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墟,天下水歸處。
四大部洲,江河湖海,最後的水都流進歸墟。
不管水多水少,也不管是洪水氾濫成災,還是乾旱遍地民衆顆粒無收,歸墟的水位,始終如一,不會增減。
蠻荒紀元裡天地初分,還有神樹神山把天地連接在一起。當時洪水氾濫成災,大禹帝治天下水,開山闢地,把天下水引進四海,四海水爲之高漲倒灌,依然大水氾濫成災,民不聊生。後來大禹帝發現了歸墟之境,只是被齊天神山與四大部洲阻隔,大禹於是鑿通了接天高山,四海水流進歸墟,大禹擔心歸墟水位也高漲倒灌,後得神秘水系神族指點,明白了歸墟的秘密,把自己的探水神鐵其中一根贈與歸墟水族爲定水助力,把另一根探水定子鎮於東海龍宮,定住四海之水,於是放心把水引進歸墟,從此,天下水歸四海,四海水歸歸墟。
四大部洲的洪水氾濫由此平息。
歸墟之地,孕育了岱輿、員嶠、方丈、瀛洲、蓬萊五神山,無數的遠古大能,水系至尊,都隱居於歸墟的五神山之中。
而這五神山的由來,就是大禹帝皇治水開鑿接天高山,高山崩落巨峰于歸墟之中,大的巨峰有五座滾落害中,從而形成了漂浮於歸墟中的岱輿、員嶠、方丈、瀛洲、蓬萊五神山。
無數的小山小石落於近海,形成了連綿的島嶼。歸墟近海多島嶼,千奇百怪,蔚爲壯觀,也是因爲神山巨石自然滾落形成的原因。
歸墟在四大部洲之外的東邊,自成一境界,爲高山所阻隔。後來三界劇變,北方天帝也就是檮杌父親顓頊天帝執掌神權的時候,下令神人有別,頒佈禁令,神人不得私自下凡,而凡人不得隨便上天,於是通天神樹不得再長到齊天高,接天神山通通自降半山,否則將被天神剷平。從此地界再無通天神樹與齊天神山。四大部洲的低階修行者也纔得到方便,可以攀越過歸墟山進入歸墟境修行。
隨着時間的推移,歸墟水中盛產水系天材地寶的消息傳出,於是三界中水系大能都逐年逐年彙集於此,從大禹治水後的蠻荒紀元開始,經歷了神魔紀元,進入到仙佛紀元裡,歸墟已經成爲三界中水系大能修行的最佳聖地。
各方各派的水系天才都雲集於此。
而聖地之中的聖地,就是漂浮於歸墟海中難以尋覓到蹤跡的五神山:岱輿、員嶠、方丈、瀛洲、蓬萊。
沙僧離開師父後,晝夜兼程向東飛行。一月餘,飛過西海東海,飛過南瞻部洲,東勝神洲,終於看見了山高萬仞的歸墟神山。
傳說中的歸墟神山橫斷數萬裡,不見首尾,如接天巨牆。山峰都在雲霧繚繞中。歸墟神山在蠻荒紀元裡是齊天高的神山,天上神人可由此山下來地界,地界英雄可由此山上達天庭。
如今,儘管它高達萬仞,擡頭不見山峰只見雲霧,沙僧還是明白神山已經被天條禁令腰斬了一半的高度。
檮杌父親北方天帝顓頊在執掌三界神權的那段歲月裡,做了很多混事,首度創下了天地有別,神凡有別,神凡不得通婚,男尊女卑,尊卑有別門當戶對等等許多的新天規戒律。其中神爲尊凡爲卑的天條戒律一直延續,被歷代天帝所推崇並嚴厲推行。
在顓頊之前,神凡的地位並無區別,地界有神,天上有凡,神人可下界,凡人可上天,神山齊天高有天梯上下,神樹連通天地可自由攀援,仙女可嫁凡人,勇士能娶天女,那自由自在的神凡和諧共處的天地景象因爲顓頊天帝的****暴虐而從此一去不返。
沙僧沿着看不見山峰峰頂的歸墟神山飛行,歸墟橫斷,歸墟山這邊是東勝神洲,另一邊則是歸墟。沙僧貼着山腳飛行,順着水流之勢。大禹開鑿神山後,有水域通道聯通歸墟海與東勝神洲,順着水流之勢,就能進入歸墟境。
飛行數天,果然見到山脈中間一巨大缺口,各方水流在這裡彙集,彼此衝撞,響聲如雷。水浪滔天,沖刷着兩邊黑色的岩石。那些岩石如黑色的鐵山,沉默不言。
水谷並不狹窄,有數百丈寬,茫茫水波如八百里流沙河渾濁無比,沙僧神識下探,發覺水深不可測。
這是天下水流進歸墟的唯一通道,所以水勢猛惡,沙僧水系上仙,也不敢進入此翻卷的惡水,闢水神訣在這裡都不好用,耗費的神力是其他地方的數十倍才能勉強劈開水勢。
沙僧拔高飛行,腳下水霧瀰漫,就好像一片浮空的白雲。水聲如霹靂巨雷轟響。
沙僧飛出數百里遠,那水聲水勢依然不減。
漸漸的,前面身後,都出現了人影,有的踏劍飛行,有的在把寶物丟於水中,變成小船,順流而下。
沙僧除了一條水磨禪杖,一串九頭骷髏‘項鍊’,並無水系寶物。他看不少人過了入水口幾百裡之後,都把身上的寶物丟下水去,或者變作葫蘆,或者變做小船,或者變做竹筏,順溜而下,節省神力。於是沙僧也取下脖子上的九頭骷髏鏈,丟下水,人飄飛下去,站在骷髏頭骨上,順流而下。這樣一來,果然好多了。控制骷髏頭骨順水而流,幾乎不用費什麼神力,還能一路觀看壁立陡峭的高山風景,隨便休息一下身體神識。
一白衣修士腳踩一片巨大的樹葉順流而下,速度快極,瞬間越過數人,來到沙僧身邊,笑道:“和尚,你不去寺廟唸經,也去歸墟找尋寶物?這豈不是本末倒置,白費心思麼?呵呵,看你腳下的骷髏,原來你是個嗜血嗜殺的假和尚啊,喂,你敢現在動手殺了我麼?”
沙僧得師父薰陶,涵養功夫有了進步,當下微微一笑,並不答話。那白衣修士見沙僧不理,放開禁制,那樹葉咻的一聲漂流而去,快得不可思議。
煉樹葉爲寶物的門派,沙僧沒有聽說過。沙僧的九顆骷髏頭,速度不快,以九宮格排列爲船,勝在平穩。
越是前行,越是有更多的人從身前身後漂過。他們看向沙僧的眼神都比較警惕和畏懼——沙僧藍臉紅髮,腳踏骷髏頭爲船,相貌兇惡如鬼,卻偏偏又是個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