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送走了火兒,韓哲每天像瘋了似的開始訓練自己的軍隊,只求給火兒一個交代,也是爲了自己贖罪。
終於在一個冬天之後,韓哲病倒了。大夫來看說韓大人的體況日下,如若繼續每天消耗如此巨大的體力,終會消耗不下去的。可是韓哲不聽,他的腦海裡只有火兒,只有軍隊強大了,纔能有把握打贏商周國,將火兒搶回來。
一日的兵營裡,韓哲黑着眼圈坐在高臺上看着士兵操練,他的膚色很白,白到恐怖,他完完全全地將大夫的醫囑當做了耳邊風,依舊沒日沒夜的訓練。
“皇上駕到!”
聲音之大,好像整個軍營都聽見了,所有將士迅速單膝下跪齊聲喊道:“恭迎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就在韓哲也準備下跪時,突然的一陣心痛難忍讓他無法行禮,可能司寇皇服也看出了韓哲的不對勁,也就沒有因爲他的不敬動怒:“都起來吧!韓哲將軍跟朕過來。”
被叫到名字的韓哲命令手下繼續操練士兵,自己則跟着皇上進了帳篷。
皇上走到帳篷裡,他背對着韓哲,一股寒氣在帳篷裡升起,韓哲看着皇上的背影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好。
“將軍可知自己此刻的行事目的?”久久,皇上冒出這樣一句話。
韓哲愣了愣,不加以思索地回答:“回皇上,微臣正在訓練軍隊,以便有朝一日能夠戰勝商周國。”
背對着自己的皇上冷哼一聲,壓低了聲音道:“哦?朕還以爲將軍這是在自取滅亡。”
感受到了皇上的怒氣,韓哲立刻跪了下來,可是因爲來得太猛烈,胸口突地疼痛導致他一陣狂咳,“微……微臣惶恐……”
“朕將兵權交給你,是信任你,而不是讓你變成此刻這般病怏怏的相。”語氣不喜不悲,很難讓人察覺皇上到底是生氣還是高興。“回去養病,養好了再回來,朕不缺你一個將軍。”
韓哲一聽立刻反駁道:“皇上!微臣並無大礙……”話還未說完,皇上一拳打在了他的臉上讓他徹底倒在地上。韓哲撐着自己的身體努力想站起來,卻不料一股血腥從口腔傳來,是血!“唔……”他捂住嘴,可是血還是止不住的流了出來。
“將軍好大的口氣,並無大礙……哼!朕要的是從前那個不可一世的韓哲將軍,而不是現在這般的弱不禁風,將軍道自己這副身子還能夠救回火兒郡主麼?”皇上轉過身來,眉間充滿着濃濃的怒氣,他帶着君王的霸氣居高臨下地看着躺在地上咬着牙的韓哲,“將軍可別忘了當天你是如何向朕保證的,也別忘了一年後你要爲朕贏來一場漂漂亮亮的勝仗!”說完皇上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帳篷。
韓哲依舊趴在地上遲遲沒有站起來,那一刻他想了很多,也後悔很久,這麼長時間自己一直都是沉浸在悲傷之中完全沒有顧忌到自己的身體,皇上今日的探訪猶如醍醐灌頂,將韓哲從頭到尾徹徹底底地澆醒了。
帳篷裡傳來韓哲輕笑的聲音,居然被一個比自己還要小的人教訓了一番,“來人!”
立刻,一個士兵走進帳篷恭恭敬敬地問道:“將軍有何吩咐?”
“叫軍醫過來,本將軍的病拖了這麼久了,也是該治治了。”韓哲坐在椅子上喝着熱茶,臉上依舊帶着笑容。
士兵聽到後十分高興,將軍的病一直都是他們的心頭大礙,好幾次想要勸將軍不要太過勞憊但他都不聽,今日不知皇上跟將軍說了什麼話,不過將軍終於妥協了,“是!!”
不到一個月的時間,韓哲的病便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於是他立刻開始重整旗鼓,只不過這一次,顯得更加有效果。
遠在異地他鄉的火兒看着天上的月亮時隱時現,猛地想起了韓哲永遠歡笑永在的那張臉,韓哲,你此刻在幹什麼呢?我好想念你……
“朕的愛妃在幹什麼呢?大婚之日你說不方便行牀事,不知現在行不行呢?”商周國的皇上看上去像是一個年老的紈絝弟子,不但仗着現在國泰安康便過起了安逸的生活,而且還很是貪圖女色。
“皇……皇上……臣妾今日身子略顯不適,請……唔!!!”剩下的話被皇上給含在口裡,火兒大吃一驚,連忙推開他,卻不料皇上幾乎將她整個抱在懷裡,根本推不開。
“愛妃不必推辭,朕看今日明月如此明亮,正是好時候。”說完不顧懷中火兒的反抗抱起她,將她放倒在大牀上親吻着她身體的每一寸。
“你這個混蛋!!!放開我!!!!”火兒含淚地大聲嚷嚷,她和韓哲曾經發誓永遠都將是屬於彼此的,如果今生今世無法相見,起碼自己也要爲他守身如玉,可是……
火兒一個弱女子的力量怎能跟皇上的相比,身上的絲綢衣早已被撕扯開來,壓在她身上的皇上一直都是被自己的妃子盡心盡力的服侍着,到火兒這裡居然是這麼強烈的反抗,一下子起了怒意開始更加暴躁的索取和侵犯。
淚水止不住的從火兒的眼中流出,韓哲,我好害怕,我好害怕……我不能爲你守身如玉了……你會不會怪我?“韓哲……”
壓在火兒身上的皇上聽到了火兒流着淚喊出了一個男人的名字,卻不是自己的,想都沒有想便一掌打在她的臉上:“賤婦!在與朕交合之際居然敢喊別人的名字?”
火兒的眼睛已經哭紅了,嘴角泛出一絲血跡,她蜷縮在牀腳,用被褥遮住自己裸露在外的身體,恐慌地看着怒氣上升的皇上。
那夜裡,皇上生氣地離開了火兒的房間,而這也讓火兒鬆了一口氣,可是她不知道等待着她的,居然是如此之重的懲罰。
商周國的七皇子是當今皇上最寵愛的弟弟,也是讓所有妃子退避三舍的人,七皇子是出了名好色之徒,而每當他侵犯了自己皇兄的妃子後,皇上都會裝作沒看見一樣。火兒永遠也不會想到,自己不過是冒犯了皇上,居然被迫與七皇子交合。
“放開我!!!!你這個人渣!!放開我啊!!!!”火兒被一羣大漢撕開了衣裳,顫抖地將自己身體給一羣不認識的男人觀看。
“皇兄真是好命啊,基本上天下的美女都被他一人攬光了。”七皇子擡起火兒的下巴,看着她汗水的眼珠,皺了皺眉頭,“美女,雖然我對你沒有什麼興趣,不過既然是皇兄吩咐的,就讓我好好來把它給執行下去吧~”
心口突然傳來一陣劇痛,韓哲一邊看着手上的戰略地圖,一邊望着天空上的明月,不知火兒此刻是否也在和我做同樣的事呢?火兒,放心,在你及笄那年,我一定將你救回來,然後光明正大的迎娶你!
“皇上,韓哲將軍求見。”
“宣。”
韓哲走了進來,還記得1年前自己和皇上也是在這個御書房商討事情,同時自己也提議出了聯婚,“皇上,微臣與將領們都以準備好,只要皇上一聲令下,我們便進攻。”
皇上擡起頭看着韓哲,突然笑了出來:“沒想到一年過得這麼快啊……”
韓哲有些着急,再一次要求道:“請皇上下旨微臣進攻!”
“……韓哲,朕此刻命你……活着……將火兒郡主帶回來!!”
“是!!”
這一戰昏天黑地,這一戰誰也不知道起點居然是爲了一個女人,這一戰韓哲不知道結局將是如何,但是爲了火兒,他輸不起,這一戰從開始就沒有結束,從開始就是一月之久。
一時間,商周國舉國上下都緊張兮兮起來,這場戰爭打得商周國毫無防備,商周國的皇上也一直沒有管理國家軍隊的事情,自然不如大量訓練了一年的韓哲的軍隊,一直處劣勢。
整個國家唯一一個應該高興的人此刻卻是愁眉苦展,早已做好了孤守一生的準備,爲什麼……爲什麼你韓哲現在又來了?你讓我這個不貞之人,以後如何面對你?火兒捏着手中的刺繡,這個刺繡本來是想要再她與韓哲完婚之日送給他,爲此她一年前就開始了,可惜,怕是用不上了。
“娘娘!快點逃吧!!!軍隊已經殺到城門口了!!”火兒的丫鬟推門進來,看到她居然還坐在牀上,好像外面的事情與她無關似的。
“殺到……城門口了?”火兒低下頭,好像在思考什麼,然後擡起頭露出了好久都不曾有過的笑容,“幫我把嫁衣拿過來吧……”
“什……什麼?娘娘您瘋了嗎!?”丫鬟有一種想哭的感覺。
“最後一次了,拜託你了……”火兒露出了悲傷的目光,讓丫鬟不得已跑去將火兒遠嫁過來穿着的那身火紅的嫁衣拿了過來。
“謝謝你……你逃吧……不用管我。”接過那套嫁衣,火兒又朝着丫鬟笑了笑,此刻就好像是生死訣別。
今夜城外菸火一片,快要長達兩個月的戰爭終於要在今天結束了嗎?韓哲身上的鎧甲早已被鮮血染紅,而他一心卻向着那個依舊沒有出來的人兒,夕陽照在他的臉上顯得格外紅顏,火兒,我來接你了。
突然一抹紅色出現在了衆人的視線裡,韓哲不可否認,那個身影異常的熟悉,他跳下馬背只爲更清楚地看到那人的容貌,是你嗎?火兒?那個站在城牆上身穿嫁衣的人,那個耀眼的堪比夕陽的人,是你對嗎?幸福的笑容附上韓哲的臉上,雖然我們兩個相隔這麼遠,還是能夠依稀感受到對方,“待你及笄之年我便娶你爲妻。”如今終於到了。
鈕鈷綠火兒站在城牆上,哭着,流着淚,可惜那個人看不見,他看不見此刻自己的表情是多麼的痛苦,明明就那麼近了,明明自己稍加堅持便可以了,可是爲什麼……韓哲,另尋她好吧,我以是不潔之女,即使你接受了我,我也不會接受我自己。
看着韓哲一步一步地朝着自己所站着的地方靠近,站在城牆上的火兒也不停地往前走,直到她走到了牆邊。韓哲,對不起,我們要以這樣的結局……
問:鈕鈷綠火兒,你後悔嗎?9年前的決定,你後悔嗎?
答:不會,若是人生再來一次,我依舊選擇他,不離不棄。
城牆有數幾十米的高度,她張開雙臂好似迎接着誰一樣,隨着下一刻的微風從城牆上落下,猶如一片火紅的楓葉。
“火兒!!!!!!!!!!!!!”韓哲煞白了臉,瘋狂地衝了過去想要去接住那片漸漸下落的落葉,可是這麼長的距離,再怎麼努力也是徒勞無功。
火兒身着血色般的嫁衣落在了城牆前的石頭地上,血慢慢浸紅了她身旁的石頭地,等到韓哲終於趕到時,她早已沒了呼吸,看着她身穿着嫁衣,背景卻是一片血色,那一刻他醉了,笑了,淚了,痛了,痛到無法呼吸了。
“朕命你……活着……將火兒郡主帶回來……”皇上的話迴盪在他的耳邊,夾雜着微微地清風。殘陽嗜血般的紅烈,火兒毫無血色的臉好似正在一點一點的將韓哲的生命奪去。原來江山早爲你我說定了永別,我韓哲今生是註定將失去你。
“呵呵……呵呵……哈哈哈……火兒,爲什麼,你好傻……你好傻……咳咳咳!!咳咳咳!!”氣急攻心,一口鮮血從韓哲的嘴裡狂涌而出,滴在地上,與火兒的血液融合在一起
“將軍!!!”
韓哲終究是倒在了火兒的身上,貌似還能感到殘留的餘溫,重要嗎?早已不重要了……因爲那個應該感受到人,感受不到了,後悔了嗎?後悔了……下次再讓我選擇,我定會選擇你……我的火兒,那團燃燒着我心絃的烈火。天下再大,也大不過你在我心中的位置,我愛你……
惡戰結束,商周國慘敗,而司寇皇服也不敢說他們完勝,韓哲的確給他打了一場漂漂亮亮的勝仗。
“皇上……韓哲將軍傷太深……怕是……無力迴天了……”大夫緊張地看着帝皇的臉色。
這場戰爭,雙方都失去了太多,失去江山可以再來,而失去了兩個生命中重要人,就無法再重新來了。
“愛卿陪朕飲了這杯酒吧。”
皎潔的圓月高掛天空,照在太子府的別院裡,那邊有兩個孩子坐在地上玩耍,司寇皇服遠遠觀望着,他們的笑容是那麼的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