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東堂首座在寺院中也算是身居高位了,肯鄭重其事地出來見一個來歷不明之人,本身已經說明了許多問題。
那和尚見到雲翔,先是一愣,接着拉着他單獨來到個僻靜的角落,方纔道:“不知施主從何而來,又爲何來見貧僧?”
雲翔也不多說廢話,直接吐出鐵丸遞上前去,了明和尚眼中頓時射出了兩道精光,也不嫌上面沾染了雲翔的口水,連忙接過那鐵丸打量了一番,方纔點頭沉聲道:“你且在此守候片刻,我去去就來。”
說完,他便匆匆返回寺院而去。
雲翔百無聊賴地在寺院外等候着,擡頭看向那些正在清掃地面的僧人,卻見他們一面掃着地,一面交頭接耳地談論着什麼。
閒來無事,他便凝神聽去,只聽一年輕僧人道:“各位師兄,聽說了嗎,有人昨晚見到一位女施主進了方丈的房間,你們說,會不會......”
另一僧驚呼道:“不會吧,方丈如今已是七十有六,怎會有這等事情?定然是看錯了。”
那年輕僧人笑道:“定然不會有錯,那人看得清楚,那位女施主一身白衣,容貌如同天仙一般,便是方丈早已老邁,恐怕也未必把持得住啊。”
“啪”,一個巴掌重重地扇在了那年輕僧人的光頭上,衆人連忙回頭看去,卻見一箇中年僧人正怒視幾人,喝罵道:“一羣只知道偷懶的兔崽子,竟敢數落方丈的不是,哪裡還像是佛門弟子?還不抓緊幹活?”
衆僧見狀,連忙低下頭不敢再說話,卻聽那年輕僧人兀自憤憤道:“明明有人都看到了,卻偏偏不讓我們說,你又像什麼佛門弟子?”
那中年僧人冷笑道:“你們知道些什麼?那女子可是當今大唐護國菩薩之一的望海菩薩,這幾日都住在咱們寺中,方丈早就把房間讓給了她居住。你們若是再亂嚼舌根,當心菩薩把你們都打入阿鼻地獄受苦。”
衆僧驚道:“望海菩薩竟然住在咱們寺中?”
那中年僧人道:“哪裡有假的?護國三大菩薩爲了守護咱們佛門弟子,望海菩薩住在咱們大興善寺,文竹菩薩住在華嚴寺,普仙菩薩住在淨業寺,也就你們這些小輩不知道罷了。”
雲翔在一旁聽得這話,頓時心中一動,看來,那滄海十三劍的聯絡之人定然是望海菩薩無疑了,這位行事狡猾的女菩薩竟然親自參與刺殺之事,看來真是急眼了,目標自然也無需再猜測。
只可惜,所謂一着不慎,滿盤皆輸,那十三個刺客竟然鬼使神差地找了自己做傳訊之人,後面的事情,只怕就未必能如她所願了。
不知不覺間,時間已是過了將近半個時辰,那些僧人也打掃完了地面,陸陸續續返回了寺中。
直到這時,才見那了明和尚鬼鬼祟祟地走了出來,對着他點了點頭道:“施主久等了。”
雲翔道:“倒也不算久,我可以走了嗎?”
了明從袖中取出一物,正是那粒鐵丸,遞給他道:“拿着這個,回去吧。”
雲翔也不廢話,取過鐵丸重新含在口中,便轉身離去了。
待得遠遠見到了明返身回了寺中,雲翔身形一閃,便躲到了一處角落,從口中吐出了那鐵丸,便仔細端詳了起來。
之前不曾細看,現在細細看來,這鐵丸的精緻程度簡直遠超想象,簡直就是一件完美的工藝品。
區區拇指大小的空間之上,竟然刻了截然不同的十三道花紋,而那花紋的匯聚之處上,竟然還有一個米粒大小的篆字,赫然正是一個“福”字。
這下倒好了,福、壽、祿齊全,當真是好口彩。
鐵丸似乎是空心的,裡面應該藏着些東西,只是他把玩了半天,卻根本不知該如何打開,看來,這玩意設計着實精巧,要打開還需要些獨特的手法才行。
當然,以他的修爲,若是真想打開,也不必在意那些機關,可如此一來,就把鐵丸完全破壞了,得不償失。
正在他一籌莫展之際,忽然聽得腦中傳來了誇毒的聲音道:“父親,你可是要取得這鐵丸中的東西嗎?”
雲翔一愣,忙道:“正是,乖孩兒,你可有什麼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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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纔想起,因爲是器靈的原因,誇毒對於法寶一道的理解遠在他之上,倒不如聽聽他有什麼辦法。
誇毒沉默了半晌,道:“這寶物製作極爲精妙,一時間孩兒也看不出什麼端倪,不過,父親若想知道里面有什麼,孩兒倒可以進去看看。”
“進去?”雲翔一愣,奇道:“你如何進去?”
誇毒道:“父親莫要忘記了,孩兒在夢境空間中足以來去自如,只需將這東西送入夢境空間,孩兒就能以空間之法進去一探究竟了。”
雲翔恍然大悟,連忙施放開了夢境空間,將鐵丸丟了進去,不多時,誇毒便將裡面的東西細細講了出來。
其實也沒什麼玄妙的,那鐵丸就是一個容器,裡面裝的乃是三張信箋,第一張和第二張上面,栩栩如生地畫着雲翔和胡寧的樣貌,下面寫着二人各自的姓名、修爲之類的信息。
第三張信箋上面,則是簡簡單單地寫着一行字:三日後,午時三刻,玄武門外。
嘿,果然是殺手組織的風格啊,事先不告知殺手任何信息,以防泄露消息,待得殺手就位,纔將目標、時間、地點一併告知,這組織的嚴密程度,堪比後世啊。
東天居然還養着這樣一個殺手組織,讓人很難想象不去想象,他們平日裡操持的到底是什麼活計。
算算日子,三日後,正是法華大會結束之日,胡寧作爲大會的官方監察者,定然沒有不出現的理由。而且,那望海菩薩還料定了自己也會前去保護胡寧,正好讓人順手除掉自己,倒是一舉兩得,當真是好算計。
只不過,到時候一衆神佛也會在場,她難道認爲這些人會袖手旁觀不成?到底是她算漏了這一點,還是另有安排?一時間,雲翔也無法完全猜出她的計劃了。
不過,既然這信箋落在了自己的手中,當然不能讓她如願以償,雲翔略一思忖,問道:“誇毒,可有辦法更改信箋上的內容?”
誇毒道:“怕是不行,那裡面空間狹小,孩兒雖然是魂魄之體,能勉強擠進去探查,卻無法以筆墨書寫內容。”
雲翔又道:“那可有辦法不露痕跡地毀去這些信箋?”
誇毒答道:“這個容易,孩兒帶五行仙毒進去,自然能將其毀得連渣也不剩。”
雲翔想了想,再問道:“若是隻毀去前兩頁信箋,只留那第三頁絲毫無損,可能做到?”
誇毒道:“這個就麻煩一些了,需要以土髓毒慢慢施爲才行,怕是要花費不少精力,父親若是需要,孩兒倒可以一試。”
雲翔的嘴角已然挑起了一道弧線,道:“乖孩兒,那還等什麼?只管依次施爲便是。這一次,咱們定要叫那東天血本無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