
德芳笑道:“我是有事,但騎普通的馬去就好了,千里迢迢別勞累了白靈。”
白靈看出德芳的心思,對符情吐了一口氣。
符情見白靈遵從德芳的意見,點頭同意。
第二天,德芳早起,洗漱完畢,吃罷早飯。挑選一匹黑色的戰馬騎了上去。因爲騎過白靈這樣的天馬,騎普通的馬就不在話下。
德芳對符昭遠、潘美、楊家將告別,手持金鐗,騎着馬走出定州刺史的大門,往東北方走去。
符情忽然從刺史府裡衝了出來,在後面依依不捨問德芳道:“你還會回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