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空端着酒壺出了廂房,便徑直來到了前院之處,看似隨意地閒逛了一圈,便隨手將那酒壺扔到了院牆之外。有弟子見到了悟空這般怪異的舉止,卻也只當這個遊手好閒的師兄又在發瘋,沒人敢來多問半句。
酒壺落到院外地面之上,自然便摔得粉碎,而云翔已是飛射而出,朝着來時的路上飛奔而去。
如今既然菩提老祖不在,他便也少了幾分顧忌,一路出了斜月三星洞,便已飛身而起,直接站在了雲頭,凝神打量起了四周的山勢來。
這一處空間被稱作極樂淨土,倒也並非盡是虛言,這青山之外,入眼盡是一片廣袤的樹林,有點像是上一世熱帶雨林的地貌,盡顯自然之態。
鳥獸在林中悠閒地嬉戲着,也許,對它們來說,只要沒有人類打擾的地方,便是真正的極樂之地吧。
心中猜測着那須彌山的所在,雲翔仔細觀察着周圍的一切,忽然間,他發現,左手邊的大片樹木似乎比別處都要矮上少許,光線也顯得陰暗了一些,若是所料不差,應該正是地形略低所致。
雖然他無法想象,一座偌大的山峰是怎麼被本去佛祖偷走的,但如果所料不差,在山峰被盜走的地方,難免要拔地三尺,地形低矮正是最典型的標誌。
想及此處,他身形一閃,便落入了左邊那偌大的樹林之中,果然,很快他便在樹林中間的位置尋找到了一些深不見底的坑洞。
大乾坤術運轉開來,他立刻便發覺,此地的空間屏障果然比別處要薄弱少許,而且越是往坑洞下方,空間波動也就更加異常。
沒錯了,就是這裡!
他也不再浪費時間,用空間法力包裹住了全身ꓹ 接着縱身一躍,便落入了那最大的坑洞之中。
雷音寺ꓹ 淨土院中。
眼下天色還早,島上的龍華盛會尚未結束,但主持盛會的東來佛祖和東華帝君卻已離開了ꓹ 此時正與菩提老祖匯聚在這淨土院之中,端坐於前院的三個蒲團之上。
白蓮教俗家長老雲天起身如廁ꓹ 幾個時辰都沒有回來,難免引來了不少人的注意ꓹ 最終還是驚動了正在講經說法的東來佛祖。
佛祖略一探查ꓹ 便察覺有人闖入了第七進,便找了個藉口,帶着東華帝君一道來到了淨土院中,菩提老祖之所以會忽然離開極樂淨土,也正是被他二人請了出來。
一番說明之後,二人也明白過來,居然是雲翔藉着龍華盛會的當口擅闖極樂淨土ꓹ 頓時勃然大怒,直到聽說收菩提老祖已將其降服ꓹ 準備收作弟子ꓹ 方纔轉怒爲喜。
雲翔身上的秘密太多ꓹ 東天早就有意將其收服ꓹ 只是顧忌各方勢力,方纔沒什麼明顯的行動ꓹ 可對方居然這麼主動送上門來ꓹ 不得不說是一種氣運。
如果真能夠得到天機的秘密ꓹ 從而掌控天機,東天也將一躍成爲三界中的最強勢力ꓹ 到時區區西天自是不在話下,甚至是取天庭而代之,卻也不無可能啊。
三人正商議得起勁,卻忽然後殿的大門傳來了一聲輕響,菩提老祖臉色一變,驚道:“不好,有人逃出來了。”
三人都是世間數得上號的高手,聞言對視了一眼,身形同時一閃,便已來到了後殿之外,將其圍了個結結實實。
只見大門轟然碎裂開來,一道人影已是踉蹌而出,正是剛剛逃出了極樂淨土的雲翔。
雖然那須彌山的坑洞之處空間已是極爲脆弱,其實卻也是相對而言的,撕開那裂縫,還是花費了雲翔不小的力氣。
他好容易逃到了淨土院之中,擡頭一看,卻正對上菩提老祖那一張老臉,再看周圍,大腹便便的東來佛祖卻是更好辨認,還有一副仙風道骨的東華帝君,頓時讓他的心中就是一沉。
臥草,東天三位大佬居然來齊了,都在門外等着自己,這孃的跟誰說理去?得,白忙活一場,今天實在是黴運高照啊!
尷尬的氣氛持續了片刻,雲翔已是堆起了滿臉的笑容,連忙向着三人施禮道:“見過菩提祖師,見過東來佛祖,見過東華帝君,今日居然能一次見到三位大能,實在是在下三生有幸啊。”
菩提老祖眯起了眼睛,淡淡地看着他,卻也不說話,而一旁的東來佛祖卻已笑呵呵地道:“你就是雲翔?當真是好大的膽子啊,連我這雷音寺都敢擅闖,本座可已經許久沒見過你這樣的膽大之人了。”
雲翔苦笑道:“佛祖說笑了,在下哪有這樣的膽子?不過是仰慕龍華盛會之名,想來長長見識罷了,只是一不小心走錯了路,纔會來到此間,佛祖向來是大肚能容天下事,想來定然不會怪罪於我了。”
東來佛祖笑道:“你這妖孽,倒是會賣嘴,要我容你,卻也不難,你且先告訴我,金蟬子被你藏到了哪裡?”
雲翔故作茫然地道:“佛祖這話問得好生奇怪,金蟬子早就已經投胎轉世了,聽說還是地府輪轉王親自送入輪迴譜的,又怎能找我要人?”
東來佛祖搖頭道:“休要狡辯,無支祁早已承認,金蟬子是被你抓了去,只是他不肯說出藏人之處罷了。只要你肯老實說出,本座便做主放你離去,如何?”
放我離去?我信你個鬼啊!你這佛陀看起來和和氣氣的,怎麼吹起牛來比你師傅還不靠譜?就算老子有問必答,你要是不殺人滅口,老子跟你姓。
不對,他爲什麼會提到無支祁?無支祁明明是落在瞭望海菩薩手中,就算頂不住招供,消息也應該傳到西天才對,爲什麼會傳到了東來佛祖耳中?難道......
雲翔心中疑惑,口中卻道:“常聽人說,東來佛祖乃是大善之尊,不似那西天的本去,又何必苦苦追着那金蟬子不放?看在同是酥人出身的份上,不如就此放過他,如何?”
東來佛祖臉上的笑意終於凝固了片刻,雙眼精光一閃,道:“連我的身世都知道了,看來,你今日也在我宮中着實闖了一遭啊。不過,你卻是說錯了,我找金蟬子師弟,其實是爲了救他,只有入了我東天,如我一般修過了第十世,他才能真正得以解脫,否則的話,終究是難逃西天之手啊。”
咦?這倒不無可能啊。
酥人和西天是天生的敵人,如果金蟬子成了東來佛祖一般的高手,西天恐怕就真是損失慘重了。
不過,眼下大敵當前,實在不是考慮金蟬子安危的時候,雲翔嘿嘿一笑,仍是道:“佛祖儘管放心便是,在下給金蟬子安排了個極爲安全之處,誰也找不到他,至於佛祖的好意,在下便替他謝過了。”
見他如此油鹽不進,東來佛祖的眼神漸漸冷了下來,臉上的笑意卻是更濃,點頭道:“很好,很好,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