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罪惡的源頭
“帖子,什麼帖子?”曲洛紅袖一揚,伸手捏住了南宮小喵的小下巴,笑的風流入骨。
黑泗冷冷的看着他,側身把小人兒擋在背後。
曲洛吆了一聲:“阿泗,你還真成了這小娃的小僕人了?先前我還聽宮裡的人說是你多了個弟弟,不會就是他吧?”
黑泗一臉的面無表情,也沒搭理曲洛,扭過頭去,替小人兒擦着下巴,嚴肅叮囑:“以後看到洛哥離遠點,他男女不忌。”
“喔,好!”南宮小喵乖巧的點着小腦袋:“原來他這麼無恥的喵?”
黑泗風輕雲淡的嗯了一聲:“他一向如此。”
曲洛:……
他們這是把他當成空氣了嗎!!!
“咳咳!”南宮小喵重重的咳了兩聲,一隻小手背在身後,小腰桿挺的筆直,學着黑家少主練武的姿勢,把帖子遞給了北冥洵。
北冥洵溫雅的子眸在看到帖子上的字跡時,有一瞬的吃驚:“招夫?”
“什麼招夫?”曲洛順手將帖子拿過來,頓時一愣,繼而壞壞的笑了起來:“這事兒必須得通知七殿下,他的寶貝師妹都要招夫了,他總該有點表示……”
“七殿下已經知道了。”黑泗不冷不淡的打斷他的幻想。
曲洛皺眉:“他同意?”
“不清楚。”黑泗搖頭。
北冥洵卻笑了,眼底跳動的着光亮:“那天,我會準時到。”
“嗯嗯嗯!”南宮小喵興高采烈的搖晃着腦袋,伸手把黑泗拉到一旁,小小聲的說:“憑藉我多年縱橫情場的經驗來看,這個三殿下好像很喜歡我孃親。”
黑泗嘴角抽搐了兩下:你才幾歲,就縱橫情場……
兩個小人兒,你一言我一語的說着悄悄話,外面的天已經完全黑了,明顯天氣不怎麼樣,連個月亮也沒有。那麼冷的天氣,除了燈籠照的到的地方,其他都是一片灰濛濛的景象,鐵鏽斑斑的木門被風吹得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
偶爾有一隻野貓從牆上串出來,但馬上進入了另一個黑暗的空間。
任憑誰都想不到,在香火鼎盛的南宮苑會有這樣一座別院。
那院子裡坐着一個骨瘦如柴的女人,血紅的長袍穿在身上,遠遠看過去就像是一個遊蕩的鬼魂。
她的頭髮披散着,長長黑黑,指甲裡塞滿了泥,懷裡好像是抱着一個嬰兒。
可當月光照過來的時候,才發現那並不是什麼嬰兒,而是一隻死了的夜貓!
女人卻渾然不覺,薄脣上帶着笑,手臂來回的搖晃着,嘴裡輕輕的哼唱:“三更半夜躲貓貓,快點藏好,小心被鬼發現喔,小心被鬼發現喔……”
那是一個尖銳得猶如野貓在叫般的聲音,聽在耳朵裡十分不舒服。
“唱唱唱!每天晚上除了唱這首兒歌她就不會做別的事了!”南宮蕊兒把手中的茶杯重重的砸在了木桌上,如果是放在平時,她肯定不會發這麼大的火。可自從聽說七殿下當衆吻了南宮白夜,她整個人都快被氣爆炸了!
那個小賤人到底是用什麼手段,竟然,竟然讓那個高高在上的人,在大街上吻了她?
他明明最厭惡女人了。
她比誰都清楚,他的高貴……
可恨,簡直是可恨到了極點!
南宮蕊兒緊緊的攥着雙手,指尖揪着的帕子已經被她捏的變形了。
伺候的丫鬟蹲在她旁邊,小心翼翼的替她收拾着滿地的殘骸。
南宮蕊兒看着礙眼,乾脆擡起腿來,一腳將人踹到門外:“笨手笨腳的奴才!”
嘭!
丫鬟的頭磕在了門階上,流了一額頭的血。
南宮蕊兒越看越來氣:“你給本小姐過來!”
丫鬟滿臉的蒼白,她伸手捂住自己的傷,依言走了過去。
南宮蕊兒冷冷的笑了起來,舉起油燈來,將那滾燙的油一點一點的滴在了那丫鬟的手背上。
“啊!”錐心的疼幾乎讓丫鬟當場昏死了過去。
南宮蕊兒卻沒有放過她,手指緊緊的扣着她的手腕:“我一直都在好奇七妹手臂上到底長的是什麼東西,搞得她現在又瘋又傻,要是知道的話,我也將那法子用在南宮白夜身上,看她還如何猖狂!”
“是!”丫鬟咬脣應着,雙腿發軟的跪在了地上,疼的冷汗直流。
南宮蕊兒的心情這纔好了一些,一雙美目轉了轉:“走,我們去看看我那個瘋了的妹妹,這麼多年來,母親一直對她驕縱,讓她給南宮苑丟了不少臉面,如今想必母親也不願在看到她了,就讓她臨死前爲我南宮苑做最後一點犧牲吧,呵呵……”
“四小姐,奴婢不明白。”丫鬟垂着的雙眸裡充滿了恐慌:“七小姐雖然不像之前那般聰慧,但是身子還好好的,怎……”
她後面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南宮蕊兒一道無情的眸光望過來,看的她全身發寒。
南宮蕊兒輕輕的撫摸着手中上好的貂皮裘毛,微微眯起的美目裡散發出淡淡的惡毒:“七妹變成現在這個模樣,說到底也是那個小賤人害的,我這個做姐姐的自然是要幫一幫她,讓她能夠親自報仇……”
後面的那幾個字她說的很慢很慢,慢的讓丫鬟心中一顫,她惶惶不安的想……這個女人,她又要做什麼?
啪嚓!
樹上的積雪從枝葉上墜下來,打在地上。
月光灑落,殘垣坍塌,薔薇花海瑰麗而破敗。
在這片花海中便是京城最神秘的地方。
一個巨大如同迷宮的詭異城堡屹立在霧靄瀰漫中,道路上緩緩響起馬蹄敲擊地面的聲音,“咯咯、咯咯”節奏分明。
慢慢的,一輛華貴的漆黑馬車從迷霧中駛來,這奢華的馬車上沒有車伕,那匹與馬車同色的馬一雙眼睛鮮紅如血,銳利如電。
如此強烈的絕望慘烈氣息,從北冥連城周身不自主的飄散着,潑墨般的長髮即使在寂靜的黑夜,也掩蓋不住那與生俱來的邪惡。
他單手撐着下巴,眼底布着深深的嘲諷,絕對的優雅矜貴,讓深藏在四周的血族都爲止戰慄着迷。
可明顯的,今天的他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
他以爲,那個小痞子即便說過不喜歡他。
但與她最親近的人肯定也是自己。
沒有想到她竟會討厭他。
那感覺,就像你信心十足地擡高了腿上臺階兒,結果前頭卻是一片平地。
啪嚓一下就摔了一臉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