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丈,娘子,我不是妖怪,他纔是妖怪。”豬剛鬣見到有人前來,便連忙開口解釋,卻忘記了他如今仍是一頭巨豬的樣貌,根本無法取信於人。
“你是豬壯士?你怎麼......”高太公更是目瞪口呆,想到自己的女兒竟要嫁給這樣的怪物,簡直肝膽欲裂,倒頭便暈了過去。
豬剛鬣這才意識到了自己的樣貌有些不妥,只可惜一切已是遲了,只得擡頭對雲翔怒喝道:“雲翔,你竟敢如此辱我,老豬跟你勢不兩立。”
說話間,只見他渾身上下再次涌起彩色光華,竟是接着怒氣再次激發出了功力,一舉震碎了壓在身上的那些五行輪,終於翻身而起。
他此時羞怒交加,正打算再上前與雲翔拼命,卻見雲翔旁邊的枯藤已是露出了躍躍欲試的神色,也察覺到此人的修爲絲毫不在自己之下,心念一動,頓時就息了再戰的心思,冷聲道:“雲翔,今日你們人多勢衆,老豬不是對手,改日我定會找你算賬,將你殺個神魂俱滅方纔甘心。”
雲翔面無表情,淡淡地道:“豬剛鬣,今日此來,我本就是爲了阻你娶親,並無意與你性命相搏,所以處處留手,若是你當真如此不識好歹,定要報復,我等你便是。”
豬剛鬣悶哼一聲,也不再多留,捲起風沙便消失在了原地。
直至此時,暈過去的高太公方纔在衆人的照料之下甦醒了過來,率衆走上前來。
一衆莊丁忙着上前滅火,收拾殘局,高太公則是向着雲翔行了一禮,道:“老夫家門不幸,沒想到竟是引來了妖怪,還要謝過先生爲我高家降妖,救我一家性命了。只不知先生姓名爲何,我高家願重謝先生。”
雲翔道:“高太公不必多禮,今日雲某路過貴莊,不忍見令嬡落於那豬妖之手,方纔順手趕走了他,倒也無需什麼重謝了。”
高太公又道:“先生果然是高人雅士,着實讓人欽佩。只不知爲何剛纔不將那妖怪誅滅,卻放走了他?若是他日後再來我莊中鬧事,我等凡人又該如何應對?”
雲翔略一沉吟,道:“這豬剛鬣雖然是妖,卻也並非十惡不赦之人,我已聽說,他曾助你高家良多,對你家多有恩情,於情於理,倒也不必斬盡殺絕。只是要將高小姐許配給他作爲回報,未免太過了些,所以我纔會出手阻止。你也不必害怕,明日我自會再去尋他,勸他莫要再來找你家麻煩便是。”
高太公這才鬆了口氣,躬身道:“那就一切有勞雲先生了。”
這時,卻聽得一旁忽然傳來了一個怯生生的聲音道:“雲先生,我覺得你好生熟悉,咱們是不是見過面?”
雲翔渾身一震,轉頭看去,卻見那小姐高翠蘭已經湊上前來。說來也奇怪,正常女子經歷了今日這般事端,恐怕都忍不住會恐懼和傷心,可這女子卻是神色如常,一張俏臉上滿是好奇之色。
高翠蘭的身旁,站着的正是精細鬼、伶俐蟲兄弟,他們二人其實比雲翔還先到了一步,一眼便看出豬剛鬣乃是妖族之身,所以出手瞞着府中之人將高翠蘭救了出來,再後面纔有了雲翔冒充新娘戲弄豬剛鬣之事。
見這兄弟二人此時正擠眉弄眼地望着他,雲翔也是頗覺尷尬,沉吟了半晌,便實話實說道:“你我的確認識,卻不是今生,而是前世,我今日來救你,自然也有些因果。”
高翠蘭呆呆地看着雲翔,忽然覺得心跳加速,頭腦微昏,惹得雲翔也是渾身一顫,說不出話來,卻正是暗藏於兩人神魂之中的魂蠱又起了作用。
半晌之後,高翠蘭再次喃喃道:“不對,我覺得咱們不止是認識,雲先生,咱們前世應該會更加親密纔對。”
雲翔一怔,正不知該如何答話了,卻聽得高翠蘭又道:“雲先生既然是高人,我心中尚有許多問題想問你,可否與先生單獨說幾句話?”
雲翔一臉尷尬地看了看旁邊的高太公,正合計着該如何與這位父親交代,卻聽得高太公主動開口道:“雲先生,今日小女受驚不小,懇請先生代爲看看,怕是落下什麼病根。”
這老傢伙反應倒也不慢,經過了今日之事,高家定然失去了豬剛鬣這個依靠,恐怕還得反目成仇,而且高翠蘭畢竟已經跟妖怪拜了堂,日後再想嫁入好人家已是不易,高家可以說是損失慘重。
可看這雲先生相貌堂堂,又似乎與高翠蘭頗有淵源,若是能夠藉機撮合他們二人,倒成了因禍得福了,所以便直接提出了一個讓二人單獨相處的由頭。
受驚不小?你看她有受驚的樣子嗎?
雲翔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地瞥了那高太公一眼,終究還是開口道:“也罷,既是如此,保險起見,我便爲小姐查看一番便是。”
高太公大喜,忙命人領了二人前去一處空廂房,美其名曰看病,打的什麼主意卻是連傻子都能看出來。山鬼兄弟見狀更是欣喜,便拉着枯藤一道守在了房門外,不讓任何人靠近。
高翠蘭興奮地跟着雲翔進入了房中,方一關上房門,便迫不及待地道:“雲先生,我前世到底是什麼樣的人,你可否告訴我?
實不相瞞,我以前總是會作些夢,夢中的我似乎有許多身份,有時是一個異族公主,有時卻是個江湖俠客,甚至還有時會是一羣妖怪的統領。夢中總有個男子,與你多有相似,卻看不清面貌,也不知到底是不是你。每當想起這些夢,我總覺的不可思議,莫非,這些都是我前世的經歷嗎?”
雲翔一愣,奇道:“你當真夢到過這些?”
高翠蘭笑道:“我騙你作甚?我還有一個秘密,從來無人知曉,今日既然見到了雲先生,便讓你看上一看。”說話間,這位向來行事落落大方的女子,居然主動伸手去解自己的衣釦。
雲翔大驚,忙伸手拉住了她的衣袖道:“小姐這是做什麼?這個......是不是太快了點?”
高翠蘭臉色頓時微微一紅,掙開了他的手臂道:“先生這是說得什麼話?我只是想給先生看一件奇事,又哪有其他念頭?”
說着,她仍是自顧自地褪去了寬大的外衫,露出貼身的小衣,正當雲翔一臉尷尬的時候,卻見她身上忽然現出了一件青色甲衣,上面居然滿是龜甲的紋路。
接着,她又隨手拿過桌上的一把剪刀,對着那甲衣猛力一刺,只見青光一閃,那剪刀頓時碎成了0粉末,而那甲衣上卻連一點痕跡都不曾留下。
“這是......這是龜丞相的......”雲翔已是忍不住失聲驚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