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
紅孩兒伸手,快速的從眼前幾座蓮臺上拂過,卻盡皆觸摸到一片虛空,似乎空無一物,而眼前的一切只是虛無。
紅孩兒不解,運轉神通,以神念法眼觀之,卻見周旁五朵青蓮盡皆顯現,無論是獨有的大道生機,還是那種天然的道韻都纖毫可見。而最中央那一朵十二品青色蓮臺卻被一片混沌掩蓋。似乎那裡有什麼禁制阻擋着紅孩兒探尋。
“真麼會這樣?”
紅孩兒見此,卻是微微一愕,便是其腳邊的龜丙與肩頭的精衛亦是露出不解的神色。
“既然將我喚來,爲何卻不給我?”
紅孩兒輕聲問道,聲音傳遍四方,朝向更深遠的湖面而去。但卻沒有人,給他迴應。
佇立在湖心,紅孩兒久久思索,似乎自己錯過什麼,又或者有什麼被自己忽略了。
良久,似乎想起了什麼,紅孩兒再次伸手,一種淡淡紫色光暈從其手掌上生出,更有無數紫金色魔紋顯化而出,烙印虛空當中。
卻是紅孩兒悄然運轉起道家鎮教神功,九轉玄功。一種古老而蒼涼的氣息,瞬息之間從紅孩兒體內迸發出來,令得肩頭的精衛一驚,撲騰着翅膀飛了起來,而腳邊的龜丙更是趴在蓮臺之上,將四肢縮了回去,瑟瑟發抖。
“嘿!”
紅孩兒見此,卻是微微一笑,將身上狂暴的氣勢一收,而後擡手朝向一旁的蓮臺摸去。
終於,紅孩兒臉上揚起了一個微微笑意,一道好看的笑紋從嘴角盪出。紅孩兒終於摸到了那一朵十品蓮臺。
似乎感受到了什麼,那朵十品蓮臺竟然生出了淡淡清光,而後將紅孩兒的手掌震開,落向一旁。
“不愧是造化至寶,靈性不小。”
紅孩兒見此,心中更是歡喜,而後將手轉向了一旁的十一品青蓮。
“嗡!”
正在這時,一聲嗡鳴傳出,似乎被觸發了某種連鎖反應一般,一旁的另外兩朵十品蓮臺相繼亮起,而後放出一道光幕,連成一片。
剩下的兩朵十一品蓮臺受此一激,亦是放出光華,加入其中。
紅孩兒只感覺一陣巨力涌來,便將自己排開,瞬息之間,竟然退出了十數丈遠。
“有意思!”
紅孩兒微微一笑,卻是絲毫沒有氣餒之意,將手一攤,一把火紅長劍便落入手中。正是那從小六道中所得先天靈寶干將劍。
“天予弗取,必遭其咎。時至不行,反遭其殃。”
紅孩兒眼中閃過兩道精光,卻是遙遙的對着不遠處那一道淡淡的青色光幕,將手中長劍直直的擊去。
一種浩蕩的氣息從那劍尖上傳出,似乎有無盡混沌在那劍尖上裂開,無數大星墜落下去。
“啵!”
一個輕輕的聲響傳出,紅孩兒卻是攜着璀璨劍光,急速跟進,劃破無量禁制。瞬息之間,再次來到幾多蓮臺前方。
終究還是我的,紅孩兒絲毫不做停頓,收起干將劍,而後運足法力伸手朝向幾朵蓮花抓去。從方纔的情形看來,只有擁有盤古血脈,或者說盤古氣息的人方能夠靠近這幾朵先天青蓮。
而這一次,紅孩兒卻是賭對了,不單觸摸到了十品蓮臺,便是兩朵十一品蓮臺亦被其收入囊中。只覺得一時心情大好,卻是再次伸手,朝向那朵十二品蓮臺所在的位置,伸手摸去。
先前觸發禁制之後,那朵十二品蓮臺便被一團氤氳混沌籠罩住,看不真切。但紅孩兒卻是知曉,在那裡一定有某種了不得的東西,在無時無刻呼喚着自己。
伸手一摸,想象中柔軟的蓮臺卻是沒有碰到。紅孩兒見此,微微一愣,連連將手在那處混沌當中亂動搜尋,終於抓得到了一物。
“嘶!”
一陣鑽心的陣痛從紅孩兒指尖傳來,卻是令得紅孩兒心中一荒,趕忙撒手,就要縮回。卻發現似乎自己手掌已然被吸住了一般。那事物似乎是一把利刃,無時無刻散發出令人膽寒的氣機,將紅孩兒的手指割破。
紅孩兒只感到似乎全身血液都在倒流,正在被那未知的東西吸取一般。卻是心中大駭,當下卻是不再管顧。
一道通天劍氣,瞬息之間便從紅孩兒體內生出,穿過手臂而後一分爲五,從五指間朝向那物擊去。卻是想要震開那件事物。
“嗡!”
一陣灰色波動,從那一小團混沌之中傳出,便見氤氳霧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散,而後紅孩兒才駭然發現,自家所攥住的竟然是一段蓮莖。
想也不想,就要撒手。卻見一道光華閃過,那蓮莖竟然化作一道青光,而後一閃沒入了自家手掌。
瞬息間,紅孩兒只感到一道強大的氣機,似乎能夠洞穿混沌一般,在自家體內流轉,令得紅孩兒的周身經脈像要凍結一般。
同時,紅孩兒體內血液更是如同沸騰了一般,似乎在與那氣息進行着交流。紅孩兒見此,卻是啞然失笑,呆呆的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片刻之後,那道氣機終於平息了下來,卻是落入了紅孩兒丹田之中,化作一把黑色的長槍,竟令得一旁的干將劍與造化鼎如避蛇蠍一般遠遠躲開。
“這?”
紅孩兒見此,卻是微微愕然,把手一攤,一把黑色長槍便出現在其手中。整條槍身並無甚奇特,似乎就如同一般的長槍一般。
但紅孩兒卻是知曉,這槍若非自家身具盤古血脈,絕對難以舉起。單單是那種無形的氣機就足以殺死太乙境界的強者,雖然沒有可以催發,但卻令人感到發自靈魂的悸動。
“弒神槍!”
良久,紅孩兒終於長長出了一口氣,而後臉上露出些許笑意。
原來,這東西並非十二品造化青蓮,而是那號稱先天至寶之末,創世混沌青蓮蓮莖所化的至寶弒神槍。
也只有這般寶貝,方纔具有那混沌青蓮的本源,能夠顯化出十二品蓮臺,更是催生出如此多的先天青蓮。
不對,紅孩兒突然卻是想起,便是有混沌青蓮本源,在這洪荒之中,亦是不可能讓其激發,畢竟混沌青蓮蓮莖早已化爲弒神槍。這與阿彌陀佛的十二品金蓮卻是大大不同。
念及此,紅孩兒卻是將手中長槍一橫,而後使出全力朝向下方的湖水刺去。
“噗!”
似乎一槍刺在了虛無當中一般,槍尖直直的沒入了水中,驚起一圈淡淡漣漪,而後再無他種異象。
“混沌水精?”
見得此景,紅孩兒卻是一聲驚呼,只因爲那弒神槍攜帶着無邊威勢,直直的衝擊而下,那湖水卻無絲毫變化。便是三光神水與八功德水那般先天靈液,在弒神槍這等先天至寶的威能之下亦會被蒸乾。
而足下的湖水竟然沒有絲毫變化,就這般直直的任由弒神槍沒入其中。除卻混沌之物,還有何物能如此?
水,善養萬物。所以聖人曰:上善若水。這混沌靈泉乃是萬水之源,混沌青蓮便是在混沌水精當中生長,又如何能夠傷害它?
紅孩兒見此,卻是心中火熱。原來,此行最大的收穫卻並非手中的弒神槍,而是這一片神秘的湖泊。
如同息壤等先天靈物一般,混沌水精亦是擅長演化,一滴水便能化作一片汪洋,雖然眼下看起來這是一片無邊無際的湖水。但越往外,水的品質卻是越低。
可以說,這一湖靈泉,也全是因爲這湖心一點混沌水精所演化,這點混沌水精也就是整座湖水的泉眼或者泉母。
略一思忖,紅孩兒卻是微微一笑。收起弒神槍,取出兩枚人蔘果納入口中,而後將自家腰間的散魂葫蘆拔了出來,打開葫蘆嘴,對着足下的湖泊道了一聲:“收!”
“譁!”
只見整個湖泊驟然起波,萬重巨浪頓生,無邊的氤氳霧氣被浪花拍散,而後顯露出全貌。整湖水便被紅孩兒做法收入了葫蘆當中。
倒是看得腳邊的龜丙哈喇子直流,伸手從倒卷而來的湖水中撈了一品三品蓮臺,抱在懷裡,死活不肯撒手。
紅孩兒見此,亦是微微一笑,並不理會,而後催動起散魂葫蘆,頃刻間化作彌天大小,將一湖靈泉全部“吞”了進去。
“大仙威武!”
見得紅孩兒做法收了所有的蓮花和湖水,龜丙卻是出聲慶賀道,滿臉堆笑的抱着懷裡的三品青蓮,似乎生怕紅孩兒跟他搶一般。
“那一朵就予你吧。”
紅孩兒微笑,收起散魂葫蘆,掛回腰間,而後刻意囑咐道:“此乃先天靈物,卻是不可外露,否則你的小命不保。”
說罷,更是打出一道紅光,幫助龜丙煉化。
“謝大仙恩典!”龜丙見此,卻是感動的一塌糊塗,抱着紅孩兒腳跟不住叩頭。
“轟!”
一道巨響從頭頂傳來,紅孩兒卻是微微一愣,而後瞭然。自家先後取了這裡的蓮花湖水,先天大陣已然消散,卻是掐了一個避水訣,腳踏紅蓮沖天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