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篇

“你不和我一起去嗎?”麗妃看着對着棋盤、無動於衷的淑妃,滿肚子的火氣。“怎麼?怕大王知道了怪罪還是怕得罪側妃?”

“我不想去。”淑妃看着棋盤,頭都沒擡。

“你還真是癡,你以爲你這麼無怨無悔的等着,大王就會過來?”麗妃不屑的說,“我看你就是等成了石頭也等不來。”

“那你去找王妃,大王就會來?”淑妃平靜的看着她。

“不管會不會,總比傻等着強。我們進宮時日也不短了,可大王過來的次數一個巴掌就能數的過來。”麗妃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頓頓,“哦,我都忘了,大王到你這來的次數還要多些。你不着急也是必然。”

“算了,我自己去,你就數着你的棋子慢慢等吧。”麗妃見她還是沒什麼反應,便惱了,一甩手,自己去了紫蘇宮裡。

蠢女人。淑妃看着她花枝招展的背影,暗暗想。王妃又怎樣?大王現在的心思全在側妃身上。你去吧,和王妃作了伴,兩個人一起訴苦纔不至於孤單。不過最好聰明些,萬一被人當刀使了,也別怪我今日沒勸住你。她嘴角浮上一絲冷笑。

“好了,別哭了,瞧瞧,粉都要衝下來了。”紫蘇耐着性子安慰哭泣的麗妃,眼中的厭惡之色漸濃。來這裡好一會兒了,連哭帶抱怨。就這樣還想討大王的歡心?若不是定遠將軍有功於朝廷,屢立戰功,哪裡輪得到你這樣的貨色?她冰冷的目光掃了一遍麗妃的渾身上下。腦袋不大,戴的頭飾卻不少,也不怕壓斷了脖子。什麼顏色都敢往身上招呼,打扮的象個花球。還敢抱怨大王?真該回去照照自己的模樣,哪裡配讓人垂青。

不過話又說回來,如果個個都和淑妃似的心思縝密,那她豈不是要更頭痛。打發傻瓜總是來的容易些。

“娘娘,您要替臣妾做主啊。”麗妃抽泣着擦淚,“側妃霸着大王是什麼道理?”

哼。若是大王整日在你那裡,怕是你連半個字都不會多說。

“這大王喜歡誰、戀着誰,我怎麼能做主呢?”紫蘇淡笑着說,“有這哭的工夫,你倒不如好好想想怎麼在大王來的時候好好伺候,讓大王下次還願意過來。”

“臣妾次次都盡心侍奉,可大王總是不在意的樣子,匆匆來,匆匆走。”麗妃哀嘆了聲,“若是還有別的辦法,也不會到這裡惹您厭煩。”

“你先回去吧,容我想想。”

“可是,娘娘.....”麗妃還想說。

“急是急不來的,先回去。”紫蘇語調溫柔的勸道。

麗妃聽了,也確實沒什麼辦法,就悻悻的告退了。

寬大的浴桶中,雷驍懷抱着夕顏。他的手滑過她溼漉漉的頭髮,感受着頭髮縫隙中皮膚的柔滑。她的臉紅紅的,嬌豔欲滴。她的頭靠在他肩上,溫熱的重量。夕顏的手輕輕的在他胸前來回畫圈,這個身體,太過熟悉。他們從來沒有在白日裡如此瘋狂。氤氳的屋內,充斥着歡愛後的味道。此刻,說什麼話都是多餘的。

雷驍低眼看看依偎在胸前的女人,嘴角是淡淡的笑意。滿足、憐惜或是喜歡?平靜下來,他纔想到自己做了多麼瘋狂的事情。可並不後悔。他並不想去深究自己的動機,只是憑着感覺,想念了便去追尋。

“你......”他想問問她有沒有一樣的思念,卻覺得難開口。

“什麼?”夕顏抓過他的一縷頭髮在水上撥動。聽到他沒有下文,她便問。

“沒什麼。”他還是收回了剛纔的想法。

“呼,還以爲要問我背書的事情。”夕顏故意說。

“那你主動提起來,是不是代表你可以背的出了?”雷驍擡起她的臉,對着自己。她仰着頭,精緻的五官,嬌媚的容顏,散發着誘惑的眼神。他象是中了毒,看着這樣的她,不由自主的被吸引,渾身的血液都被點燃。他鬆開手,閉了閉眼,讓內心的鼓譟盡力平息。

他眼中傳達的信息讓她臉紅,她低聲說:“不是。”軟軟的聲音象是她皮膚的觸感。

“我知道,”他啞笑,“若是背的出才奇怪。”

整日都糾纏她有沒有背書,是不是背的出,他真的那麼在意嗎?夕顏悶悶的想。如果是因爲沒有別的話好說,所以纔在這個上面打轉,那她以後的日子豈不是很悲慘。她彷彿看到一個白髮蒼蒼的自己,仍然拿着一本書在桌前苦苦背誦,死掉後,棺材裡還塞滿了沒背好的書。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