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藍色的焰火滑落,少年一襲黑色風衣輕揚,將西門妝裹在懷裡,單手挑起牀上被單,連帶西門雪一起憑空飛起,隨着他的手勢砸向詭笑。
焰火剎那隕滅,女人砸在他身上被他一手擋開。
僅僅剎那功夫,屋裡除了他和昏迷不醒的西門邪以及西門雪,再無他人。
——
御風而行,西門妝覺得自己像是一隻鳥,攬着沈爾的腰緩緩睜開眼睛。這種感覺很好,依偎在沈爾懷裡的感覺,讓人覺得安心。
少年身上獨有的皂莢香讓她沉醉,兩個人不知道在風中前行多久,入了一片磅礴森林,沈爾才攬着她落在一棵百餘年的老樹上。
在粗壯的枝幹上坐下,夜風吹着樹葉沙沙作響,撩起西門妝的耳發,拂過少年的臉頰。
世界安靜了,方纔緊張的感覺消失了,西門妝鬆了一口氣,方纔緩緩擡目看向身旁的少年。
棱角分明的五官,俊朗的眉眼,還有那雙深邃溫柔的眸子,無一不是西門妝索想念的。她想念他的懷抱以及聲音,現在看着沈爾,總覺得自己好像是做夢一般。
“小妝…”少年垂眸,深情的看着她,修長的手指不停的摩挲着她的臉頰,想念傾瀉,在他俊朗的容顏上輾轉,“你沒事吧!”他揚脣,黯啞的嗓音問道。
西門妝抿脣,看了他許久,猛然擡手圈住他的脖頸,將薄脣湊了過去。
脣瓣相貼,呼吸相聞,柔軟的觸感讓沈爾不禁瞪大眼,瞳孔縮緊,似是受了驚嚇一般。
西門妝的吻很狂野,像是脫繮的野馬,在他脣上肆意奔馳,一番掃蕩。這也正是沈爾想要的,他極力的壓抑着,可是西門妝卻如此的熱烈,熱烈得讓他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壓倒她。
撕拉——
少女胸前的衣服被撕開,她坐在沈爾的腿上,圈着他的脖頸賣力的索吻。任由那雙大手在她身上游走。
身體發熱,夜風吹不散那熱氣,直叫西門妝難受。她的手順着少年的後腦勺上移,輕柔動情的撫摸他的發。
沈爾的呼吸亂了,幾日沒見,西門妝的熱情讓他招架不住,難以抵制。
一陣脣齒輾轉,少年小心的捏着西門妝的下頜,鬆開她的脣,氣喘吁吁的道:“小妝…你…”他只想知道西門妝是不是真的想要和他做,如果她想,那麼他十分願意滿足她,也滿足自己。可是,他擔心她又像上一次那樣,是因爲難過,想要發泄…
“我要你,我現在就要你!”沈爾失蹤這幾天,西門妝的心裡空落落的,總覺得少了什麼,做什麼都不自在。現在他回來了,她想要佔有他,與他訂下一輩子的契約,血的契約。
吸血鬼和妖怪的一輩子,很長很長,在這極長的時間裡,他不能辜負她,不能不愛她,更不能離開她。這就是西門妝想要的,最終極的契約。
她說——
我要你,現在就要!
沈爾的呼吸一滯,眼裡滿滿都是不敢相信,目光也逐漸變得複雜。他沒想到一向清冷孤高的西門妝,一向走在前方從不回頭的西門妝,竟然會這麼急切的告訴他,她要他。
沈爾兩手輕擡,小心翼翼的捧着她的臉,俊顏湊近,脣瓣微啓,顫抖的聲音道:“你…說的是真的?”
吻再次落下,他的臉頰被人捧住,瘋狂的吻席捲而來,沈爾徹底淪陷了。
他吻着她,將她攔腰抱起,從高高的樹幹上躍下。只是一剎功夫,風吹過耳旁呼呼作響,一剎消失。
西門妝被放在了柔軟的大牀上,少年傾身,大手急切的解着她的衣服。
這裡是西門家,一樓沈爾的房間。黑漆漆的,曖昧的分子擴散,少年的呼吸與吻輕柔灑下,在西門妝的脖頸留下痕跡。這是他沈爾的深愛的女人,一想到方纔詭笑那污穢的眼神,沈爾的眼裡便閃過一抹陰鷙,動作卻格外的輕柔。
少女的衣衫褪盡,呼吸更爲急促,一陣清風拂來,少年的身子一僵,猛然拉過一旁的被子蓋在少女的身上。冷厲的目光看向落地窗外,院子裡站着的那少年。
那少年一襲筆挺西裝,碎髮在夜風中繾綣,目光低垂,沉悶的嗓音道:“大人要我過來警告你,如果你再違抗他的命令,那麼合作到此結束!”
聲線平穩,沒有一絲起伏。這聲音西門妝很熟悉,她從被子裡冒出腦袋,看了一眼落地窗外的少年,不由一愣。那少年不識別人,正是前些日子在古堡裡出現的鳩。他怎麼會來西門家的?來找沈爾?這麼說來,步叔叔一直都知道沈爾的下落,只是…瞞着她而已…
莫名的,西門妝心裡升起一股惱意。隔着被子,那*上身的少年吻了吻她的眉眼,沙啞的嗓音道:“乖,只要你願意,我們什麼時候都可以做!但是現在,我必須要離開這裡。”他的聲音黯啞,似是極力隱忍。西門妝聽得蹙眉,眼裡閃過一抹不捨,卻又爲他方纔的話,羞紅雙頰。
見她垂下了眼簾,沉默着。沈爾揚起了脣角,他的小妝是真的愛上他了。如此一來,他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能夠得到西門妝的感情,對他而言,比什麼都重要。可是現在他要是不走,一定會爲西門妝帶來麻煩的。
詭笑不會善罷甘休,聽說他從妖界帶了一個高手,手裡還握着兵權帶了兵來到人界。他的目標是沈爾,也是沈爾送給西門妝的那條項鍊。
“這枚戒指,你要保管好。下次要是再碰見詭笑,就對着戒指說咒語。”
西門妝微愣,看着他的手捻起自己脖頸上的項鍊墜子,一陣恍惚:“念什麼咒語?”她不懂,這枚戒指有什麼用處。
沈爾側目,掃了一眼落地窗的窗簾。大風颳起,那窗簾咻地合上,將窗外的少年隔離。
他低頭吻上少女的脣,戀戀不捨的道:“咒語就是…‘沈爾,我愛你’…”他在她脣畔流連不去,聲音極其誘惑,叫西門妝一陣心癢。
她的心跳很快,雖然隔着被子,卻還是能感受到沈爾的不安。他在極力的隱忍,好像很辛苦的樣子。
“沈爾…”纖纖玉手輕擡,撫上他的臉頰。少女的眼簾低了低,眼中閃過柔光,“我愛你…”
她說,我愛你…
少年埋首,在她鎖骨上狠狠一吻,像是將所有的*發泄出來,又像是要在她的身上留下屬於自己的印記。
西門妝薄脣微張,忍不住痛吟,可是那聲音在窗外的少年聽來,卻格外的*。就像是…他們……
清雋的臉上閃過一抹落寞,眼簾輕合,少年努力平復自己的心境,最終提步,從窗外離開。
屋裡沈爾已經穿好了衣服,少女還窩在他的牀上,目光含笑的看着他。雖然今晚他們什麼也沒做,但是關係卻是更近了一步。這對西門妝來說,是好事;對沈爾來說,則是天大的好事。
“我要走了!”沈爾彎腰,拾起地上的風衣搭在肩上。
西門妝揚眉,歪了歪腦袋,問道:“你這幾天有沒有回來過?在古堡,有沒有偷親過我?”她嬌俏的笑容映在沈爾的眼底,心裡泛起一絲甜意。
他聳肩,意味深長的笑,“我說過的,我不會離開你。”就算是消失,他也還是會回來看看西門妝,雖然他回來的時候,西門妝並不知道。
他的話,讓西門妝心安。她捂着被子坐起身,光潔的雙肩裸露在外,吸引了沈爾的目光。
“你說的,等你把事情解決好,能光明正大的站在我面前的時候!我們就做。”她揚眉,笑容嫵媚,略含羞澀,像是一朵嬌豔欲滴的玫瑰。
沈爾看得小腹一緊,臉色微變,不由咬牙。
這丫頭是在刺激他!就爲了這事兒,他也得加快腳步,把詭笑解決,永絕後患。
——
風捲起窗簾,少年消失了。屋裡只剩下西門妝一個人,還閒閒的躺在沈爾的牀上,捂着被子,似是在尋找沈爾的味道。
被子上還有他的味道,一點點,侵襲她的嗅覺。薄脣微啓,打了個哈欠。西門妝將手縮進了被子裡,微微側身,蜷縮着身體,就此睡去。
那件黑色的睡裙,被扯壞了,她明早一定要早一點醒來,上樓換好衣服才行。
……
翌日清晨,一聲尖叫驚醒了西門妝。
偌大的牀上只有她一個人,裸睡一個晚上,十分舒爽。隨手撿起衣服穿上,便從沈爾的被窩裡爬了出來,扭開房門,迅速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就在她關上房門的一剎,走廊上傳來一陣狼狽匆忙的腳步聲。
緊接着便是西門雪的罵聲,“西門邪,你個死不要臉的!怎麼跑到我牀上來了,想死嗎你!”
隨後一陣東西亂砸的聲音,西門妝已經換好了衣服,拉開房門步出去。
一道黑影從她眼前飛過,是西門雪的一隻拖鞋。
臨屋的西門舞也醒來了,拉開房門,一隻拖鞋飛落她的肩頭。
“嗷——”痛叫一聲,拖鞋落地,西門舞扭頭看向長廊盡頭的西門雪,“大堂姐,你們一大清早的,打什麼打啊!”
西門妝兩手抱臂,靠在門上,看着西門邪抱頭鼠竄而來,她才道:“昨晚睡得還好嗎?”她說這話時,看的是西門雪。那眼裡滿是挑釁的味道,像是得意。
西門雪看的一愣,顯然,她從沒見過西門妝得意的樣子。她從來都是淡漠高冷的,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而且向來對她的挑釁毫無反應。
昨晚…
對了!昨晚西門妝跑到她房裡來了,而且當時房裡還有…詭笑!她和詭笑在…
“詭笑去哪兒了?”西門雪將目光鎖定西門妝,提步便氣勢洶洶的向她走來。
西門妝則閒散的靠在門上,她今天穿了一件素白色的襯衣,下身一條深色的七分牛仔褲,將襯衣的衣角壓在褲腰下,整個人乾淨利落一股女強人的氣勢。長髮高挽,容顏妖嬈。
西門雪剛剛走近,便看見了她半敞的領口下,那鎖骨上的紅印。依照她的經驗,那百分百是吻痕。
想不到,西門妝也…
難道是昨晚和詭笑……
如此一想,西門雪的臉色變了,“我問你,你昨晚和詭笑幹了什麼?”少女一上前,便怒氣衝衝的道。
西門妝蹙眉,暱她一眼,輕啓薄脣,“大姐一大早火氣這麼旺,要不要讓柳媽爲你準備點涼茶,降降火先?”
“你少給我轉移話題,我問你詭笑呢!”
“詭笑?”西門妝揚眉,美目輕眯,“那是誰啊?我怎麼沒聽說過。”
“你!”西門雪揚手,巴掌豎起,似是想要抽西門妝。
好在西門邪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這纔沒讓那巴掌落下。
西門雪似是氣着了,胸口起起伏伏的,半晌才怒道:“西門妝,你給我記住了!詭笑是我的男人,我的男人不是你相碰就能碰的!”
她的話傳到西門妝的耳裡,她只覺有些好笑,“是嗎?怎麼辦呢!我昨晚…已經碰過了!”她揚脣,脣角的笑意滿是戲謔,還藏匿這一絲挑釁。
她今兒就是心情好,看着西門雪一副把詭笑那變態妖怪當成寶的樣子,她就想逗她。
再者,如果不是因爲詭笑,沈爾怎麼會躲起來,她這幾日又怎麼會一直苦等。這一切,都怪那個變態的妖怪!
“你還說你不認識!”西門雪說着,便要掙開西門邪的手撲上去。
一旁的西門邪聽到西門妝的話,顯然也是一愣。手上的力道鬆了些許,竟然被西門雪掙脫了。
一巴掌揮去,身體前傾,向着西門妝躥去。
只見那靠在門邊的少女微微擡頭,眼中閃過一抹陰鷙,看着逼近的巴掌,不由得輕笑,帶着一絲不屑,“大姐可要站穩些!”她的話落,身影一閃,已經提步向樓下走去。
身後,嘭——
一聲重響,西門雪的腦袋磕在了西門妝的房門上。
力道似乎不輕,衝力也大,來不及止步,突然撞去。西門雪那粉嫩的額頭當即撞破一個洞,鮮血直流。
“大姐!”
“大堂姐!”
西門舞和西門邪的聲音一同響起,西門妝站住腳,目光輕斜,冷漠的下樓。
傍晚,西門御回來的時候。西門妝被叫到了書房,據說是西門雪將早上的事情告訴了西門御。
所以西門妝進書房的時候,西門雪就幸災樂禍的站在門外,似是等着聽西門御對她一頓訓斥。
——
晚霞將天際染成昏黃一片,書房裡的燈摁亮,西門妝進去之後,便在西門御示意下,關上了書房的門。
男人就坐在書桌前,正埋頭看着書案上的文件,似是在苦惱。
聽見腳步聲後,才緩緩擡起頭,目光幽幽的看向西門妝,不由揚脣,“小妝來了!過來坐!”他的語氣很平和,一點沒有要責罰西門妝的意思。
少女落座,便掃了一眼他桌上的文件。西門御下意識的收起了文件,兩手交疊在書桌上,似是打算和西門妝好好的談談。
“咱們父女好久沒有單獨談談了!”男人看着她的目光,捎着一絲寵溺。
西門妝想笑,卻怎麼也笑不出來。她記得,這樣的場景,在母親的葬禮結束後,就出現過。的確是好久沒有單獨談談了!十幾年了,沒想到蔣欽的死,竟然讓他們父女兩人,又在這個房間裡,單獨相處了。
“爸爸,這一次去世的,不是我媽,你是不是,找錯談話對象了!”她終究揚起脣角,只是那笑容格外的生疏,看着西門御的目光和以前不太一樣。
自從承認對沈爾的感情以後,她似乎活得更爲真實了。
對西門雪的不滿,對西門御的不滿,曾經壓抑的感情全都浮出水面。她的情緒在改變,已經不再是以前的那個西門妝了。
她,想做真實的自己,十分渴望做真實的自己。
沈爾告訴了她,要做真實的自己。所以現在開始,她正在向着真實的自己靠近。
西門妝的話讓西門御微微一愣,他的眼神有些恍惚,似是疑惑,“小妝,你怎麼能用這樣的語氣和爸爸說話?”
“這樣的語氣?”脣角上揚,一聲冷笑,西門妝掀起眼皮,看着他,“怎樣的語氣?你還是喜歡我乖巧聽話的樣子嗎?那個乖巧的,逆來順受的女兒?你覺得那是我嗎?”她的話音平緩,語氣沒有起伏,目光灼熱,西門御被她看得萬般不自在。
“小妝…”
“爸爸,有些話我忍了十年,現在蔣姨不在了,我想我不用再忍了。”她打斷了他的話,深深吸了一口氣,目光擡起,緊迫的盯着西門御,冷道:“我聽說你很愛我媽!那麼我想帶我死去的母親問一句,西門邪算是怎麼一回事?”西門邪只比她小一歲,這就說明,西門御和該茴生下她後的一年裡,又跟蔣欽生了一個兒子。而那個時候,西門妝的母親還活着,還是西門家的太太,還是這西門家的女主人。
可是爲什麼呢?爲什麼西門御要那麼做,要在婚內出軌。
西門妝的質問,讓西門御一陣微愣。他張了張嘴,竟然不知從何說起。要說西門邪的存在是個意外嗎?若是阿邪聽見他的話,會怎麼想呢?
閉了閉眼,男人深深嘆了一口氣,咻然睜開雙目,“小妝,你相信爸爸嗎?爸爸是愛你的。”
相信,怎麼不信?即便是繼母入門,他也依舊沒有對她不管不問的,只是將父愛勻給了西門雪和西門邪。勻給西門邪也就算了,畢竟是她同父異母的弟弟,可是西門雪,算個什麼東西?
自從蔣欽帶着西門雪還有西門邪到來,她所有的禮物和西門雪都是一樣的。西門御總是說,她們是姐妹,西門家的姐妹花,可從沒問過西門妝願意否?他只看見蔣欽想讓他看見的,而在他看不見的地方,西門妝默默傷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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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妞兒們不要跳訂,跳訂的妞兒們,你們的腦洞是有多大,中間的情節能自己腦補咩?
最後,在阿奴眼裡,跳訂的妞兒和盜版的妞兒一樣,阿奴看着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