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神似乎早已預料,伸手在腰間一抹,掏出一塊白玉雕琢而成的精緻腰牌,上面刻着兩個大大的“流沙”二字,更是有神秘的光華在上頭緩緩流動,擺在她們的面前。
這兩名女子見了河神掏出的腰牌,互視一眼後,立刻收回手中的軟劍,神情變得極爲恭敬,一同單膝跪地抱拳道:“參見洞主!”
“嗯。”河神揹負着手衝着她們點點頭道:“小翠、小碧你們起來吧。”
“是,洞主。”小翠、小碧聞言立刻起身,一看就是那種從小培養出來的死士,面對命令好不拖泥帶水,殺伐果決!
“怎麼還不退下?”河神皺着眉頭看了她倆一眼,在知道自己身份後竟然還敢擋在自己面前,不速速退下。
“洞主,他..。”小翠、小碧卻是看着濟生遲疑道。
河神頓時明白了,門派規矩外人沒有信物是不得進入這洞府的,也難怪她們不肯退去,可是規矩都是人定的,還有着流沙仙宗自己就是老大,一切不過都是一句話的事情罷了。
當即河神便道:“此人是我請來的貴客你們不必多疑。”
“是,洞主!”兩人雖還帶着幾絲顧慮但是河神的話,她們不敢不聽當即便朝後退去,搖身一變重新化作兩縷綠色煙氣消失在了他們的眼前。
“流沙仙宗果然是戒備森嚴,連你的身份都要嚴查。”濟生見她們走後,來到河神的身邊打趣道。
“一個宗派想要立足發揚,必須就要有嚴格的規章制度,天子犯罪與庶人同罪,這樣纔會有威望,讓衆人信服。”河神此刻的神情不像是先前那爲禍一村的惡人,反倒是像那些心懷宗派,胸有抱負之人。
“沒想到你竟然能說出如此胸襟的話來。”濟生有些讚許地看了河神一眼,若不是他先前做的那些事情,說不定現在自己還可以和他好好交流一番。
河神只是微微一笑,帶着濟生進入道洞府之中。
一路上,兩人還是遇到連番的人物出現攔截,需要交出信物才肯放行,就算是河神身爲洞主也是不能倖免。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倆來到了一堵別無他物的牆前,若一道天塹將前方的路橫隔開來。
“這裡是?”濟生眯着眼看着河神詢問道。
“這裡便是那密室之處了。”河神在濟生狐疑的目光中伸手在牆面上,按照一定的軌跡便開始敲打了起來,似乎還帶着一種特殊的旋律。
不消片刻,河神便收回手站定,接着“咔、咔.”一陣異樣的響動從牆面上傳來,隨後從牆面當中出現了一道裂縫,接着這道裂縫越來越大,朝兩邊推了開來,頓時顯露那藏在其中隱蔽門戶。
濟生鼻子一皺,感受到一股冰寒撲面而來,也未多想便同着河神一起進入其中,隨着他們身影消失在門戶無盡的黑暗中,這面打開了的牆壁便重新合在了一起,最後連一絲裂縫也沒有留下,天衣無縫的接在了一起。
隨着濟生的深入,感覺到周圍的空氣都彷彿快要凝固成塊了,十分地寒冷!
“師傅,咱們這不會是到了冰窖之中吧。”大強子感受到身子直哆嗦,不禁嘀咕道,不過卻是昂着頭,在他的腦袋上赫然多了兩隻古樸蒼角,雖然小巧但卻是隱隱蘊含着一股大勢!
“這算什麼,反倒是蠻涼快的,嘻嘻!”濟緣天生的樂天派,而且體質神異似乎對周圍的一切條件都不感冒,騎在大強子的背上笑嘻嘻地打量着周圍。
“你這皮糙肉厚的還能怕冷?”濟生嘴角露出玩味的笑容反問道。
“師傅你可不能這麼說啊,這不是我修煉還沒有修到家麼,若是你能傳授給我一點,只要一點點的龍氣就行了,嘿嘿。”大強子趁機想要賺取濟生身上的大道之力。
“你小子.”濟生笑罵着正想扭頭好好給這大強子一點教訓的時候,突然發現他腦門上的變化,不禁帶着詫異道:“大強子,你的龍角是什麼時候長出來的?”
要知道,這玄武之軀還不完整,需要慢慢的長全,不是一朝一夕便能完成的,完全是個漫長的過程,而且濟生明明記得先前來河神廟前還未曾見到大強子頭上的角,現在眨眼的功夫就多出來一對,怎麼能不讓濟生驚奇。
“也就剛剛在路上長出來的。”大強子有些得意的回答道,但是發覺濟生神情的不對卻又吐了吐舌頭道:“其實,準確的說是被令公子給拍出來的。”
“被緣兒給拍出來的?”濟生眉頭一皺,朝着濟緣看去,目光中帶着詢問。
“是的,爹爹!”濟緣眨巴了下眼很是認真的看着濟生回道:“剛纔緣兒用手掌拍了拍小烏龜腦袋上的凸起處,那裡就長出來了這兩隻角。”
濟生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暗中尋思:其中的緣由自己也無法勘破,這神丹之妙看來無窮無盡,還是等此間事了好好地向老焦詢問一番,也不知道他在那片異空間中待得怎麼樣了?
“大仙我們到了。”前方帶路的河神突然停下了腳下的步伐,轉身對濟生恭敬道。
濟生立刻從深思中回過神,朝着眼前看去,發現這裡已是極度的冰寒,連壁縫中都流瀉出絲絲縷縷的陰寒白氣,不禁深鎖着眉頭,這裡的寒氣對於自己這修仙之人,自然是不算什麼,可是老陳叔可是肉眼凡胎的普通人,若是長時間待在這裡,就算有仙丹護體定也是不好受,看向河神的神情中不由地多了幾分戾氣!
“大仙息怒,我保證老陳好好的!”河神見濟生動怒自然是知道其中的緣由,不禁連忙上前解釋道。
濟生點點頭道:“老陳叔人呢?”語氣中透出的冰寒比之這裡的寒氣也是不相上下。
“大仙請看。”河神立刻將身子讓開,顯露出身後的那片空蕩蕩的地面。
濟生眯着眼卻是什麼也沒有發現。
河神在身旁拍拍手,頓時一陣異響從地面之下傳來,接着一張冰牀從中浮現而出,而牀上赫然躺着一個人,看身材樣貌應該便是老陳叔了。
濟生身形一閃便來到了冰牀邊上,朝上面看去,發現正是老陳叔,只不過此刻他面色白若金紙,手腳冰涼,彷彿是一具屍體一般,安靜地躺在上面。
“這是怎麼回事?!”濟生冷冷道。
“大仙彆着急。”河神感受到濟生身上傳來的陣陣殺氣連忙解釋道:“我只是將老陳給凍結了起來,並無性命之憂。我當初見他不肯交出身上的仙丹,但是我卻能清晰的感受到他身上傳來的仙氣,我不甘心想把他吃了,可是當我接近的時候,卻是莫名的出現一股危機感,所以我對他也不敢輕舉妄動,只是將他暫時冰封在這兒每日來吸收他身上的仙丹之氣,不過僅僅這樣便讓我受益匪淺。”
“快讓他醒過來。”濟生下令道,同時在心裡暗道:應該是仙丹上本身便有庇護宿主抵擋妖邪的能力,才讓老陳叔倖免於難。
“好,這就照辦!”河神立刻來到冰牀邊上,伸手輕輕在老陳的身上一撫,頓時這老陳身上冒起了絲絲白煙,隨後老陳的臉色迅速紅潤了起來,接着老陳的眼皮一顫,阿嚏!隨着一聲寒戰,老陳驚醒了過來,在冰牀上坐直了身子。
“老陳叔!”濟生立刻來到老陳的身邊驚喜道。
“我這是在哪啊?怎麼感覺睡得好久啊?”老陳迷迷糊糊地拍了拍自己的腦袋道,當他轉過頭看向濟生的時候立刻在臉上露出驚喜:“濟生是你?你回來了?!”
“是我,老陳叔我來救你了。”濟生看着老陳叔頓時覺得心頭一酸,眼裡像是有什麼東西想要跑出來。
“對了,濟生那河神呢?不會已經被你..”老陳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抓住濟生的肩膀問道,眼神中更是帶着幾分擔憂。
沒錯,就是擔憂!濟生不會看錯的,不過他卻是不明白爲何這種擔憂會出現在老陳叔的臉上。
“還沒有.”濟生神情古怪的看着老陳叔,神色中帶着一絲疑惑。
老陳聽了之後,立刻長鬆了口氣,像是一塊壓在胸口的巨石突然搬開了一般,喃喃自語道:“那就好,那就好..。”
“不過,濟生你怎麼找到這兒來的?”老陳突然擡起頭疑惑地看着濟生詢問道。
“他帶我來的。”濟生朝着河神努努嘴道。
老陳順着濟生指示的方向看去,看到遠遠站着目光躲閃的河神,神情一下子便激動了起來,最後更是忍不住老淚縱橫了起來。
“老陳叔,你怎麼了?”濟生有些看不懂了,這老陳叔看到河神後怎麼突然哭了?這到底是鬧的哪一齣啊?
“我沒事。”老陳連忙伸手拭去臉上的淚水,但是眼淚彷彿是斷了線的珠子源源不斷的從眼眶中落下來。
“河神,這是什麼情況,你給我仔細說說!”濟生見老陳叔一時半會兒也是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便轉過頭向河神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