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如果說有,也是小生的父親有!”
沒用回想,韓世臣直接搖了搖頭,回道。
唐僧注意到,他的自我稱呼已經發生了改變,叫小生了,他自己恢復了貢生的身份了。
“那就只有一個可能,是你父親那面的原因,有人想你死!”唐僧點了點頭說道。
之前,如果不是他提早發現了問題,恐怕現在的韓世臣已經成了一個死人了。
唐僧的神念覆蓋方位達百里之多,其實早就看到了那兩個精壯的大漢,但是並沒有引起唐僧的過多注意。
因爲那兩個人始終在山麓的拐角處坐着,一人一個酒壺,相對而飲,給人一種錯覺,好像趕路的行旅偶爾在山間歇腳。
所以,他們瞞過了唐僧。
但是,當韓世臣進入了山麓之後,那兩個人卻是把酒壺一扔,然後彼此點了點頭,上了馬,快馬加鞭地朝韓世臣衝來。
唐僧一下就注意到了。
也是那兩個人粗心,如果他們不是扔了酒壺,可能還不會露出形跡。
有哪個商旅喝酒的時候,壺裡還有酒,想趕路的時候,把酒帶壺一扔,快馬加鞭就上路。那是根本不可能有的。
所以,唐僧發現了貓膩。
就是一點點小細節,被唐僧識破了,救下了韓世臣的一命。
但是,唐僧的疏忽卻在於只是打傷了對方,卻沒有制住對方,給了對方服毒自盡的時機。
結果,兩條線索全部中斷。
不是韓世臣的原因,那麼肯定是韓世臣父親那方面的仇家。
再或者,與韓世臣的進京趕考有關。
唐僧馬上想到了這一點。
如果韓家的仇家,想要打聽到韓家的住處,然後再動手,那絕對是萬無一失的問題。
而且,韓父結下的仇家都是前兩年結下的,爲什麼現在才動手,而且是在趕考的路上動手呢?
這裡面的東西還耐人琢磨啊!
一番琢磨之後,唐僧覺得這個原因可能比復仇的概率更要高上一些。
而要殺他的人,絕對不是一般人。
這兩名壯漢已經非常精悍了,但是在失手的一瞬間,便選擇了自盡,甚至一絲猶豫都沒有。
這完全就是死士,不論是什麼願意做的死士,那麼背後之人,絕非泛泛之輩是肯定的了。
“害怕沒?”唐僧心裡分析着,卻是沒有說出來,韓世臣很明顯就是一介書生,有些東西得慢慢滲透,如果一下都說出來,肯定會嚇到人家。
他要慢慢地瞭解此人,現在所瞭解的還遠遠不夠呢!
“聖僧……”
韓世臣苦笑了一聲說道。
唐僧擺了擺手說道:“在這裡,貧僧告訴你一句話,今後任何事情,都不要喊我聖僧,你就把我當做一個普通的僧侶,對營救你父親更爲有利。貧僧不僅僅要救你的父親,如果那樣的話,直接去把他撈出來就行。”
“但是貧僧是想要他能夠光明正大地走出來,堂堂正正地活到明處,更重要的是,如果可能,讓他官復原職,繼續做他想做的大事。這纔是最重要的事情,那是你父親的理想和抱負,對不對?所以,以後你就叫我三藏就可以了!”
“是的,三藏,我的父親就是這樣一個人,他寧折不彎。曾經小生去見他的時候,父親就說了,如果不能給他一個清白,他沒有禍亂朝綱,如果不撥亂反正,他寧可把牢底坐穿,一直到死!”韓世臣點了點頭說道。
此人倒是能夠適應形勢,唐僧說了,讓他稱呼三藏,結果一瞬間,他就實現了從聖僧到三藏的轉變了。
“既然這樣,你就得尊重你父親的選擇,有時候,有些東西其實真的比性命還要重要。”唐僧說道。
“現在很明顯,有人要你死。但你絕對不能死,只有你活着,纔有讓你父親實現自己願望的那一天。”唐僧繼續循循善誘地說道。
“小生明白這個道理,而且我還有老孃,還有云娘,小生更不能死。”韓世臣點了點頭說道。
“所以,從現在開始,你我是結伴同行的商旅,只是結伴而已。對方亡你之心不死,所以更該小心謹慎,只要貧僧在你身邊,就算這個世界所有的人都想殺你,你也不會死的 !”唐僧進一步說道。
聽到唐僧這樣說,韓世臣笑了:“如果真的全世界的人都想要我死,那我就自己死就行了,活到那個地步,那不是太失敗了嗎?”
“哈哈,打個比方而已,沒有那麼嚴重的,總之就是說,貧僧在你身邊會很安全的。”唐僧拍了拍韓世臣的肩膀,然後用力摟了摟,傳遞一些力量過去。
這樣親密的感覺,可以減少彼此之間的疏離感,最大程度地把聖僧兩個字從韓世臣的心裡抹去。
很明顯,韓世臣對唐僧的這個動作有些意外,但還是很高興地拍了拍唐僧的肩膀:“三藏,我覺得,我一聲中最大的轉折就是從遇見你開始。”
“好吧,我也有這樣的感覺,別讓貧僧失望哦。”
唐僧笑了起來,兩個人之間的距離一下就拉近了許多。
接下來的路程,兩匹馬,一人一匹,上路了。
一路邊走邊聊,唐僧側面地打聽了一下,這裡京城還有一千多裡的路程。
不算遠,如果帶着韓世臣飛去,也就片刻的功夫,但是唐僧依然沒有這樣做。
他考慮的問題很多,如果帶韓世臣飛去,片刻之間韓世臣出現在京城。如果背後之人是在京城之中,就會立刻意識到,有高人在他身邊保護,然後接下來的刺殺,會變得更加難以防備,難以預防。
還不如就在路上走着,如果再遇到刺殺,擒住刺殺者,查出背後指使之人,然後從根源上下手,遠比直接去京城要好得多。
如此打定主意,唐僧與韓世臣邊聊邊走,從表面上看輕鬆愜意。
實則韓世臣和唐僧心中都非常警惕,只是誰都沒有表現出來。
當天到夜間都沒有任何異常情況發生。
第二天,兩人從一個小縣城出發,繼續往京城進發。
在半路上,韓世臣認識了一個熟人,那是在韓父還在京城當工部尚書的時候,他認識的朋友。
此人叫姚一德,父親當時是工部侍郎,後來受到韓父的牽連,被貶爲一地知府。
這一次,姚一德也是從老家出發,到京城參加春闈。
兩人在成爲相遇,相談甚歡。
所謂久旱逢甘露,他鄉遇故知,一路同行,兩人說了許多當年的事情。
再說到兩人父輩都因爲朝廷的那件事情,仕途都受到影響,一個被貶一個入獄,頗有一些共同語言。
只是唐僧卻是格外注意了這個叫姚一德的人,還有他的兩名隨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