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經團隊在號山枯鬆澗紅孩兒這裡爲難了起來,怎麼辦呢,沙和尚第三次出了個主意,請觀音。哇塞,今天這個沙和尚真是出盡了風頭,難道還真是怕拿取經團隊散夥了不成,比那孫猴子還熱心呢。
孫猴子難翻跟斗,豬八戒前去南海找那觀音。結果那豬八戒的雲實在太慢,被那紅孩兒看見了,超小路趕到了前路哄騙了那豬八戒。半路請的觀世音,你說那豬八戒是真的信麼?那紅孩兒都不信那半路請的牛魔王呢。不管過程如何,反正那結果就是豬八戒被吊起了,但言三五日要吃他。這個豬八戒反常確實不是什麼大事,配角嘛,但是最莫名其妙的事件突然之間就出現了。
抓住唐三藏的時候,這紅孩兒沒想起要請他的父親來分享,反而是抓住了這個豬八戒了,這個乖孩子紅孩兒突然想起了要去請老大王來分享用那唐僧肉。不可疑麼?那麼我們看看牛魔王到底多麼需要這所謂的唐僧肉呢。所謂大力平天霸西牛,威德獰首曾我求。閻摩借吾虛殼去,三界五行任遨遊(引用)。這個牛魔王,已經活夠了一千多歲,什麼意思呢,渡劫都渡過兩次了,靠什麼,靠實力的話他不需要唐僧肉,靠續命的話他自然有續命的辦法,哪怕我們從後文看去也當知道,那牛魔王壓根兒就沒看得起過唐僧肉。那這個紅孩兒難道就真的不知道這些麼?三百多年的人了,牛魔王使他來鎮號山,居然就沒告訴過他這些事情麼?
好吧,犯錯的時間我們不論,犯錯的事件我們也不究,我們看看這紅孩兒怎麼請他那寶貝老爹的。六健將上前跪下,妖王道:“你們認得老大王家麼?”六健將道:“認得。”妖王道:“你與我星夜去請老大王來,說我這裡捉唐僧蒸與他吃,壽延千紀。”翻譯翻譯就是:曉得老大王家吧,馬不停蹄地去把他接過來吃火鍋,好吃得很。這六個傢伙本來該去翠雲山芭蕉洞,既然派遣的是老司機,那麼時間是可以輕易算到的,兩小時的路程,只可能更長,不可能更短。事實呢?不多時,牛魔王來了,這個問題和四聖試禪心的時候如出一轍,讓你晚飯之前接人來吃飯,結果中午飯還沒開呢,你居然就已經到了。那紅孩兒也不問半句,也不多做任何事情,直接就把那孫猴子變成的牛魔王請回到了洞裡。及至後面又問這老大王是否從半路上請回來的,不明顯叫做明知故問麼,又或者這就是在那裡確認着什麼呢。
再看洞內孫猴子和紅孩兒鬥智,只兩句話,那孫猴子就是個得意忘形的傢伙,居然說自己吃素了。一直在菸酒場裡面打滾的人有一天突兀地對你說他戒菸戒酒了,這還真是不要太突兀啊。孫猴子那很可能被預謀的計謀再次以失敗而告終,不過這次把他的腰給鬧騰好了。怎麼辦,再找觀音。真奇怪,難道那紅孩兒還嫌棄那幕後來得不夠快麼,豬八戒去請的時候假裝那菩薩,孫猴子去請的時候卻好似完全就不知道。難道剛剛豬八戒去請觀音的時機要比現在孫猴子去請觀音的時機還差麼,能掐着豬八戒去請救兵的時間,就不能掐着孫猴子去請救兵的時機麼。
觀音在做什麼呢?在聽二十四路諸天的報告呢。這報告大概是詳盡的記錄了紅孩兒的一切了吧。
爲了收服這紅孩兒,只見這觀世音投淨瓶入海,先來了一海的海水。觀音瓶中甘露水漿,比那龍王的私雨不同,就能滅那紅孩兒的三昧火。再差木叉上界去,見託塔李天王,問他借整套天罡刀來一用(打孫猴子爲什麼不用這東西)。後至號山,又畫得三百里遠近的無人區,放了瓶子裡的海水,萬迭波濤連四野,只聞風吼水漫天。然後拔楊柳枝,蘸甘露,把孫猴子手心裡寫一個迷字,教他:捏着拳頭,快去與那妖精索戰,許敗不許勝。最後……引得紅孩兒來問詢:“咄!你是孫行者請來的救兵麼?”這麼經典的話語,直接把觀音嚇尿了。於是蓮臺送與紅孩兒坐,只見天罡刀起,紅孩兒傷,穿通兩腿刀尖出,血流成汪皮肉開。此時的紅孩兒並沒有現出原形,但是也不能因此就懷疑他家父母啊。如果那紅孩兒非要有牛的基因的話,羅剎女怎麼算;那九頭蟲的基因怎麼辦;九頭獅子的基因怎麼辦;大鵬金翅雕和那孔雀的基因就不止是很非常的難看了,因爲他們一母同胞的兄弟倆,居然還不重樣;龍生九子更是糟糕,西遊記都不敢說他們是一母同胞;二郎神好得沒有三隻眼,要不然他父母只怕是說不清楚的節奏啊。
直至天罡刀都變做倒須鉤兒,狼牙一般,莫能褪得,紅孩兒纔在嘴上服了軟。不料那觀世音剛把天罡刀收好,讓木叉還回他爹,紅孩兒就翻臉不認賬了,於是觀音用個非常手段:這個金箍兒,未曾捨得與人,今觀此怪無禮,與他罷。這麼個捨不得的東西,居然就給了紅孩兒。此後那觀世音淨瓶禜倒,將那一海水,依然收去,更無半點存留。最後更是給那善財童子五十三參,找了五十三個善知識的老師之多,還真的是個女人的最愛,人見人愛,花見花開,車見車爆胎,佛見佛發呆。
那麼這裡就只留下了一個問題,紅孩兒不服軟的話,當然是別人家的孩子,只要不是往死裡打就行。但是那紅孩兒一旦服軟了,自然就是那觀世音家自己的孩子了,只看給定的物品,金箍啊,就知道有多稀奇紅孩兒;只看替他找上五十三個師傅,就知道有多大的期望。那麼,爲什麼那觀世音還要那善財童子一步一拜,只拜到落伽山,方纔收法呢。當然,有說他變過觀音,觀音很是惱他。但是變成別的位高大能的形象,真的就很令人惱麼,那孫猴子、豬八戒、沙和尚變過三清像,怎麼算;黃眉童子變過如來那貨怎麼算;三個犀牛精變過佛怎麼算。況且觀世音當時心中大怒道:“那潑妖敢變我的模樣!”恨了一聲,將手中寶珠淨瓶往海心裡撲的一摜,唬得那行者毛骨竦然,即起身侍立下面。道:“這菩薩火性不退,好是怪老孫說的話不好,壞了他的德行,就把淨瓶摜了。可惜,可惜!早知送了我老孫,卻不是一件大人事?”說不了,只見那海當中,翻波跳浪,鑽出個瓶來,原來是一個怪物馱着出來。原來就只是在裝海水,而且也不是很着急,犯得着事後諸葛亮,非得要把剛收服的善財童子使勁處罰麼。就算是打自己的孩子給別人看,也要有個度啊;再說一步一拜,拜到落伽山,誰看呢,誰能看呢,誰看得到呢?他爹孃都不知道。所以觀世音絕對不是因爲這些才讓紅孩兒一步一拜,拜到落伽山。
所謂宰相肚裡能撐船,何況是個神仙,還是一方諸侯。觀音真不爲出氣,難道那紅孩兒真的是野心不定?如果說放開束縛,那紅孩兒還很可能是個野心不定的,但是你都把最厲害的金箍圈都戴在了紅孩兒的頭上和四肢上了,怎麼還論有什麼野心不定呢?難道那紅孩兒的野心比那孫猴子的野心還大麼,孫猴子關押五百年,六百年也沒有個定性,但是當他戴上了緊箍,不也自然慢慢地就野心安定咯。除非觀音所說的野心,不是在此後,而是在此前。那還真是奇了怪了,那紅孩兒皈依以前還有什麼野心麼,吃唐僧肉?不知道怎麼吃就不說了,關鍵是不知道怎麼吃還幾天都不吃,啃一口不行麼,再說那唐僧不就是個餌食麼,算得了什麼呢。
倒推回去,那就只有讓我們看看到底最後誰纔是最大的利益獲得者吧:觀音?也算是啊,獲得個善財童子,能幹什麼?黑熊精還能看看後山煉煉丹呢,紅孩兒難道是去在煉丹的時候生火的麼?難不成還真的去撒錢嗎?取經團隊麼,沒有好處!紅孩兒?我——的天——哪,這個才三百多年的紅孩兒突然就從一個一方小勢力的黑社會妖怪,變成了一個一方大勢力的合法乾股員工。於是我們只能回頭打量着這一切的不合理,發現如果是紅孩兒算計了這一切,算計了一方勢力觀世音,把自己地輕易洗白了,還控有諸侯乾股,一切就是顯得那麼的合情合理合法。特別是解釋了爲什麼那觀世音對自己人還那麼狠,怨念啊,非要一步一拜,拜到落伽山……
蛟魔王當日向翠雲山芭蕉洞而去,不到一刻,就已經在芭蕉洞上空盤旋:這侄兒的事情許向我那大哥細說,但是我那嫂嫂是個多愁善感的人兒,可不敢跟她說起這事兒啊。怎麼辦呢,須得讓大哥出來看我一眼纔好。不想那蛟魔王盤旋良久,越盤旋越着急,越着急圈兒就旋得越大,低頭一看,正見一人遠看時一頭一面,近睹處四面皆人。前有眼,後有眼,八方通見;左也口,右也口,九口言論,正是那九頭蟲在此。蛟魔王停住了自己急匆匆的腳步,下來打起了招呼:“你什麼時候到此的,許久不見啊。”那九頭蟲急擡頭,你看他八方通見,又是鳥類之物,從來頭往下看,那曾仰面看人,驟然聽到天上有人言語,嚇了一跳,觀之不久:“原來是蛟魔王啊,一向可好。鄙人也不曾來得很久,只是到此做得個上門的女婿。”蛟魔王笑道:“道友倒是好福氣,向然入我者,哪裡有這等福緣,倒是少我杯喜酒。”那九頭蟲笑道:“這個倒也不麻煩,這碧波潭正是吾太嶽所居,可近來飲酒一杯?”蛟魔王負手論請,他兩個就此下到水裡。
龍子龍孫見禮,龍公龍婆出迎,九頭蟲雖然是個入贅的女婿,地位反是如此之高,怕是實力不差。九頭蟲把蛟魔王介紹給了萬聖龍王一家子,那萬聖龍王既急令擺宴,共一起推杯換盞。交酒三杯,萬聖龍王問道:“蛟魔王一向少見啊,今日到此,可延留幾日。”蛟魔王嘆道:“卻是有事煩惱,不想迷途至此。”九頭蟲舉杯遙首示意:“哦,蛟兄何事煩惱啊。”蛟魔王急道:“嗨,還不是我大哥……”九頭蟲插言:“牛魔王!”萬聖龍王聞言慌忙舉杯:“原來是牛魔王故舊啊,一向少見,少禮少禮了。”蛟魔王心裡納悶兒:這大哥幾年不見,勢力已經達到如此地步了麼,怕是禍事不遠啊,這要咋整啊。這萬聖龍王一家子對我大哥如此恭敬,不若借他們的名義用之一用:“我實是有事欲見我大哥,卻又不好把這事情告知我嫂嫂,因此正在苦惱。”九頭蟲不愧有九個頭:“可要我們宴請牛魔王大哥到此。”蛟魔王趁機告道:“自然有此一求。”
也不知這碧波潭與翠屏山做了多久的鄰居,對於宴請牛魔王還真是輕車熟路,不久那牛魔王就已經坐着那蠢犀牛到達了碧波潭底。一番禮儀才過半:“恩,賢弟,你什麼時候到了此地,怎麼不到家裡坐坐。”蛟魔王還真是尷尬,又不得不把紅孩兒的一切俱以相告:“是故我可不敢到哥哥家坐了,侄兒自己的主意,並未曾得到哥哥嫂嫂的意求。”牛魔王沉吟半晌,四周陪客的龍子龍孫靜謐少語,九頭蟲和萬聖龍王擺手示意,大家散坐宴席上自作自吃。牛魔王緊皺的眉頭慢慢平順:“賢弟覺得我兒的決定何如?”蛟魔王畢竟和牛魔王千年的兄弟,牛魔王這一問,蛟魔王就知道了牛魔王的態度:“這麼說來哥哥還是比較認可侄兒的決定的咯。”牛魔王這麼多年來早做慣了一方諸侯,哪個敢這麼問他:“賢弟試言之!”蛟魔王想想:家家有本難唸的經,不能以自己孤身一人的情況套用到自己大哥的身上。不說家大業大,所謂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就算是己所欲也應該勿施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