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廢墟上建立的城市

“懲罪者們……我誠摯邀請你們前往那座廢墟上建立的城市。那裡是人類修建的鋼鐵牢籠。”

滅世者.傑諾的嘶吼聲傳遍了邪惡的黑色沙漠。惡魔們兇殘嗜血的氣息所籠罩的唯一地域,是人類邊陲的大都市,博斯汀城。

博斯汀,在奧古斯大陸上的寓意是‘繁華’。但置身於車水馬龍中穿梭生活的人們不知道,那裡,曾經掩埋了無數因戰爭而消逝的魂靈。

花圃下隱藏着公墓,城牆邊遺留着魂碑……在舊時光裡,士兵在街區中壘砌着戰壕。將 機 槍 架在乾柴上準備戰鬥。而如今唯有身着筆挺正裝的紳士穿過大街小巷。穿着制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年輕女孩子們享受着午後時光的美妙。

那是傑諾記憶最深刻的地方。歷史上的博斯汀在大聖靈聯邦未曾一統時,還是獨立的德倫斯公國。德倫斯有古老而悠久的歷史,被稱作指引靈魂的燈塔。在那時,德倫斯境內有一座修道院。好心的蘭澤爾修女收養了戰爭中無家可歸的孩子們。

傑諾,就是被修道院撫養的可憐孩子。他們圍在聖主神像面前,每天爲戰亂中逝去的靈魂虔誠祈禱。希望人類能夠停止互相殺伐,一同爲了美好的未來而努力奮進。

可是最終的結果呢?大量的 炮 彈 摧毀了德倫斯,沉重履帶,碾碎了和平燈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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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來自於幼小心靈裡的第一次末日,溫柔的蘭澤爾修女滿身 彈 痕 血 跡 ,死在了他的面前。修道院的石牆被 炸 碎 ,不遠處 戰 壕 邊的 機 槍 ,在持續 開 火 。

懷抱着蘭澤爾修女的屍身,傑諾在歇斯底里的慘嚎着。緊握的稚嫩拳頭是那麼的柔弱而可笑。

正是這些劊子手啊!他們 殺 死 了蘭澤爾修女,還 炸 毀 了修道院……在那一刻,他從來沒有那麼渴望去將街區外面那些 裝 甲 車 撕成碎片。

但他做不到啊!他的血肉之軀抵抗不過那些冰冷的殺戮機器 !

傑諾抱着蘭澤爾修女的屍體,縮在倒塌的石牆下躲藏了七日七夜。戰場上的炮火聲沒有隨時間湮沒,但是傑諾的意志力卻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因爲天空中到處都是轟鳴的 戰 機 ,在這些日子裡,每一分鐘過去,他都會面臨被 炸 死 的危險……

直到第八個日子裡,撐不住的傑諾倒了下去。在他即將踏入地獄的那一刻,救世主卻把他帶回了人世間。那枚殺戮碎片,刺入了傑諾的心口。讓他終得以涅槃重生。

當傑諾從生死邊緣掙扎生還,重新見到德倫斯的時候,青綠的草地已化爲焦土,繁榮的市集已淪爲廢墟。

人類創造了這美好的事物,卻終要用自己的內心中的陰暗面來將其摧毀殆盡。傑諾無法做到改寫一切,他只有用無止境的殺戮,去救贖這一生遭遇到的種種苦難。

……

然而在此時的博斯汀城,剛剛在宇宙惡魔駐地歷經一場大戰的聖堂騎士們已經凱歌歸來。他們用無懼死亡的決心與意志,一共從宇宙惡魔的駐地裡面,拯救出了一千四百八十名民衆!

不過,在這一次的救援行動當中,聖殿騎士們幾乎沒有不帶着傷勢的。而且,還付出了犧牲二十五位騎士的代價。

連續歷經兩場與惡魔的大戰之後,聖殿全部二百名騎士,剩餘數量已經不到一百五十人了。他們悍勇殺敵,捐軀沙場。魂魄將永遠的伴隨着榮耀同行。

古老城牆上,龍行者.約翰一身精悍鎧甲,用肅然地神情祭奠着那些逝去的英雄們。聖殿的所有人,都跟隨在他們的身後。此時,包括聯軍的指揮官克萊斯勒,和聖魔聯盟的盧瑟都已經登上了城牆。衆人用默哀的方式,爲捐軀赴死的勇士們致以最崇高的緬懷,與敬意……

一切都好像是做了一場夢,彷彿就在昨天聖殿的修煉場裡,他們在魔鬼教官夕洛明的帶領下,拼盡每一滴汗水和體力在修煉着。累到躺倒在地,想着地球移動我不動的時候,依然有兄弟溫暖的手掌攙扶着繼續……

夜晚,兄弟們坐在燒烤架前圍成一圈,爲聖殿,爲夢想幹杯……

可是今日,他們之間許多人的面孔,卻永遠消逝化爲了黑沙漠裡飄蕩的魂靈。許多騎士們沒有表露出來悲傷的情緒,但暗地裡,卻紛紛扭過頭去,用衣袖擦拭着止不住的眼淚。

這一切夕洛明都看在眼裡,卻沒有說什麼。他們必須去接受最殘酷的現實。

這,就是身爲騎士的宿命。

沉重的氣氛中,約翰走了上來,揉着泛紅的眼眶輕聲對夕洛明說道:

“神約騎士大人,兄弟們都很感激您,您已經盡到了最大的努力。況且,弟兄們的犧牲是值得的,因爲,我們這一次可是拯救了一千多名民衆的性命啊……”

夕洛明重重點頭,從鎧甲中掏出了幾包 香 煙 扔給約翰,語重心長地說道:“這是兄弟們第一次上戰場,大家的情緒都需要調節。你把這些 香 煙 ,都給弟兄們散一散吧。”

約翰把 香 煙 ,均分給了每一名聖殿騎士。在一場戰爭當中,煙是最能夠緩解戰士內心中的壓抑與悲傷的必需品。出生在和平年代的年輕騎士們都是第一次上戰場。他們心中的痛苦需要宣泄。連很多不會 吸 煙 的戰士們,都默然點起了一根菸。

狠狠地吸了一大口,他們被嗆到眼淚橫流,卻似乎把心中的悲憤和野獸都釋放了出來。

繚繞在指尖那淡淡的煙霧伴隨夜風飄散,空曠寂寥的黑沙漠裡,是星是月,都渺無影蹤。生命的微渺如塵似乎在這裡被無限放大,那些彈指間逸散的煙霧,或許便是人們最終的歸宿地。

三分鐘默哀以畢,聯軍從簡在營房裡設了酒會,爲聖殿血戰歸來的英雄們接風洗塵。今夜一戰,從宇宙惡魔們的眼皮底下救走了大批的民衆,不但使戰爭聖殿名聲大噪,而且,更重要的是他們切斷了宇宙惡魔的供給。

宇宙惡魔這種生命體,它們在裂界當中呼吸死亡氣息,是不需要進食的。但是隻要離開裂界之後,他們便必須要用血肉來維持生命。所以它們才沿途擄掠過往村落中的民衆。

失去了儲備糧的宇宙惡魔,就像是被緊緊扼住了咽喉!

“嘿!甜心,你有沒有聞到什麼味道?”

櫃檯邊的調酒師小姐姐長得很漂亮,不過面對盧瑟這樣的名人,她難免有些害羞,撥浪鼓也似地搖着頭:“沒有啊?哪有什麼味道?”

“因爲有你在這裡,連空氣都是甜的~”

不遠處,盧瑟一面用土味情話撩着小姐姐,一面則是擺了個帥氣的姿勢,這傢伙剛想把烈酒一口乾喝進肚裡去,坐在夕洛明身邊的羅蘭看到了,不由得狡黠一笑。

她悄悄哼了幾句魔法咒語。盧瑟杯子裡的雞尾酒就自己飛了出去,落在了夕洛明面前的空杯子裡,惹得盧瑟尷尬不已。

“小傢伙,還是那麼愛整蠱別人……”

坐在酒桌旁的克萊斯勒爽朗大笑,這麼多年過去了,這個古靈精怪的小傢伙還是一點都沒變。然而他們這些人都已經變老了。

不過他很欣慰,今天這些年輕人合作默契,打了一場漂亮的救援戰。連他這樣的老指揮官也是很佩服的。

盧瑟大踏步走過來,端起夕洛明面前的雞尾酒一飲而盡。朗聲笑道:“敬英雄!”

“話說,你們聖魔聯盟的科技不行啊……今天你是沒看到,你的機動鎧在宇宙惡魔面前都快被打成了篩子。要不是聖殿的人能抗能打,早就全都交代在黑暗沙漠裡了……”夕洛明在抱怨着。

“嘿嘿,事實上也就如此吧……不過我聽下面的人講,這次動用的魔導機動鎧是T100號,只不過是最初的原型機而已。不妨透露給你一點消息,我們聖魔聯盟內部,已經大批量生產出了更加先進的T200號機動鎧。不但耐磨損能力是從前的五倍,在火力和速度上也有很大的提升。歡迎聖殿的各位採購哦!”盧瑟含笑作答。

“多少錢?”

夕洛明表面上不動聲色地動問着,實際上,他說什麼也得把更先進的魔導機動鎧弄到手啊!雖然戰鬥中第一代機動鎧的表現不是那麼出彩,可是它具有奇高的可延展性,稱得上是出色的研究。

假如聖殿騎士們都能配備一臺強悍的機動鎧,那麼他們的整體戰力無疑要更上一層樓!

“嘛……嘛……不貴!十五萬聯邦幣一臺!不過咱們曾經在裂界同生共死,價格上也好談,我可以做主給你八折的優惠。買得越多,就越實惠哦!”

盧瑟像個奸商一樣地咧嘴笑着,雖說夕洛明上次搞了十幾萬聯邦幣,但這還遠遠不夠啊!

夕洛明在心裡盤算了片刻,世界上有什麼是一頓酒不能解決的呢?如果有,那就兩頓!

他朝着身邊的約翰努了努嘴。約翰當即會意,大笑着一把摟住了盧瑟的肩膀,爽氣地打了個響指:“給老子把你們最烈的酒都上來!老子今天開心,要跟聖魔聯盟的盧瑟大人不醉不歸!”

盧瑟臉都綠了,他並不怎麼擅長喝酒啊!但是約翰已經做好請客的模樣了又不好意思推辭,只能在聖殿一羣人的熱情招待下,拼了命地往肚子裡灌。

聖魔聯盟那邊,見了領袖被聖殿的一羣酒鬼們給纏住了,一個個都氣憤地對他們怒目相視。

“這羣可惡的古董,佔了風頭不說,還想要灌醉我們的領袖!”夏達一拍桌子,惡狠狠地對身邊人吩咐道:“去,把最能喝的魔導師都給我叫來!要比拼酒量?這一次,老子一定要讓騎士聖殿下不來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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