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海棠的將軍府,雲翔的心情尚且久久不能平靜,只是如今敖婕和海棠都已經離開了,面對空蕩蕩的府邸,他才莫名地感覺到了些孤寂。
沒事,倒也正好沒人打擾了,可以好好修煉一番,爭取以最好的精神面貌,來迎接天庭上仙的考察。
想及此處,他便再次回到房中,開始閉關修煉了起來,而這一次閉關,就是整整六天的時間,距離八十一天,也只差區區七天了,得回妖身,指日可待。
只可惜,上天並沒有多給他這七天的時間,這天一早,龜丞相的蝦兵便已找上了門來,請他前往丞相府去見一個重要的客人。
重要的客人,想必便是那位天庭上仙了吧,只是這會客之處放在丞相府,卻沒有在水晶宮,卻是讓人有些奇怪。不過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今天可能真的是他離開龍宮的日子了。
雲翔不敢怠慢,連忙收拾了一番,便跟着蝦兵出了將軍府,直奔丞相府而去。
今天的龍宮實在是有些奇怪,街上見不到一個行人不說,連巡城的守衛都沒有見到,偌大的龍宮竟然成了一座死城。
雲翔心中詫異,便連忙問蝦兵道:“兄弟,今日出了什麼事情,怎麼城中之人都不見了?”
蝦兵也是老熟人了,便答道:“今日前來的客人,身份極爲特殊,大王有令,所有人一律待在家中,不得輕易出門。”
我暈,果然是超級大佬的威勢啊,竟然把整個龍宮都戒嚴了,比起前幾日望海菩薩來的時候可是重視了百倍,看來,自己當真是因禍得福了。
雲翔心中暗喜,便也不再多問,一路跟着蝦兵到了丞相府之外。
今日的丞相府,與往日也是大不相同,一條紅氈從大門外一直通向了大門之內,看上去極爲喜慶,而整個相府周圍的空氣之中,也是飄蕩着極爲濃郁的薰香之氣,也不知爲了迎接這位大佬,丞相這是用了多少薰香才擺出瞭如此陣勢。
只是,即便是如此喜慶的氛圍之中,卻也難掩一種晦暗不明的氣息,讓人生出些微不舒服的感覺,卻又說不清這感覺到底是什麼。
雲翔此時心中也有些緊張了起來,這到底是什麼人啊,又是全城戒嚴,又是紅氈,又是薰香的,本去佛祖親臨也不過如此吧。
到了相府門口,蝦兵卻忽然停住了腳步道:“到了,你自行進去吧。”
雲翔奇道:“你不去見丞相嗎?”
蝦兵苦笑道:“我這點修爲,哪裡敢去見那位客人,還是不進去獻醜了。”說完,便逃也似的離開了。
膽子真是夠小的!雲翔心中暗笑,無奈搖了搖頭,便抖擻了精神,邁步向着相府之內走去。
一靠近大門,空氣中那種晦暗的感覺確實更加強烈了,讓他的心情也是瞬間一沉。誰知,就在他一隻腳剛邁向門檻之時,卻忽然覺察頭頂有些異動,擡頭一看,只見門楣上那塊寫着“丞相府”三個字的牌匾,不知爲何忽然脫落了,當頭便向着他砸了下來。
我暈,這是什麼情況?雲翔心中一驚,慌忙閃身躲避,可誰知,他這一慌神,腳卻是正好絆在門檻之上,頓時絆得他一個趔趄,也幸虧他如今還是蛤蟆原身的狀態,乃是四腳着地,纔沒有被絆倒。
不曾想,倒黴的事情卻還沒有完全過去,相府的門檻似乎也有些老化了,被他腳下這一絆,頓時齊齊斷裂,先是掃在兩扇大門之上,接着便橫着便向他的另外兩隻前腳掃了過去。
而與此同時,相府的兩扇大門似乎也失了支撐,收了門檻那一撞,砰地一聲便關了起來。
雲翔此時正是重心不穩,慌忙之間躲避不急,先是被門檻掃中了兩隻前腳,又被厚重的大門夾住了龍尾,頓時疼痛難當,哎呦一聲,便摔倒在地,橫着便向府內滾去。
與此同時,地上的紅氈也是齊齊斷裂,隨着他身體的滾動,不停地夾纏在他的身上,讓他雙目不能視物,連滾了六七個跟頭方纔停了下來。
當他終於勉強爬起身來,急忙扯去身上的紅氈之時,卻見到自己竟然已經一路滾到了相府正廳之外,而廳中的兩個人,正饒有興趣的看着他。
這個出場實在是有些始料未及啊,雲翔心中略微有些尷尬,便擡頭向着那兩人看去。
其中的一人,乃是他極爲熟悉的龜丞相,只是今日龜丞相的打扮與往日頗有些不同,竟然難得地將法寶龜殼套在了身上,脖子和四肢都縮了一半在龜殼之內,好像隨時便要完全縮回去一樣。
而另外的那個人,想來便是今日的貴客了,竟然是一個外表頗有些邋遢的老太太,一張老臉上滿是皺紋,頭髮也是頗爲凌亂,身上的衣着更是有幾分丐幫的風采,更另類的是,他手中所持的,竟然是一把烏漆漆的鐵掃帚。
這就是天庭大佬?等等,老太太,星君,鐵掃帚,她該不會是......
這時,龜丞相也開口道:“敖翔,快來見過天庭上仙,掃帚星馬老星君。”
果然!
雲翔氣得好懸吐血,自己期待多日的天庭大佬,竟然是這個倒黴神仙。
掃帚星,自古以來就是黴運的象徵,而這位馬氏,傳說乃是封神之時姜子牙的妻子,自殺之後受封爲掃帚星君,人稱衰神之神的那一位。
當日自己同意投靠這位馬老星君之時,敖廣和龜丞相都露出了些不忍的神色,如今看來,自己真的是昏了頭,只看自己進一個丞相府,便倒了這麼大的黴,就能看出這位星君有多晦氣了。
如今看來,人家告訴自己的全是真話,卻是實實在在地給自己挖了個大坑啊。
雲翔心中叫苦不迭,一臉幽怨地看了眼龜丞相,卻見他似乎會錯了意,微微點了點頭,遞來了一個儘管放心的眼神。
放心,我放心你個大頭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