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文竹菩薩這金色掌印雖不算大,卻是毫光萬丈,其中的氣息更是中正平和卻帶着排山倒海之勢,連樓上的雲翔都能感覺出其中不可抵擋的力量,謝曉蓉身邊的白無雙和黃天風更是臉色一變,忍不住齊齊退後了半步。
然而,那掌印正對的謝曉蓉,此時卻是不慌不忙,只見她的動作竟然與文竹菩薩一般無二,也是一掌推出,竟然化出了一個赤金色掌印,迎着那金色掌印便打了過去。
只不過,這掌印卻只有七尺大小,比起文竹菩薩的掌印,就好像是大人與孩童間的差距。
雙掌相交,僅僅是相持了片刻,便已紛紛碎裂開來,消散於無形。
衆人都感覺一股極強的波動迸發而出,連神魂都受到了震動,可偏偏的,卻連一絲聲音都沒有發出,更沒有帶起一絲微風,似乎衆人方纔看到的,不過是幻覺而已。
謝曉蓉擡起頭來,似笑非笑地看着文竹菩薩,而文竹菩薩的臉色卻是變得難看無比。
要知道,剛纔那一掌看似輕鬆,卻也使出了他四成功力,便是尋常羅漢也難以輕易接下,可哪裡想到,卻被這謝曉蓉如此輕而易舉地抵消掉了。
更重要的是,只從掌印的尺寸對比便可以看出,自己無論是法力的凝聚程度,還是對法術的操控上,都已經落了下風,這謝曉蓉的修爲,只怕不在自己之下啊。
作爲堂堂大職正果位菩薩,他當然不可能就此認栽,只聽他輕喝一聲,並指如劍,便向着謝曉蓉一指,一朵青蓮自他眉心之處飛出,散發出耀眼的青光,便向着謝曉蓉當頭盤旋着壓了下去。
他這青蓮,卻有些不簡單,乃是佛祖親自賜下,其中蘊含着大神通,若是一旦壓實了,便能夠封禁住對方的法力,這樣一來,即便是對方有通天徹地只能,卻也只能淪爲砧板上的魚肉了。
謝曉蓉見了這法寶,也露出了凝重的神色,只見她手腕翻轉,掌中便出現了一把九節鞭。
這法寶實在是頗爲奇特,也不知是什麼製成的,竟然通體赤紅,晶瑩如玉,而且越是往前,便越顯細長,在那第九節的位置,已是纖細如針,一看就讓人不寒而慄。
謝曉蓉將這九節鞭持在了手中,便如同換了個人一般,渾身上下都散發着凜然不可侵犯的氣質。
只見她隨手一揮,九節鞭便向着空中的青蓮抽了過去,那青蓮受了這一抽,旋轉之勢卻是忽然一頓,竟然懸停了下來,根本壓不下去,隱約之間,竟然有被擊落的趨勢。
文竹菩薩臉色一變,慌忙捏起了法印,想要控制住青蓮,只可惜,謝曉蓉手上的九節鞭卻是絲毫不停,接連不斷地向着那青蓮上抽去,每抽上一下,青蓮上的青光便會黯淡少許,即便是文竹菩薩拼盡了修爲,卻也無法在催動這青蓮落下半分。
終於,五鞭之後,那青蓮上的光華完全散去,便如同毫無法力之物,軟軟地落在了地上。
與此同時,文竹菩薩悶哼一聲,臉色瞬間變得慘白,然而,謝曉蓉卻絲毫也沒有停手的意思,九節鞭一揮,鞭尾便如毒刺般向着文竹菩薩的眉心刺去。
文竹菩薩大驚失色,慌忙想要後退,可腳下一軟,便跌坐在地,任由那九節鞭刺了過來。
到了這個時候,旁邊的三位金剛也有些看不下去了,連忙道:“大當家,還請手下留情。”然而,直到這時,他們也只是動嘴,居然絲毫也沒有要出手的意思。
謝曉蓉當然不可能如此堂而皇之地殺了文竹菩薩,鞭尾的細針卻也只是停留在他的額頭半寸之處,可儘管如此,文竹菩薩已經感覺到細針上那灼熱的氣息了,讓他的冷汗瞬間便流了下來。
身爲大職正果位,這還是他第一次覺得死亡離自己如此之近。
在場之人,此時都已經嚇得說不出話來,尤其是二樓上的雲翔,竟然眼睜睜看着謝曉蓉憑藉着真本事,生生將法寶盡出的文竹菩薩逼迫到了如此境地,心中對她卻也多出了幾分懼意。
現場的空氣似乎都要凝固了,只有文竹菩薩那略顯粗重的喘息之聲,顯得異常清晰。
正當此時,卻是一旁的白無雙打破了這沉默的場面,走上前撥開了謝曉蓉的九節鞭,俯身攙扶起了文竹菩薩,又撿起了地上的青蓮遞了過去,俯身行禮道:“文竹菩薩,我姐姐脾氣不好,多有得罪,還請你莫要怪罪。”
文竹菩薩嘆了口氣,卻已是根本不敢再看向謝曉蓉,只能默默地收回了青蓮。技不如人,實在沒什麼好說的。
這時,旁邊的一位金剛忽然開口道:“文竹菩薩,其實大當家也不是外人,爲了一個區區的坐騎,你又何必如此動氣?”
文竹菩薩聽了這話,卻是悶哼一聲,狠狠地看了三位金剛一眼。剛纔自己落了下風,三個金剛卻是絲毫沒有出手的意思,他自然已是生出了怨懟之意。
只聽他冷哼道:“青除災金剛,你們受命管理靈山城,卻與妖邪沆瀣一氣,莫非不怕佛祖怪罪?”
青除災金剛嘆了口氣,擡頭看向謝曉蓉,見她微微一點頭,方纔湊上前道:“菩薩有所不知,大當家身份不凡,與那位頗有交情,還得他老人家親自關照過,我們又哪敢得罪?之前便勸你不要爲了些許小事來此攪擾,你卻偏偏不肯聽,又哪能怪得了我們?”
文竹菩薩皺了皺眉,道:“那位?你且說清楚些。”
青除災金剛湊到他的耳邊,輕聲說出了一個名字。
文竹菩薩聞言大驚失色,忙道:“此話當真?”
青除災金剛點頭道:“哪個騙你?你若有膽,只管自己去問,只要別拉上我們兄弟便是了。”
文竹菩薩皺了皺眉,再次看向謝曉蓉,臉上的忌憚之色卻是更重了,半晌,他嘆了口氣,道:“罷了,今日是我來錯了地方,你們只當我沒來過吧,告辭。”
說完,轉身便向着大門外走去。
“且慢。”一個清冷的聲音傳了過來,卻是讓他的身形一震,停住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