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醒轉,秀眉立時微蹙,白骨夫人忍不住便喃喃出聲:“不知我爲何總是忘不掉那孫悟空,娘娘曾叮囑我不可與其有染,看來我或許果然與他……也罷,現在也已過去近五百年,想是那取經人也不久便要出現了,我且去再看看路。”
但見此時的白骨夫人卻已明顯變了樣,不僅神韻發生了改變,就連體態形貌都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已經不再是以前白骨化形的那名女子。
而且體質異常,又得廣寒仙子所賜修煉法門,如今不到短短五百年,已一舉證道那太乙之境,成爲一名堪稱上仙的太乙真仙。心中實也是開心不已,想自己終得娘娘大機緣所賜,更有幸未來得那功德之力,自終不能壞了娘娘好事。
只是心中卻又總透着淡淡的哀憂,這卻是讓其自己也不明白個爲何,本該開心的卻怎麼也開心不起來,出得白骨洞便是一聲悠悠的嘆息,隨即便又秀眉蹙起,心中暗道:“我這是怎麼了?爲何總是這般莫名的憂傷……”
隨即身影便如一名九天仙子般緩緩飄起,衣袂飄飄的直向五行山方向飛去。因爲記得廣寒仙子說過孫悟空或許便爲那保護取經人之人,想來日那取經人便定會經過那五行山,如此道路卻是也好找上許多。
白骨夫人這般爲自己找了一個藉口,便一路直往五行山方向而去,然後一路經過那萬壽山,自知道萬壽山上有位大仙存在,不敢打擾,遂繞路而過。
接着便又經過流沙河,黃風嶺,浮屠山,黑風山,蛇盤山,原本記得的一些荒蕪之地,此時竟皆已被那衆多妖王所佔領。心裡暗思下自也知道,定都是那各方大仙安排下來分那天地功德之力的,彼此倒也都相安無事,只待那取經人出現。
既然大家都是奔那唐僧而來的,彼此間自然便沒了衝突,大不了你完了我再來,反正那功德之力也不是一個人能佔的。於是很默契的大家便都知道,事實上所有人都只有一個敵人,正是那位被壓在五行山下的齊天大聖孫悟空。
也正因此,可說每一位亦都是那太乙境界的大妖王存在,並都有那奇寶在手,不然便可能會功德之力搶不到,反而被那孫悟空一棒打殺了,那時纔是真正陪了夫人又折兵。
白骨夫人卻也有那奇術在身,自爲那廣寒仙子所賜的三命,到時只待成功爲難了那取經人就行。至於孫悟空,此時大家自也都心知肚明,已不再是五百年前那個縱橫天際,敢對戰西天如來的存在了,到時自當是不難對付。
而且這五百年也不是沒有人好奇想去看看的,那猴子不會已經死了吧?只是各自都得了上命不得去打擾那孫悟空受劫,這才一直沒有人前去的。白骨夫人同樣有上命在身,而且還是不可與其有染。
然而心裡作怪之下卻也成了其心裡的一個心魔,反正那取經人也快要出現了,便且去看他一眼便是,卻不知其心中的廣寒娘娘,此時也正在廣寒宮接待一名跟玉皇大帝模樣一般的中年男子。
但見那中年男子雖跟玉皇大帝一般模樣,但神韻氣質卻完全不同,卻是略顯得有着有些猙獰,一看便是那兇惡狠辣之輩。
一到得廣寒宮那男子便直接將廣寒仙子攔腰抱起,結果那廣寒仙子瞬間秀眉便是一皺,忽悠悠開口道:“我對那交合之事已無甚興致,陛下何必還要這般強來,若陛下以後不再這般粗魯,我卻可與陛下一人,正是那至陰之體之女子。”
“當真?”那玉皇大帝立刻眸光灼灼道。
廣寒仙子點頭:“怎敢欺瞞陛下,此時卻已被我安排去了那人間,只待撈得些功德之力,想到時縱是奪位那天母之位亦怕不難。”
兇惡玉皇大帝立刻嘿嘿笑道:“只怕是你想要坐那天母的位子吧,只是這個卻非我能決定,先陪我兩日再說。”
同一時間,五行山下。
孫悟空面前卻跑過來一隻小白兔,結果瞬間便讓孫悟空眼眸大亮,喜道:“小兔兒,你是從哪兒來的,怎的就摸到了俺老孫面前來?來來,快讓俺老孫摸摸,卻是已經有近五百年不曾見過你等這般活物了。”
孫悟空心中實也是忍不住興奮,既有這般活物進得來,豈不證明亦快要到了自己出世之時?所以那臉上的興奮驚喜卻亦不是裝出來的。
然而看着小白兔眼中,那卻又是另一般滋味了。
五百年,他竟然一個人孤獨了五百年?
結果孫悟空話音落下,那小白兔兩行眼淚瞬間便落下來,彷彿怯怯般向着他一步步挪來。
到得孫悟空能觸及到之地,立刻一隻滿是黃毛的溫暖大手便撫上她的身子,瞬間便讓她忍不住身子一顫。
孫悟空不禁疑惑,“小兔兒你怎的還會哭泣?莫非亦是有了那靈性?如此卻是可喜可賀,今日見面亦是一番緣分,待來日俺老孫出來之時,你可儘管來找俺老孫,必助你化形一番。”
未想孫悟空話音落下,那小白兔眼淚卻是落得更急,接着又是身子一顫,轉身就跑,頃刻間便失去了蹤影,直看得孫悟空莫名其妙,不由撓撓頭自語道:“好奇怪的一隻小兔子。”
到得五行山外,但見那小白兔立時白光一閃,變爲一白衣袂袂的嫵媚女子,不由仰目望天,望着那天上廣寒宮的方向,兩行眼淚撲簌簌直掉個不停,心中忍不住大喊:“爲什麼?娘娘這究竟是爲什麼?爲什麼小雅看到他會如此心痛若斯?爲什麼?莫非娘娘早已看到,可爲何還要小雅前來?”
此時白骨夫人嫵媚的面相上又哪有一絲嫵媚之意,有的只是那無盡的惘然,彷徨和恐懼,身子都不由微微顫抖起來,眼眸中全是眼淚。
接着忽就喃喃的來了一句“我到底是誰?”
與此同時,人類世界中也正到了最精彩的橋段,卻是狀元郎陳光蕊正帶着新婚妻子以及一名家僮,到了洪江渡口。
而這時隱身於蓮花內的太陰,也終於再忍不住,忽就面色含煞道:“不行!我一定要打她一下!簡直太作孽了,枉稱那大慈大悲之名,何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