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書只有一半,後半邊不知在什麼時候丟失了,這只是一本殘篇。
敖睺往後翻,發現,這本古籍上所記載的功法,只到元神便爲止了。
顯然,那隻豬婆龍能夠修行到陰魂後期,將近陽神大成的地步,便是依靠着這篇殘本秘籍了。
這本《黑水經》的品質並不算高,敖睺對照着《祖龍經》來看,發現裡面的功法十分的粗糙,也沒有記錄任何的法訣。
當然,也幸虧是沒有法訣,否則以那條鱷魚強悍的本體,再輔以秘法相助,敖睺絕沒有一絲的幸理。
而這也給鯉魚提了個醒。
自出了珞珈山,游出海域,來到了淡水湖域之後,他遇到的妖怪便漸漸多了起來,但這些妖怪,卻一個個都是花架子,戰鬥力渣的不堪一擊,論修爲更是沒有一個能夠比的上他。
對於野生的妖怪而言,沒有功法,他們是絕不可能修煉到陰魂之上的。
這一路行來,漸漸的,敖睺的心態已經有些膨脹了。
他有完美的內丹“金丹”,淬鍊到極致,堅固而又純粹;他的妖軀堅韌,雖然本體只是鯉魚,但經過淬鍊,已早不在孱弱,甚至,比以起一般的妖怪都還要強上幾分;他還有《祖龍經》,在野生的妖怪苦求一門可以突破到陽神境界的法訣而不可得的時候,他已經在修煉足以直通到金仙大道的一流功法了。
wωw ★тTk ān ★C ○
還有蓮池裡的那些歲月。
龍女雖只是菩薩的侍女,但卻也是歷千年苦修,早已證道真仙可長存不朽的仙人!
這樣多的優勢,對於草莽中的這些“野生”的妖怪,那還不是手到擒來?
直到在這這處深澗,他遇到了豬婆龍……
地界之上,共四大部州,區域是何等的廣大?如此大的面積,總有些妖怪是會碰到奇遇的。
現在,僅僅只是在這一處不知名的深澗,他便差點丟掉了性命。
這條鱷魚一無傳承,二無血脈,僅僅只是憑藉着半本撿來的三流的功法,便和他拼到了這一步。
那麼在那些更深更廣的水域裡呢?
敖睺忽然發現自己的那些自恃,其實是那麼的可笑,不足一提。
以他如今的修爲,不要說是縱橫,在這地界之上,能不能勉強做到自保還是兩說呢?
修爲還是太低了啊……
“呼!”
輕輕的,鯉魚吐出一口氣,只覺得心中有些壓抑。
但僅僅只是小半刻之後,這壓抑便又化成了動力。
修煉!
敖睺擡頭,天邊一輪黯淡的孤月高懸着,隔了許多年,他又開始像當初那樣用妖氣煉體了……
夜光飛逝。
天明的時候,鯉魚對着朝陽吐納。陽氣對陰魂的洗練,是個水磨功夫,一如既往,他只堅持了三刻半便停了下來……
陽光烈烈。
然後就在這早晨的陽光下,敖睺張嘴吐出了一顆圓鼓鼓,拳頭大小,通體散發着黑色光華的內丹。
這不是他的內丹,而是那隻巨鱷的。
準確來說,這纔是他在這一場惡鬥後最大的收穫。
那本《黑水經》,或許對那隻鱷魚來說,是他最重要的寶貝,但對擁有可以直修到金仙境界的《祖龍經》的鯉魚來說,不過只是敝履罷了。
敖睺,更爲看重的是這一枚內丹。
“噗!”
對着這一枚內丹,鯉魚吐出一口青濛濛的妖氣,開始了煉化。
是的,煉化。
自陰神大成之日起,妖類的妖氣中便會逐漸帶上自身的烙印,這烙印乃是靈魂最深處的印記,便是陰神消亡,也不會褪去。
也因此,自陰神階段起,妖類間便不能相互吞噬妖氣。
不能吞噬,只能——
煉化!
以自身的神魂磨去內丹中所存的烙印,然後依舊可以化爲己身,且因爲事先煉化過,以此種方式得到的妖氣,和自身苦苦修行所得的也沒有太大差別,隱患極小。
那隻巨鱷乃是陰神頂峰,將近陽神的修爲。
敖睺估摸着,自己將這一顆內丹煉化,自身修爲最少可以突破到陰魂中期。
……
時光飛逝……
……
朝陽下,敖睺靜靜地吐納,隨着太陽一分一分的移動,很快辰時便過去了,時間來到巳時,鯉魚牙關緊咬,又堅持了一刻,他停下了修煉。
“陰神中期。”
檢查着自身的修爲,鯉魚的眼中,一絲滿意閃過。
時間已經過去了三年。
自從那一日重新認識了自身之後,敖睺,便再沒有貿然前行了,他的腦子已經清醒了。
沒錯,前往東海是他的目標。
但在此之前,他先要做的是得擁有自保的力量。
巨鱷的那一枚內丹中,蘊藏的妖氣着實豐厚,整整三年,直到昨日,敖睺才終於將它完全的煉化了。
然後,一如當時預料的那樣,他的修爲來到了陰神中期。
陰神期,這是《祖龍經》中對敖睺現有修爲的定義。
一天共十二個時辰,其中從辰時到午時三刻,這兩個半的時辰,所對應的便是日出到正午。
而這也是靈魂從陰魂到陽神需要苦捱的時間,捱的過,便由陰化陽,修爲大進,捱不過,陰神便一直就都只會是陰魂。
一陰一陽之下,對於同一個靈魂而言,卻是天差地遠的兩個境界。
而這中間汲取真陽之氣,過渡的這個階段,《祖龍經》上將之稱之爲陰神期。在烈日下撐不過辰時便是陰神初期,撐到巳時便是中期,而午時對應的就是後期。
接下來,在在這水澗裡苦修也沒有什麼太大的意義了,也是時候該繼續往下走了。
感受着體內比起三年前強出了好幾倍的力量,鯉魚的嘴角勾起,有些滿意的笑了一下,隨後沒有留戀。
“啪!”
他長尾一擺,便自這深澗中游出,去往了新的天地……
……
這一路行進,依然是和之前一樣,路上水脈分分合合,精怪林林立立。
每到一處鯉魚便將身上的氣息散發出來,那些弱的精怪自然便會急急的退避開來,而對於那些自恃有些手段的,試圖殺魚取丹的,敖睺也不客氣的將他們一一殺掉。
殺人者,人恆殺之。
就這樣,在暢通無阻的行進了三個月後,終於,在敖睺的視線中,一條浩浩蕩蕩,舉目無際的大河,顯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