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歷險

驚心動魄的電影看完了,豎着寒毛往外走的李微似乎意猶未盡:“這電影看得可真過癮,我把什麼煩惱憂愁統統喊了出來,現在真是輕鬆不少啊!”

彩妮吐槽:“原來你拉我們來真的是爲了你的發泄需要啊!早知道是這樣,我和可馨就不來捨命陪君子了,說不定晚上我要做噩夢了,誒,你可要賠償我的精神損失廢哦!”

“賠就賠,誰怕誰啊!聽說有部新上映的愛情片不錯,要不,我們明天再來?”

彩妮皺眉說:“還看?!先解決今晚回程問題再說吧。”

“和來時一樣,我們打的回去。爲了安慰你受驚的心靈,車費我出,這樣總行了吧?”

“嗯,這還差不多!”

李微和彩妮調侃着,倆人同時發現一旁的可馨很安靜,自從電影開始到散場她幾乎都沒有出過聲。

“可馨,想什麼呢?這麼入神。”李微挽住她的手:“難道是因爲太害怕所以忘記要害怕了?”

可馨淡笑着:“我只是覺得沒有害怕的必要,倒是你們兩個都抓着我的手不放,我的手到現在還酸着呢!”其實,她只是聯想到某個人,準確得說是聯想到某個生物而已。

“電影情節那麼恐怖,不害怕纔怪!”李微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彩妮卻說:“也不盡然吶,我覺得男主角對女主角的愛很絕望很深沉,明知道女主角是和自己完全不同世界的人,卻仍然義無反顧愛上她,甚至爲她做任何事情,哪怕是犧牲自己也在所不惜。”

“可他是吸血鬼,光想到男主角的真面目,我的寒毛又豎起來了。”李微有着自己的想法:“人是理智的動物,我覺得女主角沒有做錯,寧可選擇短暫的痛苦也不願意永遠糾纏苦惱下去。”

“你們說,愛情真的可以超越生死超越種族嗎?”可馨若有所思。

李微和彩妮陷入思考中。

“這個問題太深奧,不做回答!”李微有意轉移話題:“可馨,你看,今天頭上的月亮又圓又亮!”

“是哦,好像今天是十五吧。”彩妮邊擡頭邊說。

可馨一愣,這麼快又十五了嗎?時間在哀悼雙親中走得實在太快了:“我們趕緊攔車回去吧,越晚越容易有危險。”這句話她既說給兩個好友聽,也是在提醒自己。她不想現在這個時候出現什麼離奇事件,也不願意自己的真實身份驚嚇到好友,因爲當她沐浴在月亮的光輝中時,她分明感覺到了胸前聚靈石所散發的異樣。

一輛出租車很快就被三人攔住,她們先後上了車。按路程算,距離可馨家是最近的,但她堅持要先送李微和彩妮回去。

“可馨,我怎麼覺得你好像有心事?”在車上,李微對可馨說到:“看這麼恐怖的電影你一點反應都沒有,你的膽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大了?”

“我的膽子本來就不小嘛。”可馨辯解說。

“對啊,可馨,你別悶聲不響的好不好?雖然家庭變故對每個人來說都是沉重的打擊,但活着的人總要繼續勇敢地活下去,所以,你該哭的時候就哭,該笑的時候就笑,我和李微會一直陪着你的,只要你有需要,我們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可馨摟住她們:“你們對我真好,李微,彩妮,不管以後會發生什麼事,我都清楚,你們是我白可馨最好的朋友。”有朋如此,夫復何求?

“我們是好姐妹嘛,永遠都是!”彩妮說。

說也奇怪,就在她們三人小敘友情的時候,這老天爺忽然就變了臉,月亮幾乎在瞬間消失無蹤,緊接而來的是傾盆大雨。

“今天這什麼鬼天氣!”駕駛座上的男司機嘟噥着,車速也慢了很多:“好端端的就開始下大雨,還讓不讓做生意啊!”

“司機先生,你慢點開沒有關係,注意安全最重要!”可馨試圖安慰司機,也壓抑着內心那股莫名其妙的不安。

司機果然將速度放慢了。雨水拍打着車窗玻璃,混合着雨刷的刮擦聲,顯得有點詭異,因爲雨勢來得又大又猛,別說是遠景,就連道路兩旁的路燈也變得昏暗異常,這不得不讓司機更加小心謹慎。

“可馨,我怎麼覺得我們不是坐在汽車上,而是在海上,周圍全是水!”彩妮打趣說。

“放心,我們這裡不是帝都,淹不了的。”可馨隨口說,她忽然覺得奇怪,爲什麼自己的雙眼看不到晃如白晝的景象了?按理說,只要她一動意念就可以做到的,可是,現在這個“特異功能”失靈了。

汽車繼續向前行駛着,感覺像在爬坡,司機邊開車邊說:“遇到這種天氣真是折磨人呀,往日開這座橋那是輕而易舉,可現在,唉!”

他這麼一說,車內的空氣頓時有點緊張,特別是可馨,她的某種預感似乎越來越接近了。

雨還是很大。忽然,司機手上的方向盤感覺不聽使喚了,汽車歪歪扭扭得往前開,嚇得彩妮和李微尖叫起來,比在電影院時還要大聲。終於,“嘭”得一聲巨響的同時車子前方撞上了不明物體,除了可馨,其他人都因爲強烈的撞擊而暈了過去。

可馨的頭腦瞬間變得異常清醒,她仔細檢查了兩位好友的狀況,發覺她們只是暈了過去沒有其他外傷後,心裡踏實不少。

正在這時,出租車又沒來由得向後倒了一下,可馨一驚,看那司機還是處於暈厥狀態,那這車子怎麼會自己動呢?

“嗨,親愛的可馨小姐,我們又見面了?”車門突然被打開,一個腦袋探了進來。

可馨定睛一看,頓時驚呼起來:“默利埃,你太可惡了,這又是你玩的花樣對不對?”天仍在下着雨,默利埃撐着傘站在車外,陰冷的氣息在這個雨夜顯得格外恐怖。

可馨顧不上淋雨,整個人一下子就竄到默利埃面前,大聲說到:“默利埃,你別太過分,你的目的休想達到!我不會屈服的。”雨水順着可馨的臉頰往下趟,衣服很快就被雨水淋溼了,她心裡很清楚,以自己現在的實力是對付不了默利埃的,以她如今的速度選擇逃跑可能還有一線生機,但這裡有她的好朋友,還有無辜的司機,她不能這麼自私不顧及他們的安全。

“我的寶貝,你錯了,我是不會傷害你的,你只要你乖乖得和我一起回暗夜之城。”默利埃對她說:“可是,如果你不這麼做,我就不敢保證這三個人的性命了。”他的一隻手伸向車裡的李微,在她脖子處停住了。

“默利埃,你居然拿別人的生命來威脅我!”可馨的脾氣一下子就上來了,她感覺到自己周身的血液漸漸沸騰起來,渾身彷彿充滿了無窮的力量,她試圖控制這股力量,於是,握緊拳頭朝默利埃身上狠狠打過去。

可惜,她的拳頭沒有落到默利埃身上,反而產生一個反作用力,讓自己倒在了溼漉漉的地上,爲什麼會這樣?她不解。

默利埃看着可馨倒在地上,嘿嘿乾笑着:“想知道爲什麼你沒有打到我嗎?”

可馨狠狠得瞪着他,如果眼神能將他殺死,他已經死了N遍了。

“因爲是天在幫我。今天是十五,如果現在天氣好,你的聚靈石一定會幫你事半功倍,可惜啊,現在正在下大雨,你的能量是發揮不出來的,只能傷到你自己而已,現在的你和普通人沒有兩樣,所以,哈哈哈!”默利埃放肆得笑着。“記住嘍,如果遇到十五下雨天,可別一個人待着哦!”

“即使我現在死了,我也不會跟你走!”可馨氣憤得朝他吼。

“好,夠骨氣,可是你別忘了,這三個人可要爲你而死了,你放心,他們不會死得很痛苦,只要我輕輕一用力,咯嘣,他們的脖子就斷了,一點也感覺不到疼!”

可馨緊咬着嘴脣不讓眼淚留下來,她非常冷靜得說:“真的嗎?我現在真的和普通人沒有區別嗎?”她漸漸有了一個主意。

“當然。”默利埃說,他忽然想了一下:“你想幹什麼?”

既然她現在就是個普通人,那麼死呢?如果現在她死了,默利埃就不會以李微他們的生命作爲把柄了,如果她死了,就一了百了,默利埃得不到他想要的,說不定菲爾德很快就可以收拾他了。此時此刻,她想到了菲爾德,想起兩人在一起的時光,他總是在保護着自己,默默站在她的身旁。對不起,菲爾德,再見了。

“默利埃,請你放過他們,他們和這件事沒有關係,如果你答應,我就跟你回去。”她在積蓄着力量,這股力量從四肢百骸匯聚到她的雙手,她在等待着時機。

“我能相信你嗎?”默利埃反問。

“你可以選擇不相信我,但是,如果你連這點相信我的勇氣都沒有,你怎麼和我相處呢?”可馨儘量緩和自己的臉部表情,讓自己看上去柔弱而無害。

“你真的這麼想?”默利埃仍有些猶豫。

“嗯,我已經想通了,與其死在這裡,倒不如和你一起去什麼之城。”

“暗夜之城,我們的家。”默利埃放鬆得說。

見時機來臨,可馨假意慢慢靠近默利埃並悄悄運行着力量,然後趁其不備,一拳狠狠揮到默利埃身上,與此同時,她的身體飛騰而起,重重撞到後面的燈柱上,然後,像一支利劍往橋下的深水裡掉去。在準備落水的剎那,可馨閉上了眼睛,等待着生命終結前最後的迴響。

水很涼,身體很難受,意識越來越模糊,她的嘴角往上揚起,好了,一切都可以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