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純陽真人呂洞賓,後世流傳最廣的當然是他與名妓白牡丹的那段荒唐韻事,聽上去似乎就像是一個人畜無害的風流神仙。
不過,此時真正面對他的時候,雲翔方纔意識到,這纔是真正的高手,相較於曾見過的漢鍾離、韓湘子、何仙姑之流,也許這才代表了三清門徒的真正手段。
他的人明明就站在劍柄之上,可當你用神識去探查的時候,卻根本無法發現他的存在,似乎矗立在那裡的,僅僅只是一柄劍而已,人劍合一,這已是雲翔唯一能夠想到的詞彙了。
呂洞賓淡淡地看着雲翔,道:“不是黃龍蓋覆伊,太阿補履豈如錐。雲翔,你既然認出了真人,我也不願與你多說廢話,五天前兜率宮那五個童子死於長安城中,可是你一手所爲?”
雲翔也看出剛纔那一記法術並未傷到對方分毫,心中更是打起了十二分的戒備,自然不肯輕易認賬,便連忙搖頭道:“呂仙長怕是誤會了,在下十天前便已前往靈山面佛,並未待在長安城之中,兜率宮中死了童子,又怎能怪在我的身上?”
他這句話,否認罪名倒是其次,關鍵還是要提醒對方,自己與西天頗有來往,也讓對方心中多幾分忌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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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呂洞賓卻是毫不買賬,冷哼道:“若無干系,你便乖乖束手就縛,隨我回兜率宮中分說,待得我查明瞭真相,自會放你離開,若是再敢頑抗,便是本去佛祖親至,今日也救不得你。”
雲翔心中一寒,知道今日這一戰怕是無可避免,只得再次揚起了落陽索,嘆道:“既是如此,便只能領教呂仙長的劍法了。”
“找死!”呂洞賓怒喝一聲,腳下的純陽劍已是緩緩飄起,遙指雲翔,眼看就要一劍刺上去。
正當此時,忽然聽得遠處傳來一聲大喝道:“且慢動手!”
長劍一凝,呂洞賓循聲看去,卻見有一道遁光飛射而來,落在了他的身旁,卻是個衣衫襤褸的中年瘸子,手中拿着一根木杖,背上揹着一個大葫蘆,正是上洞八仙之中排序第一的鐵柺李。
雲翔眼見此人,更是眉頭緊皺。他一早便曾聽人說過,那鐵柺李深得八卦道人寵愛,平日都服侍與師傅左右,雖然從來不曾與人動手,修爲之深厚卻爲八仙之冠,如今連他都出來了,只怕今日已是難以善了。
鐵柺李擋在了呂洞賓的長劍之前,道:“呂師弟,你這純陽劍下從來不留活口,恐怕下手會失了分寸,還是我來親自請這位雲小友回去吧。”
說着他又轉頭看向了雲翔,笑道:“雲小友,一早聽聞你已練成了一門主宰空間的法術,連我韓師弟都在你手中吃了大虧,不如使將出來,讓老夫也長長見識。”
雲翔冷冷地看着眼前的鐵柺李,卻根本感受不到他身上的任何修爲,心知已是遇到了生平大敵,面對這樣對手,恐怕其他招式都沒有任何意義,便直接運轉起了仙毒珠,七彩光華已是自掌心溢散而出,朝着眼前的兩位仙人籠罩而去。
按照他的想法,自然是將兩人一併收入夢境空間之中,自己憑藉空間之力與他們周旋一番,就算不幸落敗,也可以拖延足夠的時間。胡寧一早算過,今日會有人前來相助,多拖延些時間,便也能多出幾分把握。
鐵柺李見到那七彩光華,眼中頓時閃過了兩道精光,卻是根本不閃不避,任由其將他罩在了其中。
然而,當那光華又罩向了他身後的呂洞賓之時,他卻是身形猛然一晃,背上的紅色大葫蘆也直接碎裂開來,化成了一片紅色的光芒,直接擋住了七彩光華。
夢境空間竟然被生生擋住,這還真是雲翔第一次見到,他頓時心中一驚,擡頭看向對方,卻見鐵柺李笑着搖頭道:“雲小友,咱們兩人玩玩也就是了,呂師弟又不識空間法術,咱們就不必帶他了,走吧!”
說話間,那七彩光華與紅色光芒籠罩着二人,便同時消失在了原地,不見絲毫蹤影。
一旁的胡寧這也是第一次見雲翔的夢境空間,頓時大吃一驚,叫了聲“雲叔叔”,便要上前查看。
不料,他剛剛邁出一步,便見一道劍氣激射而來,嚇得他倉皇后退,駭然地看着那劍氣在腳前的地面之上劃出了一道丈許深的裂縫。
他愕然擡頭看去,卻見呂洞賓好整以暇地負手而立,淡淡地道:“乖乖看着,不可妄動分毫,否則的話,真人的純陽劍今日便要飲血了。”
胡寧心知自己絕不可能接下呂洞賓的一招半式,只得老老實實站在了那裡,眼睜睜地看着前方二人的消失之處。
夢境空間,冰天雪地之中,鐵柺李立於冰面之上,一臉好奇地打量着周圍那些巨大的冰川,眼中卻毫無慌亂之色,口中興奮地道:“果然是主宰空間,有趣,有趣。雲小友,客人上門了,有什麼好東西,只管拿出來招待便是。只要你能傷到老夫,老夫向你保證,立刻帶着呂師弟離開,絕不會再找你的麻煩。”
話音剛落,便聽得一旁傳來了輕微的冰川碎裂之聲。
他連忙循聲看去,只見那些巨大的冰川之上都開始出現了些細小的裂紋,隨着那些裂紋如同蛛網般飛速地散佈開來,整個天地間都彌散着一股大難臨頭的感覺。
不過,直到這時那鐵柺李仍是絲毫不見慌亂,身形紋絲不動,似乎就在等着那災難來臨的一刻。雲翔躲在一旁打量着對方,心中卻反倒隱隱生出了些不安,在自己的夢境空間之中,這鐵柺李居然表現得如此有恃無恐,難道說,他還真有什麼破解之法不成?
咔嚓,一座冰川忽然崩散開來,化作無數冰塊便朝着鐵柺李當頭砸下,卻是雲翔已然忍不住發動了攻勢。
鐵柺李見那冰塊威勢不凡,卻也不敢再大意,手中的木杖在地上重重一頓,瞬間便已化作了一棵枝繁葉茂的參天大樹,樹冠足有百丈之巨,將那些冰塊盡數擋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