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翔做夢都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親眼看到水神共工與火神祝融的一場大戰。
他原本以爲,祖聖境界便已是修煉到了頂級,可事實證明,祖聖之上,怕是還有更高的境界,甚至於,他連這一重境界的方向都是茫然無知。雖然明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但這個結論還是讓他頗覺喪氣。其中的差距就是,眼睜睜看着這二位上古大神的戰鬥,他便是連插手的資格都不具備。
按理說來,水神與火神之戰,本應是天崩地裂、日月無光纔對,可實際上,這二位對於力量的掌控都已然妙到毫巔,雖然一招一式間都是威力巨大,卻根本沒有氣勁溢散而出,乍一看上去,便如同兒戲一般,可事實上,只有真正的高手才能明白其中的厲害之處。
直到此時,僅剩的幾位妖族高手也聚在了雲翔的身旁,除了孫悟空之外,所幸他的幹爺爺天牢星君也存活了下來,還有白無雙,因爲他與雲翔的特別關係,讓衆人都有意無意地保護着她,倒是並未受到什麼太大的傷害。還有紅孩兒,因爲牛魔王與鐵扇公主的拼死守護,也僥倖未曾身死當場。
此時的紅孩兒神色複雜地看着激戰中的祝融,雙目含淚道:“雲叔叔,這殺死我爹孃之人,莫非當真是我的師祖,火神祝融?”
雲翔道:“恐怕正是如此了,我也未曾料到,這祝融居然有如此神通,貿然帶大家來攻打天機,卻害死了如此多人,卻實在是我一人之過啊。”
紅孩兒搖頭道:“叔叔不必自責,我爹時常與我說過,咱們修煉之人,過的本就是刀口舔血的生活,若是有朝一日技不如人,身死人手,倒也算無怨無悔。只可惜,這祝融如此修爲,便是我修煉到了極致,怕是也無法親手爲爹孃報仇了。”
雲翔無奈嘆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據他所說,今日一戰之中,死去之人皆會有殘魂留下,到時他自會將那些殘魂投入輪迴之中,若有機會,你興許還能見到你爹孃的轉世之身。”
紅孩兒聞言亦喜亦憂,一時間卻是說不出話來。
相較而言,悟空倒是將生死看得更淡一些,只是觀瞧着二人這一場大戰,嘆息道:“雲翔,幸虧你一早請了這江棘前來相助,不然的話,咱們兄弟怕是沒有一人能活得下來。如今看來,這位江前輩當初奪我金箍棒之時,的確是未曾當真出手,否則的話,我又哪有命活到今日?”
雲翔點頭道:“他們二人本就是上古之時的冤家,如今看來,也只能寄希望與他當真能夠將祝融殺死吧,若是他也落敗,咱們的確無人是他的對手。”
這時,一旁的天牢星君卻猛然插口道:“孫兒,我能夠感覺到,隨着這二人的交手越來越激烈,這一處空間似是也有些不穩的跡象,依我看,趁着他們尚未分出個勝負,咱們還是要早早找到離開的門戶纔是,否則的話,即便是那天機落敗,這空間怕是也會同時崩潰,咱們可未必能逃得出去。”
雲翔一聽這話,連忙施展開大乾坤術略一探查,果然發現這空間的波動已是變得暴虐無比,的確是有隨時崩潰的徵兆,便道:“爺爺所言極是,咱們需得提前找好離開的門戶,免得到時被那祝融拉來陪葬。”
說完,祖孫二人便聯手尋找了起來,半晌之後,他們齊齊臉色一變,驚道:“怎會如此?”
悟空見二人神色有異,忙問道:“怎麼?莫非連你二人都無法找到那門戶的所在嗎?”
天牢星君搖頭道:“找到這門戶倒是不難,只是若要打開這門戶,卻絕非易事啊。”
雲翔沉吟道:“據說這天機乃是女媧以息壤所造,而這空間,怕是也已然被息壤包裹了個結結實實,若要強行打開這門戶,恐怕遠非你我短時間能夠做到的。”
悟空驚道:“難不成,咱們今日當真是全都要命喪於此?”
天牢星君卻適時插口道:“說起來,當年老夫投靠女媧之後,倒是曾對那息壤有些瞭解,如今這境況,老夫倒是想到了一個辦法。”
雲翔忙道:“什麼辦法?”
天牢星君道:“息壤乃世間萬靈之精,生生不息,絕非依靠蠻力可以破除的,除非,能夠以另一塊息壤之精爲引,方能將其暫時逼退,到時打開這門戶便非難事了。”說到這,他一指悟空手中的五色鐵棒,道:“孫大聖,若我沒有看錯,你這新得的法寶便是一塊息壤之精所化,不知可否割愛,用這法寶換取大家一條生路?”
雲翔與悟空聽得這話,齊齊一愕,要知道,這塊五色石乃是悟空的命根子,悟空本就是五色石的器靈,若是法寶被毀,悟空豈不是也要命喪當場?
想及此處,雲翔連忙搶着道:“幹爺爺,此法絕不可行,不知可還有其他辦法?”
天牢星君也是精明之人,見雲翔一副欲言又止之態,便知這五色鐵棒怕是不簡單,忙道:“其餘的辦法嘛,且容老夫再想一想,不過......”
話還沒卻聽得一旁白無雙道:“大家快看,他們好像停手了。”
衆人一愣,連忙擡頭看向空中,卻見江棘與天機果然都停了下來,相視而立,似是在考慮着什麼。
片刻之後,天機緩緩地道:“共工,你我鬥了幾萬年,始終難得分出個勝負,你若非要糾纏,怕是今日這一戰定要打到天荒地老時,何不考慮一下我之前的建議,只要容我去凡間辦成大事,我便束手就縛,任你報仇,如何?”
江棘聽得這話,臉上卻露出了一絲瘋狂之色,哈哈大笑道:“若你真到了一心求死之時,即便是殺了你,也難消我心頭之恨。更何況,我曾答應過雲翔,定會爲他辦成一件事,即便是捨去性命也在所不惜,食言而肥,可從來不是我共工的辦事風格。”
天機奇道:“那你到底想要如何?”
江棘道:“你莫忘記了,我還有最後一招未曾使出,只要使出這一招,你我定能立刻分出個勝負。”
天機聽得這話,猛然想起了什麼,色變道:“難道你要......萬萬不可啊!”
江棘卻並不理他,而是轉頭對雲翔朗聲道:“雲翔小子,這些年你爲本座做了不少事,本座卻始終未曾真正報答與你,今日便舍了這一條性命,算是還了你的人情。前些日子老子殺了女媧的化身,今日又能親手毀了這祝融,此次重臨世間,老子值了!”
“前輩,你......”雲翔駭然心驚,話還沒說完,卻見他手舉分浪定海戟,身體卻猛然融化開來,化成了無邊水浪,便朝着眼前的天機衝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