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家姐妹的斷玉絲與金色大網甫一接觸,便摩擦出了無數的火花,可令人吃驚的是,那大網不知到底是什麼質地編造的,即便是朱家七女拼盡了力道,卻根本無法切斷其中的任何一根,反倒是斷玉絲被震得齊齊斷裂。
雲翔當然也不會閒着,他此時已是取出了難得一用的烏木劍,運足了內力便向着那網子劈了過去。只可惜,連桫欏樹都能切斷的烏木劍,卻也無法傷到這大網分毫,反倒是讓那網子壓下的速度更快了。
果然有些門道!
雲翔心中一寒,正要使出五行仙毒來破壞這大網,卻是忽然心中一動,又停了下來。
剛纔那一接觸,他雖然沒有切斷大網,卻已經感覺出了那網子的材質,乃是一樣他非常熟悉的東西,蛟筋。
當年在龍宮的時候,他爲了進入海眼中試煉,龜丞相曾經送給他過一根蛟筋繩索。後來,試煉結束後,他覺得這繩索頗有些不凡,便一直珍藏至今,還拿出來使用過幾次。所以,對於這件東西,他實在是再熟悉不過了。
蛟,其實是大海中一種極爲奇特的生物,似龍而非龍,除了龍角和龍尾,它們幾乎具備龍族的一切特徵,然而正是這龍角和龍尾,纔是龍氣匯聚的所在,所以,它們纔會被排除在龍族之外。
雲翔曾聽得敖婕說過,龍族內流傳着一個傳說,說蛟其實就是被龍神驅逐的龍,在被驅逐時剝奪了龍氣,纔會顯得如此尷尬。
龍的全身都是寶,龍角、龍骨、龍筋、龍爪、龍鱗其實都是極爲不錯的煉器材料,不過龍族太團結了,又有天庭的冊封,一般人輕易招惹不起,所以,許多修煉者都會退而求其次,將魔爪伸向了海中的蛟。
於是乎,蛟這個種族,往往便成爲許多修士獵殺的目標,所謂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是也,尤其是龍族,更是恨不得將這些丟人的遠親斬盡殺絕,纔會導致如今蛟的數量已是極少,反正他在東海龍宮幾年了,一隻都不曾見到過。
至於蛟筋這種東西,因爲從某種意義上說與龍筋極爲相似,具有極強的韌性,輕易不會斷裂,所以也是一件煉寶的上好材料了。
不過,這東西有一個特性,就是當蛟筋遇到龍氣的時候,就會變得極其脆弱,可以說是一切就斷,這也許正是因爲蛟和龍之間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吧。所以,真正上好的蛟筋法寶,都是由龍族工匠製造出來的。
如今這蛟筋大網,雖然被人以秘法煉製過了,肯定與普通的蛟筋有所不同,但基本的性質應該還保留着,只要他略施手段,就定然能夠破網而出。
所以,面對這看似堅固,卻不堪一擊的大網法寶,他倒是不急着出來了。他要看看,當那李公子將自己和朱家姐妹全部抓住後,會不會自己跳出來解釋一下動手的原因。
隨着大網的罩下,雲翔與朱家姐妹頓時滾做了一團,周圍的漕幫弟子則是一擁而上,將那大網的邊角全部拉住,不讓八人輕易脫困。
雲翔傳音止住了朱家七女的躁動,一臉不忿地看着那李公子道:“今日之事,全是你搞出來的吧?你爲何要害我們?”
李公子得意一笑,走上前來道:“你們便是不可一世的雙叉嶺大王?都說你們有多厲害,我看也不過爾爾啊。這等手段,便敢來長安城裡撒野,只怕是自尋死路。”
說完,他又伸手一指朱家姐妹,一臉****地道:“倒是你們這七個女子,頗有些異域風情,果然是我見猶憐,定然是豢養了不少時日了吧。少爺我倒是喜歡得緊,正好一併拿下,好生調教一番。”
雲翔忍不住與七女對視了一眼,看來,這鯉魚精根本沒有認出朱家七女是大聖修爲的妖怪,只當他們是沾染了妖氣的女修罷了,當真是可笑得緊。
而就在此時,一旁的呂方眼見雲翔幾人被擒,心中一急,便被歸海老道一腳踢倒在地,以長劍頂住了胸口,已是毫無反擊之力了。
呂方不由得急道:“雲翔,你快想辦法逃出來啊,我是不成了,若是你們出不來,咱們兄弟今日便只能被人欺負了。”
“逃出來?”李公子嘿嘿一笑道:“落到我的法寶捕天網裡,哪是說出來就能出得來的?”
雲翔臉色一寒,冷冷地道:“看來,騙我們來到此處,又假借龍神之名要拿我們祭河的,也都是受你指使了吧?”
這話說完,祭臺下的百姓們卻是齊齊驚呼一聲,他們誠心誠意前來祭拜龍神,當然不希望被人利用,聽說那李公子假借龍神的名義抓人,自然會有些不忿。
“大膽!”一聲怒喝從祭臺之下傳了過來,卻正是那位新來的漕運使徐大人,只聽他道:“李公子乃是貨真價實的龍神使者,又豈會假傳龍神之命?”
這話說完,下面的百姓更是譁然,龍神在他們心目中可是高高在上的神明,又哪有人能夠相信,這龍神使者會是個看上去普普通通的人類?
雲翔心中好笑,奇道:“你又是哪門子的龍神使者?”
李公子笑道:“你不信嗎?那我就讓你們親眼看看。”說着,只聽他對着河面大喝一聲道:“涇河龍宮的兵將,出來現身相見。”
隨着這一聲大喝遠遠地迴盪在河面之上,河水頓時翻涌得更加劇烈了,很快,便從其中冒出了無數身影,衆人定睛看去,卻正是無數魚卒龜士,蝦兵蟹將。
衆兵將冒出水面之後,便一齊朝着李公子行禮道:“涇河龍宮麾下兵將,見過龍神使者。”
雲翔見這李公子果然是涇河龍宮的人,便也終於捋清了事情的關鍵,淡淡一笑道:“倒還真是有不少話想說的,不過這樣說話終究有些不方便,我看還是我出來再說吧。”
說着,他已運轉開了天龍九變的功力,烏木劍反手便劃在自己的手掌之上,頓時沾滿了他的鮮血。接着,只見他猛然揮動起木劍,夾雜着無匹的力道,便朝着那捕天網之上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