獅駝國,一處偏遠的荒漠之中。
沙漠中的太陽,一早就顯得格外毒辣,爲此,這附近已然搭起了成排的木棚,等候着賓客的來臨。
今天是雲翔衝擊祖聖的日子,作爲決定三界未來上千年命運的重要時刻,前來觀禮之人自然不計其數,而這些棚子,自然就是爲他們準備的。
當然,到時會坐在這些棚子中觀禮的,只會是一些尋常的賓客,因爲雲翔選定的歷劫之地,還在離此數裡之外,尋常賓客當然不可能一睹絕世妖王歷劫的風采,最多隻是有資格感受一下九重雷劫的天威罷了,真正有些身份的賓客,纔有就近觀禮的資格,那貴賓處區距離歷劫之地,只有不過裡許距離罷了,對大多數修煉者來說,可算是一步之遙。
隨着時間一點一滴地臨近,賓客們也開始陸續到來,爲了祝賀這位雙叉寨大寨主,大家多多少少都會送來些禮物,不論輕重,總算是一份心意。而會場附近也有迎賓的妖族,爲賓客們登記禮單,然後引導他們前往合適的位置落座。
很快地,賓客便已盡數到場,尤其是那貴賓區,更是坐了個滿滿當當,其中不少都是如今名震三界的大人物,有天庭中那幾位僅剩的星君,還有地府的十殿閻羅,也有一些人間小門派的掌教、當家,當然,更少不了的,便是雲翔的一些親朋好友。
望海菩薩的到來,在人羣中引起了一場小小的轟動,畢竟,妖族兩年前一手剿滅靈山城,連本去佛祖都逃得不知所蹤,而望海菩薩作爲西天僅存的神佛,居然來爲仇人道賀,自然惹來了不少人的猜疑。
三界早有傳言,說那望海菩薩早已暗中投靠了雙叉寨,自始至終都是妖族佈置在佛門之中的密探,方能夠在那場大戰中逃得性命,如今看來,怕是已然坐實了此事。一時間,鄙夷者有之,敬佩者有之,豔羨者有之,但所有人都清楚,抱上了雙叉寨這根大腿,即便是西天被滅,這位女菩薩的地位也是有升無降,仍舊是三界中最頂級的人物之一。
望海菩薩如同往日間面貌清冷,根本不去理會旁人的議論,跟着一個小妖來到了貴賓區域,目光一掃,便注意到了除他以外的另外兩位佛門中人。
那是原本隸屬東天的國師王菩薩,以及他的徒弟小張太子,這師徒二人這些年一直行遍三界,也不去管三界的紛爭,只是扶危濟貧,懲惡揚善,將苦修禪一道發揚光大,引得百姓競相稱頌,也算是東天僅存的遺珠了,與望海的身份頗有些相似。
國師王菩薩似是感覺到了望海的目光,回身遠遠地與她行過一個佛禮,望海也連忙合十回禮,其間默契,盡在不言中。
待得所有人盡數落座,一聲輕咳傳來,雖然聲音不大,卻讓所有人心中一震,連忙循聲看去,前方的天空中忽然多出了一個人影,正是今日的主角,雙叉寨大寨主雲翔。
今日的雲翔顯然是經過了特意的打扮,身着錦服,容貌剛毅,已然有了幾分天下第一高人的其實,讓人不由得心生敬仰。
雲翔雙眼掃過衆位賓客,眼角卻露出了一絲笑意,衝着衆人拱手一禮,道:“今日乃是雲某挑戰九轉雷劫,衝擊祖聖境界之日,各位朋友不遠萬里前來觀禮,雲某先代我雙叉寨十萬妖族謝過各位朋友的一番好意了。”
下方衆賓客見這妖族之主並無半分狂傲之態,反倒性格和善,頗有如沐春風之感,便連忙紛紛回禮道:“不敢,不敢。”“雲大寨主太客氣了。”
雲翔微微一笑,繼續道:“各位朋友如此賞臉,雲某也是心中感激,無以爲報,歷劫之前,願獻歌一首,以助各位雅興。”
衆人聽得這話,不由得面面相覷,要知道,如今這世道,唱歌之人都算是歌伎,乃是下九流的人物,這位堂堂妖族之主,竟要當衆一展歌喉,實在是讓人無法想象。
雲翔卻不理會衆人的議論之聲,一揮手道:“琴來!”
話音剛落,便見兩道人影飛射而來,落在了他的身旁,乃是兩個手捧樂器的女子。很快,便有人認出了這二女的身份,手捧琵琶的乃是佛緣香榭的大當家謝曉蓉,手持瑤琴的卻是二當家白無雙,都是三界中一等一的美人,更是一等一的難纏人物。
這位雙叉寨大寨主不但要親自獻唱,還請了兩位當家來爲他撫琴,一時間讓人豔羨不已,不少人更是暗中猜測着,這老妖心裡到底打的是什麼主意?
琴瑟琵琶之聲一起,卻是一首極爲激昂的曲調,讓所有人都覺得精神一振,正要等着聽這雲大聖到底會唱出什麼奇怪的歌曲,卻不想那人羣之中的望海菩薩已是臉色大變,驚叫道:“雲翔,住口,不要唱。”
只可惜,此時的雲翔卻根本不去理會她,自顧自地開口唱道:“滄海一聲笑,滔滔兩岸潮,浮沉隨浪,只記今朝。蒼天笑,紛紛世上潮,誰負誰勝出,天知曉......”
伴隨着歌曲之聲響起,望海菩薩慘叫一聲,直疼得滿地打滾,要知道,她的頭上可是戴着緊箍咒,而咒語便是雲翔此時所唱出的歌曲。
“住口,住口,不要再唱了!”平日裡清淨高冷的望海菩薩已是顧不得形象,一面抱頭打滾,一面苦苦哀求着。衆賓客很快也發現了問題,心中不知所以,連忙散往一旁,猜測着這位女菩薩到底是在發什麼瘋。
一陣狂風捲過,近百道人影猛然出現在望海的身旁,將她圍了個結結實實,有心人很快便認出,這近百人,便是三界中最頂級的一百位妖族尊聖,也是雲翔請來佈設萬妖大陣的核心。
歌聲戛然而止,雲翔也落在瞭望海菩薩身旁,低頭淡淡地打量着她道:“行了,起來吧,你不喜歡聽,我不唱了便是。”
望海滿臉羞憤地站起身來,雙眼冒火般死死地盯着雲翔,道:“雲翔,你如此當衆辱我,究竟想做什麼?”
雲翔臉上的笑意卻是更盛了,緩緩地道:“我想做什麼,你應該最清楚不過了吧?望海,不,應該是本去佛祖,今日這一場好戲,沒了你可是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