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氏眼見身邊之人都是鬨然散去,便嘿嘿一笑,開口道:“我難得來一次南天門,大家如此熱情,倒是讓老身受寵若驚啊。”
聽了這話,周圍衆人都是露出了古怪的神色,呆立了半晌,方纔遠遠地抱拳道:“這個......老星君德高望重,我等自當禮遇有加。”
馬氏的笑容頓時更加燦爛了,便緩緩走上前去,開口道:“增長天王,老身剛纔一時心急,將天庭裡這十年來收集的污晦之氣,全都潑灑在了你這寶劍之上,想來你也不會怪罪吧。”
“我...我...”增長天王此時已是氣得渾身發抖,根本說不出話來。
他的青雲寶劍,乃是他賴以成名的法寶,跟隨了他數千年之久,如今一朝被毀,他又怎能不氣?
他早就知道,這馬氏的污晦之氣,專破仙界的法寶法術,最是惡毒無比,是以一直對她敬而遠之,今日卻是一個不留神,被她將如此多的污晦潑灑了上去,好好的寶劍變得連凡鐵都不如,真是始料未及。
馬氏緩緩走到了他的身前,低頭看向落在地上的劍刃,搖頭嘆息道:“你這寶劍也當真不是凡品,受了這許多污晦之氣,竟然還沒有化作塵土,當真是好劍,好劍啊!讓我都有些心疼了。老身勸你,定要去請八卦道人將這寶劍放到八卦爐,中好好煉製一番,說不定還能恢復些許威能呢。”
“你...你...”增長天王聽着馬氏不斷地說着些風涼話,心中的憤恨再也難以忍受,已是失了理智,怒喝道:“本王今日和你這污婆子拼了!”
說着,只見他掄起沙包大的拳頭,便向着馬氏當頭砸了過去。
馬氏見狀,頓時大驚失色,慌忙叫道:“你這天王,怎的好生生的就要當衆打人?”
口中說着,她也只能手忙腳亂地躲閃,一個不留神,手中的鐵掃帚便掃在了增長天王的臉上。
劃出了幾道淺淺的印記倒是其次,真正駭人的是,有一些肉眼可見的灰暗氣息,已是飛快地滲入了他的皮膚之下,當衆人再去看他的臉面之時,只見他雙目無光,印堂發黑,簡直是一副病入膏肓的神態。
增長天王此時正是盛怒之中,對臉上的變化卻是恍若不絕,眼見一拳沒有打中對方,便身形一扭,待要再補上一拳。
可誰知,這一扭身的工夫,只聽咔吧一聲,他只覺得腰部一陣劇痛,便已慘呼出聲,跌倒在了地上。
衆人見狀,都是目瞪口呆,堂堂天庭守南天門的增長天王,竟然會在打拳時扭到了自己的腰,真是讓人貽笑大方。
馬氏見到增長天王摔倒,方纔鎮定了心神,她看了看自己的鐵掃帚,又看了看增長天王的臉色,頓時失聲驚呼道:“禍事了,禍事了,老身剛纔慌了神,一個不注意,竟然又把五年的晦氣灑到了天王的身上,真是罪過,罪過啊。大家都看到了,這事真的不怪老身啊。”
周圍衆人見狀,都是目露忌憚之色,連忙紛紛開口道:“老星君年紀大了,手腳有些不穩,潑灑出些晦氣也屬正常,怪不得星君,自然是怪不得星君。”
增長天王此時更是羞怒無比,他癱倒在地上,身體僵直無法動彈,眼見近在咫尺的馬氏,卻還是忍不住使出了功夫,雙手微微一撐,伸腳便向着馬氏的腿上踹了過去。
事實證明,人倒黴的時候,最好的選擇就是像龜丞相一樣紋絲不動,他的腿上剛剛蓄滿了力道踢出之時,卻只覺得又一陣劇痛傳來,竟然已是抽筋了,只能軟軟地落下。
馬氏見狀,嘿嘿一笑道:“增長天王,你身體聚集了如此多的晦氣,怕是這幾年都得好好休養一番了,老身勸你莫要輕舉妄動,當以保全身體爲要啊。”
增長天王此時終於意識到,自己中了對方的法術,已是毫無抵抗之力,不敢再有絲毫的動作,而是轉頭對幾名部將道:“你們還不快過來扶我起來?”
幾名部將聞言,慌忙應了聲是,便要上前來扶他,卻聽得馬氏再次淡淡地道:“天王,你如今可是比老身還要晦氣,誰沾上了都要倒黴,又何苦再去坑害別人?”
幾名部將聞言,腳步頓時停住了,一臉尷尬地看了看馬氏,又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增長天王,只得道:“天王,我們幾個修爲太差,經不住如此折騰,不如您就這樣休息一下,看看能不能自己起來吧?”
增長天王情知怪不得幾個部將,憤怒地錘了下地面,怒喝道:“污婆子,本王還有三個兄弟在,你如此欺辱於我,日後我等定會加倍討回。”
馬氏笑容不改,點頭道:“好,那老身便等着你,老身宮中還有一千年的晦氣,正愁不知道該送到哪裡,也好看看你們能帶走多少。”
增長天王更是惱怒,道:“你如此囂張,便不怕我告上玉帝,責罰與你?”
馬氏臉上的笑意漸漸散去,淡淡地道:“你堂堂增長天王,卻親自出手欺辱老身的坐騎在先,你若是不嫌丟人,咱們便去玉帝面前理論便是。”
增長天王頓時語塞,卻見馬氏已經不再理他,而是轉頭對雲翔道:“我的坐騎,還愣在那裡做什麼?還不快快隨我回宮去?”說着,轉身便已進了南天門。
雲翔此時早已被這老星君的手段驚呆了,眼見她不動聲色之間,便將一位天王收拾得如此悽慘,心中真是佩服無比,便連忙應了聲是,邁步便要跟上前去。
卻聽得馬氏又道:“對了,你先將地上那東西拾起來,天庭裡可是不讓亂扔東西的,還得老身一點一點收拾。”
雲翔一愣,低頭一看,頓時有些赧然。
馬氏回頭呵呵一笑,搖頭道:“不必了,如今進了天庭,已是用不着你了,老身就自己走回去吧,若是路上看到了什麼晦氣,還要清理一番,你便好好地跟着便是了。”
雲翔慌忙應了聲是,便老老實實地跟在馬氏的身後走了進去,只留下身後一片嫌棄卻又忌憚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