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衆菩薩的腳程,從比丘國回東來島也不過盞茶的工夫罷了。
待得落入雷音寺中,衆菩薩紛紛圍上前來,道:“黃眉菩薩,既然已然回到了東來島,還請快快將太子殿下放出來,莫要當真惹惱了他纔是。島上盡是東天弟子,倒也不怕他們逃了去。”
黃眉菩薩點頭稱是,探手入懷,那手卻半天也不曾取出,笑容也瞬間凝固在了臉上。
“如何?”衆菩薩看出不對,連忙開口問道。
黃眉菩薩一臉不可置信地道:“我的後天人種袋,不見了。”
衆菩薩知道那法寶的厲害,齊齊臉色一變,驚道:“法寶不見了?怎麼可能?”
“沒什麼不可能的,”比丘城外,雲翔隨手擺弄着那枚熟悉無比的布袋,一臉得意地道:“後天人種袋不過是一件空間法寶罷了,只要熟悉其中所蘊含的法術,逃出來自然不是什麼難事。”
國師王菩薩與沙天爵一臉呆滯之色,雙眼瞪着那精緻的布袋,眼中寫滿了不可思議之色。
國師王菩薩道:“雲先生,據貧僧所知,這後天人種袋乃是東來佛祖親手煉製而成,一旦被收入其中,從來無人能夠脫逃,你不但輕易帶着我們師徒逃出來,還將法寶也收了去,這等本事,也未免太過......太過不可思議了吧?”
雲翔笑道:“當真從來沒人能逃出來嗎?你們不妨再想想。”
二人對視了一眼,方纔恍然想起,當年火焰山上,曾有大批妖族從這法寶中逃了出來,其中似乎就有這雲翔,而且事後聽說,這法寶被還被人盜走了,直到許久之後才尋了回來。難道說,當年之事也是這雲翔的功勞不成?
雲翔臉上帶着不屑的笑意,繼續道:“更何況,誰說這法寶是東來佛祖親手煉製的?依我看,這寶物真正的玄妙之處,恐怕他也未必能夠知曉多少吧。”
不錯,當年自己偷到這法寶之後,曾請幹爺爺天牢星君重新煉製過,而煉製的方法,他也早已從天牢星君那裡學了個七七八八,熟悉程度遠超黃眉菩薩本人。
因此,今日黃眉菩薩動用了後天人種袋對付他,他只覺得心中好笑,甚至連躲都懶得躲,直至後來趁其大意,方纔連着法寶一起偷了出來。想來等那黃眉菩薩發現之時,表情一定會非常精彩吧。
只可惜,這其中的奧秘卻是不便與師徒二人細說了,雲翔隨手將那布袋揣入懷中,神色一肅,指着眼前的比丘城道:“盜竊嬰孩之人,就在此城之中,菩薩,沙兄,趁着東天之人還沒找回來,咱們趕緊進去辦正事吧。”
師徒二人心憂一衆嬰孩,連忙齊聲稱是,三人便邁步朝着城中走去。
比丘城乃是比丘國的都城,繁華程度比起泥婆城自然不可同日而語,只是眼下天色已晚,街上的行人也早已稀少,倒是莫名透出了一絲詭異之感。
立於長街之上,打量着周圍大大小小的建築,國師王菩薩道:“雲先生,卻不知那賊人現在何處,可否趁夜前去擒他?”
雲翔略一沉吟,建議道:“據我所知,那人的身份正是這比丘國中的達官顯貴,貿然找上門去,只怕會打草驚蛇,不如明早先打探些消息再行事不遲?”
沙天爵聽得這話,卻出聲反對道:“不妥,那些孩童已然失蹤足足三日了,每多耽擱一天,他們便會多一分危險,還是早些找到爲好。咱們只需找到那妖孽,好生逼問一番,也不怕他不乖乖將罪行一一供出。”
雲翔轉頭看向國師王菩薩,見這老僧也一臉認同地點了點頭,只得無奈道:“我只是擔心,你們若真見到了那妖孽,反倒不便逼問於他了。也罷,既然你們執意如此,我帶你們去找他便是。”
比丘國王宮位於比丘城的北邊,宮門外有一條寬敞的大道,喚作太平大道,大道兩旁盡是些王公貴族的府邸,而其中最前面的一座府邸,便是喚作安國公府的。
安國公白梅,正是當今國丈,乃當今比丘王座下第一寵臣。其女白嬌兒,雖然入宮不過十五載,卻已是身居貴妃之位,考慮到王后體弱,如今重病在牀,連太醫都只能開些吊命的湯藥,這白嬌兒儼然便已是後宮之主了,也使得整個安國公府都水漲船高,尊崇無比。
此時夜色已深,安國公府中只有後宅裡還亮着些微昏暗的燈光,燈光之下,安國公白梅斜倚在牀榻旁,滿臉安詳之色。
在他的身旁,依靠着一個只着肚兜的美貌女子,一面輕聲地在他耳中說着什麼,一面不時往他口中喂着些鮮果。牀榻之下,跪坐着另外六七個美貌女子,有的給他捏腳,有人給他捶腿,還有人給他捶背。這等享受,只怕對天下間男子來說正是夢寐以求。
然而,若有王宮中人在此,只怕更會大吃一驚,因爲,這隻穿着肚兜的女子,正是當今貴妃白嬌兒,而那幾個跪坐在牀榻下的,也是宮中有些權勢的宮女。明明是父女相處,如今卻是一副如此曖昧的場面,任誰看到了都不免想入非非。
“嬌兒,”安國公白梅吞下一枚鮮嫩的葡萄,淡淡地道:“這次的貨物,事關重大,如今可曾都湊齊了?若是出了岔子,怕是連我也保不住你了。”
白嬌兒嬉笑道:“義父放心,貨物早就湊齊了,只等您老親自去查驗,只是此次的貨物着實不少,要得又急,女兒着實費了不少力氣,待得交了差,您老可千萬別忘了女兒的功勞啊。”
白梅哈哈一笑,反手將她摟在了懷中,道:“忘了誰也不會忘了我的乖女兒啊,只要辦成了這次的大事,想要什麼仙丹靈藥你儘管開口便是,保證讓我的乖女兒修爲大增,孫女們也能青春永駐,如何?”
白嬌兒大喜,撒嬌地搖晃着身體,在白梅身上來回蹭個不停,口中只是道:“義父,您老人家可千萬不要騙女兒啊。”原本跪坐在牀榻下的幾個女子也是面露喜色,紛紛擠上了牀榻,紛紛撒嬌爭寵。
眼看一番更加不堪入目的場面即將上演,忽然間,白梅卻是神色一動,翻身而起,披起一件外袍便閃身到了大門處,喝道:“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