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戒聽悟空說並沒有見到靈吉菩薩,頓時吃了一驚,忙道:“靈吉菩薩應我之請,先我一步趕來此地營救師傅,你怎的說是沒有看到?若是無他相助,你又是如何救出師傅的?”
悟空笑道:“靈吉菩薩又不是我孫兒,我見不到他,又有什麼奇怪的?
你口口聲聲說是去請援兵,卻遲遲不曾回來,老孫怕那妖怪餓得急了,又要吃師傅,便只能硬着頭皮來救人了。因爲救師心切,一時間卻也不覺得那三昧神風有何可怕之處了,倒也算是一樁喜事了。”
一旁的玄奘此時也開口道:“善哉,善哉,若非悟空及時來救,爲師只怕便真要成了那妖怪的盤中之餐了,悟空爲救爲師而克服了心中的恐懼,着實可喜可賀,爲師心感甚慰。”
八戒聽得這話,卻是目瞪口呆,心中卻已生出了些不祥的預感,道:“可若是靈吉菩薩並未來這黃風嶺,卻又去了何處?可莫要出了什麼事情纔好。不行,師傅,我要再去趟東來島,將此事告知一聲才行?”
說完,他便急匆匆地想要離開,卻被悟空攔了下來,道:“八戒,這可就是你的不對了,眼下師傅剛剛脫離險境,你我尚需好生照料纔是,以免再有什麼意外。那靈吉菩薩又不是三歲娃兒,就算他走丟了,又與你何干?莫多事,莫多事,咱們還是趁早趕路纔是。”
八戒還想去報信,卻被悟空死拉着不放,只得暫且作罷,乖乖閉了口,師徒三人下山尋了白龍馬,一行人繼續西行而去。
此時的雲翔,卻早已返回了雙叉寨中,正與呂方衆妖在廳中飲宴,卻忽然有小妖匆匆來報道:“啓稟各位寨主,不好了,不好了,又有麻煩找上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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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方奇道:“這等時候,又有什麼人趕來找咱們雙叉寨的麻煩?”
那小妖道:“啓稟二寨主,來人乃是佛門望海菩薩,口口聲聲說是要大寨主出去受死,若是不然,她便要將咱們整個寨子毀了去。”
衆妖聽得這話,頓時勃然大怒,抄起兵刃便要出去與那口出狂言的菩薩算賬。
不料,那兀自自斟自飲的大寨主雲翔此時卻忽然開口道:“各位兄弟稍安勿躁,且容我將事情問清楚再說。”說着,他轉向那小妖道:“我且問你,那望海菩薩是獨自一人來的,還是帶了人同來的?”
那小妖一愣,奏道:“啓稟大寨主,小的只見了那女菩薩一人,並不曾見得旁人。”
雲翔聽得這話,嘴角已是露出了一絲笑意,道:“既然她是一人前來,咱們雙叉寨也不必倚多爲勝,各位兄弟只管在此飲宴,容本寨主親自出去會會她便是。”
衆妖頓時吃了一驚,寅將軍忙道:“大寨主,那望海菩薩乃西天有名的大菩薩,手段高強,若是你獨自前去,只怕會有什麼危險。”
雲翔笑着擺了擺手道:“各位兄弟儘管放心,以我如今的手段,倒也不會怕了她,更何況,依我看來,她也未必真是來打架的,讓我與她單獨聊聊,興許便能勸得她自行離去了。”
衆妖聽得這話,頓時面面相覷,呂方眼珠一轉,道:“雲翔,眼下你可是在幫西天辦事,這望海身爲佛門之人,卻對你如此氣惱,而且你還偏偏要獨自與她見面,你們兩個,該不會......”
雲翔聞言臉色一黑,轉頭看向一旁,卻見鳳凰正端了酒菜進來,臉色卻已是有些不豫,便忙道:“你這驢頭,休要胡說,我與她能有什麼關係?我處處算計於她,她不着惱纔是怪事,此番我要出去見她,也正是因爲接下來的計劃。行了,廢話不多說,走也。”
說完,他狠狠地瞪了呂方一眼,又對鳳凰微微點頭示意,方纔出了正廳,趕往寨門外而去。
方一出門,便見那一襲白衣的望海菩薩果然傲立在門外,掌中的清淨琉璃瓶卻已懸在了空中不停地轉動着,顯然是火氣不小。見他出來,頓時雙眼圓瞪,輕喝一聲,琉璃瓶中便已飛出了一道藍色光華,朝着他當頭擊去。
區區一道水系法印,自然不會放在雲翔的眼中,只見他長袖一揮,便將那光華擋在了一旁,接着輕笑道:“菩薩好大的火氣啊,不知是哪個不長眼的惹了菩薩,竟然要將這火氣撒到雲某這裡?”
望海冷哼一聲,道:“雲翔,本座好心幫你救人,你卻藉機設下圈套,還得靈吉菩薩隕落於中土,置本座於不義之地,你莫非擋我不知?今日我便要將你這小人誅滅當場,以告靈吉菩薩在天之靈。”
雲翔淡淡地道:“靈吉菩薩死了嗎?我怎的不知道?遙想當年,雲某與靈吉菩薩也有數面之緣,今日聽聞他的死訊,心中卻是倍感哀涼啊。”
望海怒道:“雲翔,當着本座的面,你也不必裝蒜,你我心知肚明,靈吉菩薩定然是死於你手,你又何必惺惺作態?”
“哦?”雲翔微微一笑,道:“你既然如此有把握,又何必獨來此?只需將此事稟上東來佛祖,恐怕便有東天無數高手大兵壓進,將我這小小的寨子一舉覆滅也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又何必勞動菩薩的玉手?”
望海皺了皺眉,道:“雲翔,你我本就是一類人,我又怎會不知你心中所想?靈吉菩薩菩薩之死非同小可,佛祖也不會只聽本座的一面之詞,若是查問下來,你定然會反咬一口,說本座乃是你的同黨,到時因爲營救黃天風之事,本座也是百口莫辯,豈不是會惹來佛祖的猜忌?”
雲翔哈哈一笑,道:“不錯,咱們果然是一類人,雲某本來就是瘋狗,若是被逼急了,肯定會胡亂攀咬,到時咬傷了菩薩,實在是殊爲不值啊。”
望海聽得雲翔如此指桑罵槐,心中更是恚怒,道:“雲翔,你也休得猖狂,此事本座雖然不便稟告佛祖,卻也不代表本座會輕饒了你。”
雲翔臉色一沉,道:“行了,望海,咱們還是少說些廢話,人已經死了,你今日來見我,到底是想與我一較高低,爲他報仇,還是想與我商議個對策,對東來佛祖做出個交代?若想動手,雲某自當奉陪,若是想商量個主意,便隨我來個方便的地方,咱們好生商議一番便是。”
說完,他身形一閃,便自顧自地朝着雙叉嶺的後山飛去。
望海恨恨地看着他的背影,沉吟了半晌,終於咬了咬牙,跟在雲翔身後便飛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