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雲翔一覺醒來,已是一個多月後的事情了。
小公主和黎陽對他的醒來,自然是欣喜異常,當然,欣喜的原因也並不相同。接着,在艾瑪無聲的詛咒中,三人一獸又過起了一個多月前的生活。
這一日,小公主破例地整晚沒有陪伴雲翔,第二天一早便出門去了。
雲翔數日前便知道今天正是小公主的十三歲生日,鐵樹大王將在寨中爲她舉行盛大的成年禮,典禮將持續一整天,因此心中也並無怨懟。
晚上,在專人的陪伴下吃了個飯,在花園中散了會步,又陪着正要出門的小公主吃了早餐,雲翔便回到寢室去休息了。
忽然,只聽得“咣”的一聲,將雲翔從夢中驚醒過來。
他睜眼一看,卻是窗子忽然被打開了,只是如今春寒料峭,他只當是風吹開了窗,卻也並未在意。
剛剛再次閉上雙眼,一陣香氣便飄了過來,頓時又讓他睜開了眼睛。這香氣他熟悉無比,又愛又恨,卻正是造成他如今生活的引神香。
“黎陽?他來幹什麼?”雲翔心思飛轉:“不對,今天小公主生日,他這護花使者怕是拿棍子趕也不會離開,這引神香又不是大路貨,不是誰都能搞到的,難道是他?巴長老!”
想到這裡,雲翔更是一動也不動,全身肌肉都繃緊起來。
今日小公主成年禮,王宮內殿所剩的人本就不多,巴長老此時跑到這來點引神香,用大腿想此舉也絕非善意,而且明顯就是針對他的。
一盞茶的時間過後,引神香的味道終於慢慢淡了下去。
但云翔此時卻不敢放鬆,反而更爲緊張了,巴長老既然來了,就決計不可能就此退去,此時怕是真正的手段纔要使出來。
果然,只見窗口人影一閃,屋內便多處了一人,卻正是巴長老無疑。
巴長老一進屋,目光掃視一週,接着凝在了雲翔身上。
之前小公主爲了照顧雲翔,專門在屋角擺上了一隻大木盒,其內裝滿了潮溼的泥土,種植了些小植物,讓雲翔在那裡安家。此時看來,他的位置倒是明顯得很。
雲翔見到巴長老,也是一呆,卻是沒想到這老傢伙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闖入小公主的寢室。
一人一蟾對視了片刻,巴長老嘴角露出一絲微笑,自言自語道:“果真是通靈寶蟾啊,吃過一次虧,此次卻是能絲毫不爲引神香所動。此番得到此寶,我稍加馴化,心願得償指日可待。”口中說着話,自己卻是大步向着雲翔走去。
雲翔眼看巴長老走近,自是不敢冒險,連忙橫着一竄,與他保持距離。
巴長老眼看雲翔躲開他,卻是早有預料,身形猛然加快了一倍不止,也橫着向雲翔追來。
雲翔眼看此時巴長老的速度怕是超過了自己,眼睛一轉,連忙向着小公主的起居區域竄去。
那裡有不少傢俱,也有許多小物件,桌下、牀下都可以躲藏身形,給巴長老造成一些麻煩,若是能碰倒一些小物件,弄出些聲響來,吸引來了別人,對巴長老自然更是不利。
巴長老看雲翔竄去的方向,已知道他的意圖,自是不能讓他得逞。只見他袖子一甩,飛出了一件東西,卻是正落在了雲翔的前方不足半米。
那東西落地後,卻是昂首而立,正是一隻毒蛇,正狠狠地盯着竄來的雲翔。
由於怕招來了外人,巴長老眼下也不敢吹奏他的短哨來指揮他的蛇寶,只是蛇類本就是蛙類的天敵,看清了竄來的雲翔,便本能地張大嘴向雲翔撲來。
雲翔雙目一凝,此情此景,怕是巴長老早就算計好了的,此刻的他,前衝之勢無法改變,怕是隻有兩條路可走。
一是繼續前衝,被蛇吞掉,以巴長老本事,估計鐵定是有辦法從蛇腹中取出自己,然後活捉的;
二是高高躍起躲避,看起來頗爲可行,但云翔可不相信巴長老手裡沒有黎陽常用的那種大網,若是躍起過高,躲閃不便,怕才真是自投羅網了。
眼下的自己,竟是真的走投無路了。
巴長老眼見雲翔已入絕境,步伐也緩了下來,右手卻是深入了懷中,顯然雲翔的猜測正是分毫不差。
電光火石之間,毒蛇的大口已落了下來,雲翔卻是忽然作出了一個令巴長老匪夷所思的動作。
只見他,身體猛然一晃,竟肚皮朝上地翻過身來,接着背部貼着地,滑出了一小段,剛好躲開了蛇口撲下的範圍。接着他腿部猛然一蹬,卻是正正地蹬在了毒蛇的下頜之上。
雲翔的雙腿何其有力,那毒蛇被雲翔一腿蹬實,竟是直直地飛出了四五米遠,落在了一張木凳之上,接着軟綿綿地搭了下來,眼看是活不成了。
巴長老目睹雲翔此舉,頓時目瞪口呆,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本來就已經高估了此蟾寶,因此本次前來也是準備充分,但此蟾寶竟然能應變如此之快,如同耍雜技般力斬自己的蛇寶,卻是早已超出了他認知的極限。
雲翔翻回身體,只覺得背上火辣辣地,身體卻是絲毫不敢停頓,連忙轉身向着窗口竄了過去,在巴長老發呆的片刻工夫,便已躍出了小公主的寢室。
經歷了之前的險象環生,雲翔之前的計劃卻是不敢實施了。
天知道巴長老身上帶了多少條蛇,若是躲到了桌下牀下,空間狹小,躲閃不便,巴長老再放出蛇來,那才真是窮途末路了。剛纔的斬蛇手段,本就是形勢所逼孤注一擲,若是再讓他來一次,他卻是決計做不出來的。
略一思量,他只得先跑出屋子再說,外面環境開闊,躲閃也更爲便利。
自己身爲寨內長老,趁着沒人偷跑來小公主的寢室,若是被發現可是着實不好解釋。
思量間,他也飛速躍出了窗口,向着雲翔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