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知道佛緣香榭的兩位當家爲何會出現在這偏遠的徐家莊之中,但既然撞上了,那就肯定是躲不開了,雲翔也只能硬起了頭皮,上前向二人行禮道:“見過兩位當家,還不知二位爲何來此,倒是讓在下實在驚訝。”
謝曉蓉點了點頭,尚不及說話,一旁的白無雙卻已經搶着道:“怎麼,許你來,便不許我們來了嗎?我就說了,這兩年怎的沒了你的消息,原來是躲在這西樑國裡偷偷生孩子呢,只是不知,這孩子的父親究竟是誰,竟然有這麼大的本事,能讓咱們堂堂的雲翔大聖甘願爲他懷胎生子,哈哈哈。”
說話間,她已是笑得直不起腰來了,其中的奚落嘲諷之意,簡直是沒有絲毫的遮掩,平日裡望海菩薩那般端莊之色,也早已拋到了九霄雲外。
雲翔頓時漲得滿臉通紅,狠狠地瞪了這個女人一眼,卻也不好就此向她發火,只得解釋道:“二位當家莫要誤會,在下之所以如此模樣,實在是因爲一時不慎喝下了子母河水罷了,絕非甘願。”
白無雙仍是搖頭道:“雲翔,你這話騙騙別人還行,我卻是不信的,說不定便是你覺得自己當男人不行,還不如當女人算了,纔會偷偷躲在這裡生孩子。若是真想當男人的話,爲何這兩年也不來靈山城找我?倒是讓我一陣好等啊。”
不行,什麼叫不行!這話也實在是太難聽了。不過,隱隱之間,卻居然讓人聽出了一股幽怨的味道。
雲翔先是心中一熱,卻也立刻就反應了過來,以白無雙的手段,在佛緣香榭又哪裡會孤單?應該是客似雲集纔對吧。看來,八成又是這娘們的營銷策略,是否惦記自己還不好說,惦記自己的酥合香油卻是肯定的。
見白無雙一臉得意的樣子,他本來想開口反譏兩句的,卻終究覺得當着謝曉蓉的面談論這等私事,未免顯得太不尊重,便也只是搖了搖頭,什麼話也沒說。
謝曉蓉見雲翔一副吃癟的樣子,也是心有不忍,便終於開口道:“無雙,莫要再說那些無聊之事,免得讓外人笑話。雲翔,既然今日在此相見,倒也算是有緣,不知你來此何干?”
造化泉之事極爲隱秘,雲翔也不願輕易透露,便道:“不敢隱瞞大當家,在下如今修煉一項功法,尚需要些水屬性之物相助,無意間聽人說起這西樑國的子母河頗有神異之處,便特地來探查一番。”
謝曉蓉頓時露出恍然之色,世間妖族爲了修煉功法,四處尋找輔助的材料實在是稀鬆平常,她也不好多問,便點了點頭不再說話了。
而白無雙卻又道:“雲翔,若是爲了尋找子母河,你又爲何在這徐家莊之中招惹是非?莫非,是你這哈迷國國師當出癮頭來了,想來這西樑國也謀劃一番?”
雲翔聞言一愣,擡頭向謝曉蓉看去,見她也一臉認真地看着自己,頓時心中雪亮,看這架勢,八成是佛緣香榭看上了西樑國,想要來此經營,所以懷疑自己是來搶生意的吧。
對了,差點忘記了,西遊記裡面,蠍子精謝曉蓉可就是盤踞在這西樑國裡的,看來,她來此是早已註定的,只是自己來得實在不是時候,纔會撞了個正着,造成了眼前的猜疑。
想及此處,他忙道:“二位當家莫要誤會,這西樑國離我的雙叉寨實在是太遠,我就算有什麼想法,只怕也是鞭長莫及啊。我來此地,的確是爲了子母河,徐家莊之事,也只是適逢其會罷了,若是不信,你們儘可以去問蘭娘。”
謝曉蓉點了點頭,擺擺手道:“不必問了,你的事,蘭娘早已告訴了我,我們也只是想聽你親口確認一下罷了,免得大水衝了龍王廟。”
雲翔頓時鬆了口氣,道:“既然如此,不如......”話還沒說完,卻忽然覺得腹中一陣劇痛,心中一驚,連忙凝神探查,卻發覺那顆卵忽然又開始加快了吸收生機的速度,似乎已經開始有些異動了。
他忙道:“大當家,如今我身體不適,還是要儘快趕去尋找落胎泉,不如等我處理完了此事,再回來與你細談?”
謝曉蓉也看出了他的不妥,也不爲難他,點頭道:“也好,你去吧,回來我還有事要與你商議。”
雲翔連忙朝二人拱了拱手,便一躍而起,駕雲要往南邊的解陽山飛去。
方纔飛起,卻仍聽得白無雙道:“雲翔,不如你將這孩子生下來,我來幫你一起養大?哈哈哈。”接着,便是一串銀鈴般的笑聲,甚至他還難得地聽到了謝曉蓉的輕笑之聲,顯然,連她也覺得雲翔懷胎之事實在是有趣得緊。
媽蛋,這個小浪蹄子,實在是太過可惡,現在是顧不上,等到老子回來了,定然要你好看......反正老子手裡現在有的是酥合香油,砸也要砸得你叫爸爸。
雲翔心中一邊暗罵,一邊用最快的速度向着南方飛掠而去。
解陽山,位於徐家莊以南二百多裡之外,山勢險峻,乃是西樑第一高峰,山陰一側有一口洞穴,喚做破兒洞,洞中正是落胎泉的所在。
按照西遊記的記載,這破兒洞中應該守着一個如意真仙的,不過,之前無支祁並未提到過此人,而他進入這洞中之後,所看到的也僅僅是個天然洞穴罷了,看來,這如意真仙來到此處,還是以後的事情,現在還沒有發生。
不過,這樣一來,情況就非常有趣了,既然如今佛緣香榭已經盯上了西樑國,謝曉蓉和白無雙還親自到來,那麼,西樑國落入佛緣香榭的掌控也只是時間問題罷了。
可這樣的話,如意真仙這個火焰山的人守在這裡,又是圖的什麼呢?這到底是平天大聖的意思,還是如意真仙的個人行爲呢?
有趣,有趣,看來這西遊記背後的故事,已經變得越來越值得玩味了啊。
眼下顯然不是尋思這些閒事的時候,破兒洞的最深處,赫然便是一口水井,正是他的救命稻草落胎泉,水井的一旁,不知誰還貼心地放了一個木桶拴着一根井繩。
感覺到腹中那枚卵又再次瘋狂地吸收起了生機,他哪裡還敢有絲毫的猶豫,連忙一把撿起木桶,便向着井中丟了過去。打滿了一桶水,趴在井口正要將桶拉上來,他卻忽然覺得腹中一陣劇痛,接着便是頭腦一暈,一種神魂都要被抽空了的感覺傳了過來,接着,他只覺得渾身一軟,竟然失去了平衡,一頭便向着井中栽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