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來,凡人崇拜神靈,其實都是有着極爲功利的目的,比如想要消災解難,再比如求姻緣求子。在凡人的心中,不管是是佛門道門,甚至是已然有了不少信徒的景教,其實優劣都只有一個標準,就是是否能夠滿足信徒的請求。
而在這所有請求之中,有一個最爲普遍,也就是最考驗神靈能力的請求,就是求雨。
最簡單的求雨辦法,當然就是去龍神廟燒香上供了。就在司雨大龍神上任之初那兩年,百姓只要去廟裡磕上幾個頭,然後恭恭敬敬的獻上些豬頭肥雞什麼的,就可以求得一場甘霖。
然而,隨着新官上任那三把火漸漸燒盡,這樣的好事當然不可能長久,百姓們很快就發現,他們這種土辦法效果已是越來越差,若想求雨成功,就必須要請一些專業人士出馬。
所謂的專業人士,也就是道士或者和尚,而隨着道門漸漸淡出了大家的視野,大多百姓的選擇也只剩下了兩種——東天的和尚,或是西天的和尚。
那麼,到底是西天的《大日真經》更加靈驗,還是東天的《東來真經》包打天下呢?這其中可就有不少講究了。
事實上,能不能求來雨,關鍵還是在涇河龍王敖通的身上,這種事懂的都懂,於是,爲了讓自己一門能夠壓過對手,兩邊的神佛都不約而同地求到了敖通的頭上。他們的目的也出奇的一致:自己一方求雨的時候,就來個天降甘霖,對方求雨的時候,最好天上下刀子。
如此一來,敖通就有了左右逢源的機會,儼然成了手握重權的封疆大吏,享受着兩邊爭着送來的好處,當真是好不快活。
當然了,僅僅是京畿周圍這巴掌大小的地方,終究還是好處有限。
於是,偶爾的跨境降雨也慢慢成爲了常態,反正司雨大龍神的官印上面又沒寫明地方,先是有龍族捧着諭令偷偷去晉中、豫北降雨,到得後來,甚至連吳越、東魯地區都出現了涇河龍宮的影子,一時間,便好像天下雨水盡歸司雨大龍神的掌控了。
如此一來,最爲不滿的當然還是水德星君與雷部諸仙,莫名其妙就被搶了飯碗,換誰肯定都不會甘心。
只不過,此時無論是玉帝還是道門,心思根本就不在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之上,再加上這些違規降雨的背後總會有西天或是東天的影子,他們四處告狀,卻始終無人做主,卻也只得咬牙忍了下來。只不過,天庭中卻已漸漸多出了許多對敖通不利的傳言。
“果然不出我所料,這個敖通不但狂妄貪婪,而且好大喜功,我看,他的滅亡之日怕是已然不遠了啊。”國師府中,雲翔對着胡寧喟嘆一聲。
胡寧搖頭苦笑道:“雲叔叔,敖通還有多久纔會滅亡,我眼下還卜算不出來,不過,龍族那邊怕是已然有些等不及了啊。”說着,他從懷中取出了一封信箋,遞上前道:“這是今早有人送來府中的,已是今年的第三封了,你且看該如何回覆?”
雲翔點了點頭,打開那信箋略一打量,便點頭道:“看來,還是我再去東海龍宮與他們當面商談吧。”
信是東海龍王敖廣派人送來的,上面主要還是講述了龍族那邊的一些麻煩。
隨着敖通這司雨大龍神當得風生水起,他在龍族內部的聲望也自然越來越高,這兩年來,他當然會藉機提出更高的權力訴求。
比如說,撤出三界邊境區域的龍族高手,將族內的主力匯聚於中土的江河湖泊之中,從而全面加強龍族在三界中的影響力。
甚至於,他還提出,要向玉帝請旨,封四大統領爲“四方司雨大統領”,封四海龍王爲“四方司雨龍神”,簡直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若是按照他的意思,他自己就是唯一的“司雨大龍神”,單從名字上就足以壓四大統領一頭,四海龍王更是儼然成了他的下屬,龍族之主,舍他其誰?
四大統領、四海龍王一早便與雲翔定下了捧殺之計,所以對這敖通百般容忍,不過,面對他咄咄逼人的態勢,龍族已然漸漸難以忍受,便催促了雲翔好幾次,想要儘快除去此人。
雲翔此時也是頗爲無奈,按照他原本的計劃,敖通這麼一通折騰下來,首先觸怒的便是道門和天庭。
道門既然能捧他起來,也就能踩他下去,待得兩邊鬥得不亦樂乎之時,龍族只需落井下石,也就能順勢除掉族中這個禍害了。
然而,誰都沒有想到,因爲當初共工出手傷到了八卦道人,從而引得道門的勢力全面收縮,五年下來,敖通卻是越鬧越歡實,隱隱已是成了氣候。
計策既然是雲翔提出的,這個時候自然也無法置身事外,若是不給龍族一個交代,恐怕他就成了龍族的千古罪人啊。
果然,在東海龍宮中見到了敖廣和四位統領,五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看。
敖廣也是開門見山,直接問道:“敖翔,你之前曾說過,最多三五年便可除去那敖通而不留任何後患,可如今五年之期已過,那賊子不但越鬧越兇,反倒逼得四位統領退無可退,不知你所說的時機何時才能到來?”
雲翔苦笑道:“這敖通當真是氣運極佳,道門和天庭如今都顧不得出手管束於他,着實出乎我預料之外,還望大王莫怪。不過,此人如今行事猖獗,倒也卻是動手的良機,我已決意主動出擊,製造些時機,只是尚有些許麻煩懸而未決,還需好好謀劃一番。”
敖廣聽得這話,頓時神色一動,忙道:“你又有何計策?不妨說來聽聽,且看本王能不能盡些心力。”
雲翔略一沉吟,道:“如今那敖通在天庭的仇家已然不少,只是缺少一個對付他的藉口罷了,我準備找一位天庭的朋友相助,爲他們提供一個合適的理由。”
敖廣沉吟道:“此人可靠嗎?”
雲翔點頭斷然道:“此人與我乃是至交好友,最是可靠不過。”
敖廣道:“這倒是個好主意,卻又有什麼麻煩之處?”
雲翔嘆道:“誰曾想,我那位朋友如今在天庭中的官職極爲特殊,如今也是深居簡出,我根本無法聯絡到他,卻也只能徒呼奈何。”
敖廣忙道:“這倒是容易,我龍族弟子遍佈三界,你且不妨說出那人的官職姓名,本王自然有辦法替你將消息送到。”
雲翔也正有此意,點頭道:“在下此來,本就是想請大王出手相助。我那朋友不是別人,正是當今天河總督,武德真君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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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廣聽得這話,頓時皺緊了眉頭,沉吟道:“竟然是他?如此一來,事情怕是真有些爲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