賬篷中,三皇子沒有說話,唐僧也沒有說話,兩人便沉默了下來。
三皇子滿臉沉吟之色,擡頭可能了看唐僧,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唐僧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他只是看着三皇子,多餘的話一句都沒有說。
十幾息之後,三皇子似乎下了決心,開口說道:“秦風便實話實說了,起初的時候,秦風並沒有爭儲之心。這是秦風的心裡話。”
“因爲從無論從哪個角度,哪個條件來說,秦風都沒有一絲奪儲的可能。就是說,如果秦風起了這樣的心思,下場只有一個,那就是失敗,就是死無葬身之地。”
“可能高僧也知道,朝中奪儲呼聲最高的便是秦風的大皇兄和二皇兄。大皇兄有鎮國將軍作爲後臺。而二皇兄有宰相作爲後臺,秦風無根無基,並沒有什麼後臺。”
“但是無論是大皇子還是二皇子,任何一個人成爲皇儲,將來君臨天下,都可能會觸犯一部分人的利益。那部分人便是無法與大皇子,也無法與二皇子站在在一起的那部分朝臣。”
“爲求自保,他們必須要推出除了大皇兄和二皇兄意外的另一位皇子。這樣他們還會有一搏的機會。因爲這一部分人,是與鎮國將軍和宰相同時有仇的那部分人。”
“很不幸,就是這部分選中了秦風。因而,我不明不白地被捲入了奪儲之爭。可是,此事已經發動,秦風想要退出也是不可能的。”
“而想要在奪儲之爭中存活下來,秦風也只有拼死一搏了。原來的秦風沒有奪儲之心,現在的秦風有了。對於我這樣的答覆,高僧覺得滿意嗎?”
說完,三皇子擡起頭,定定地看向了唐僧。
聞言,唐僧緩緩的點了點頭。
通過這幾句話,他再次提升了對三皇子的認知。
三皇子還很年輕,但是說話滴水不漏,心機還是很深的。
既表明了自己有奪儲之心,又說出了自己的苦衷。
而且他所說的原因完全能夠站得住腳,沒有任何一個君主會容忍與他爭奪皇位的人存活在這個世上。
因爲只要存活一天,就是對自己皇位的威脅,哪怕那個人是親兄弟。
這在唐僧所熟知的歷史中,這樣子多的悲劇屢見不鮮。
唐僧略一沉吟,便繼續問道:“既然三皇子以生奪儲之心,那麼如果一旦登上皇位,你想如何治理這個國家?又如何安置那些把你捲入這個漩渦中的那一部分人呢?”
三皇子想了想說道:“無論是哪一個皇帝坐在皇位,他都希望他的國家富足安定,他的子民幸福安康。”
“如果真有那麼一天,我登上了皇位。秦風會大刀闊斧地對朝政進行改革變法,清除貪官污吏,廢除苛捐重稅,興修水利,鼓勵農商。還大夏一個朗朗乾坤。至於那些把我捲入了奪儲漩渦中的政客。秦風只能說,我會任人唯賢,而不是任人唯親。”
“不過就算真的有一天能夠坐在那個位置上,秦風的力量還是太薄弱了,不知道能不能真的成功。但是,只要有一絲機會,秦風都不會放棄的。”
唐僧再次點了點頭,他對三皇子的回答同樣很滿意,因爲他覺得三皇子很真實。
想了想,唐僧再次問道:“對於奪儲的問題,三皇子。需要什麼幫助嗎?”
三皇子苦笑着搖了搖頭:“實不相瞞,高僧,其實你也應該知道,秦風需要的東西太多了。與大皇兄和二皇兄相比,秦風幾乎是一無所有。”
唐僧知道三皇子所說的絕對是實情,但是,有些話,三皇子還是沒有說出來。
他便再次單刀直入地問道:“既然三皇子有爭儲之心,背後又有一些力量,那麼你有什麼途徑去實現這件事情嗎?”
三皇子望向帳篷頂端,沉沉地呼出一口氣,然後說道:“秦風的想法很簡單,我需要自己的力量。一股完全屬於自己的力量。因爲即便是奪儲成功,也只是太子。在這個位置上,我勢單力孤未必能坐得久。即便將來坐到皇位上,也未必就坐得穩。我需要自己的力量,實現自己的理想,需要自己的力量,實現自己的抱負!”
“而且我還需要民心,有了民心,就有可能有了自己的力量,我還需要朝臣的支持。但是現在看來,儘管我付出了很多的努力,但這一切都離我太遙遠了。”
唐僧卻是搖了搖頭,微微笑道:“三皇子,此言詫異,你既然能夠來到龍虎關上。便足以說明一些問題。”
三皇子也是搖了搖頭,苦笑道:“起初我也是這樣想的,可是到了龍虎關之後,我才發現,其實想要做一些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實在是太難了。朝中掣肘之處實在太多,有的時候我會感覺力不從心,寸步難行。例如這龍虎關的糧餉和軍兵。唉……說出來都是一個笑話。”
唐僧道:“三皇子也不必妄自菲薄,既然你真有爭儲之心,那麼貧僧片助你一臂之力。”
說完,唐僧看向了三皇子,等待着他的答覆。
聽唐僧這樣說,三皇子似乎並沒有感到意外。
只是他擡頭看向唐僧說道:“秦風想知道,高僧想要什麼?”
唐僧哈哈大笑起來:“三皇子既然知道貧僧是出家人,出家人必有一顆慈悲心。悲天憫人是貧僧的天性,貧僧只是希望這個世道越來越好。百姓安居樂業,國泰民安,世界太平,這便是貧僧想要要的。”
“想不到大師竟有如此胸懷,請受秦風一拜。”
秦風感嘆了一句,隨後起身,整理了一下袍袖,在唐僧面前鄭重其事地跪了下來,給唐僧磕了一個頭。
這就算是認可了唐僧給他的幫助。
唐僧再次生生地受三皇子一禮,隨後把三皇子扶了起來,說道:“既然貧僧有這樣的理想,而三皇子也有這樣的理想,貧僧自然會成全三皇子的。”
“只是如果有一天,貧僧發現三皇子與自己的理想背道而馳,那麼,貧僧所能給你的一切也都會如數收回,這一點你要記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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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三皇子鄭重其事的說道:“高僧,請放心,秦風記在心裡了!秦風是一個願意爲了理想去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