葫蘆山。
兩名氣質卓然的道士出現在葫蘆山外。
這兩名道士其中一個看起來年齡大一點,穿着一身標準的制式道袍,鬚髮皆白皮膚卻水潤宛如嬰兒,臉上白鬚及身上道袍無風自動。
恍若隨時都會羽化飛昇登天而去一般。
相比之下另一位青年道士的氣質卻是截然不同。
雖雖然同樣是道袍,但是青年道士的道袍明顯是經過細微修改的,使之更貼身也更加的溫潤,青年道士則長得眉清目秀。
一雙大眼睛炯炯有神,瞳孔深處則是帶着一絲年齡不該有的滄桑。
整個人給人一種如春風拂面一般的感覺。
“師尊,爲何不走了。”
那青年道士看着老道士笑問道,聲音如春風拂面,又如同山川河流,讓人情不自禁的感到舒適自然,好感自生。
雖稱呼師尊,但語氣中卻並無尊敬,好似自己面對的只是一名普通朋友一樣。
“有道友已至,自是需要見上一見,幾位還不出來嗎?”
那老道士開口。
聲音鏗鏘,讓人恍若看到了金戈鐵馬,又如同直面蒼天,不由得生出渺小之感。
“阿彌陀佛,老衲申通見過兩位道友。”隨着老道士話落,申通鐵塔般的身子緩緩走了出來,霸道到極致的氣息瞬息間充斥全場。
“哦,可是淨土寺的申通大法師?”
那青年道士頗感興趣的上下打量着申通,一雙眼睛好似要將申通完全看透一般。
“哼,一羣假和尚,從家的慈悲全然沒有學到,名氣倒是不小。”
不等申通搭話,一個醉醺醺有些邋遢的老頭兒邁着醉步,好似夢囈的走了過來。
“阿彌陀佛,醉道人此言差矣,博愛天下,唯天下而存,不爲世事動容,不爲疾苦寒心,世人誤解老衲師兄弟三人,只是境界不夠罷了。”
申通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妙極,妙極。”
老道士和醉道人倒是還未曾說話,那個小道士反倒是鼓起掌來,讓申通和醉道人不由自主的看了一眼這青年道士,只是看到老道士的一瞬間,便收回了目光。
確認過眼神,是惹不起的人。
“阿彌陀佛,醉道人又有何顏面來說老衲,你這整日醉醺醺的形象不若讓世人見到,豈不笑話你蜀山窮苦。”申通亦是毫不留情的回擊道。
蜀山劍派有一門專門需要飲酒乃至是酒癡才能發揮的劍招,幾乎每隔個數百年都會出現一個酒鬼,所以申通此言純粹就是懟人。
“人生有命非由他,有酒不飲奈明何?一壺酒,一竿身,世人如依有幾人?“
說話間腰間酒壺自發飛起,一陣陣帶着清香的玉液向着醉道人口中傾瀉。
“阿彌陀佛,閣下何不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里?”
不由得申通把玄奘曾經說過的話剽竊了過來,實在是這醉道人太特麼氣人了,老衲明明都開懟了,特麼的爲什麼這醉道人輕飄飄的就揭過去了?
而且逼格還直線飆升?
阿彌塗佛~
果然,道士在裝逼這個問題上,先天的就比和尚要佔優。
“什麼?”
申通的話則是讓醉道人以及一邊的師徒二人一愣,有些不明所以。
“阿彌陀佛,道友你咋不上天呢?”
醉道人......
道士師徒......
“哈哈哈,大師真是有意思,在下李淳風。”
那青年道士看着申通和醉道人微微行禮。
原本還有些不在意的申通和醉道人在聽到李淳風三個字的瞬間,連忙恭敬的回了一禮。
“李淳風,沒想到今日竟然真的能有幸一見,只是爲何感覺你的道袍和袁道友的道袍有點不一樣?”醉道人睜開惺忪的眼睛看向李淳風。
總感覺這師徒二人的道袍有很大的不同啊。
“你是瞎了麼。”
不等李淳風說話,一名身材曼妙穿着淡粉色僧袍的尼姑自天上飄然而落。
看到這個尼姑的一瞬間,申通縮了縮腦袋,好似是見到了貓的老鼠一樣,有點慫。
“虧你還修了這麼多年的道,難道沒看到李淳風道袍上的陰陽魚高出了三分之一寸的距離,袖口則是以三道金絲纏繞嗎?”
那新來的尼姑鄙夷道。
醉道人......
神特麼纔會注意到這麼多的細節,老道是來降妖的,老道我特麼又不是來找茬的!
李淳風......其實我當時根本就沒想這麼多。
“你師兄沒來嗎?”
下一刻,師太一張風韻猶存的臉上帶着一絲期待之色的轉頭向申通問道。
“阿彌陀佛,師兄沒...沒來。”
申通像是個小學生似的,有些囁嚅道。
“你——”
“轟隆~”
如晴天霹靂,又猶如山洪爆發。
猛烈的妖氣剎那間直衝雲霄。
葫蘆村上空雷雲翻滾,蒼天好似在這一刻都震怒了,剎那間烏雲密佈,烏雲之中甚至隱隱有雷龍翻滾,彷彿欲要降下那雷霆徹底消滅這作亂的妖物。
原本優哉遊哉的幾個老傢伙,這一刻紛紛收起了臉上不在意的神色,一一個個面色凝重的看向葫蘆村。
煉虛合道境界的妖魔鬼怪。
在場幾人都不放在眼中。
因爲大家雖然境界相差不遠,但自己這些人的底牌,絕對能打的普通煉虛合道境界的妖怪叫娘。
但——
“怎會有如此精純濃郁的妖氣!”
袁天罡面色難看的自言自語道。
“難不成是北俱蘆洲的大妖來此了?”
申通亦是有些不敢置信的說道。
地仙界共分爲四大部洲,南瞻部洲由人類管理,其中大唐是最大的一個勢力,這裡是人類的樂園。
相比之下北俱蘆洲則是妖怪們的樂園了。
那裡,據說大妖滿地跑,妖王不如狗,甚至妖聖都經常出沒。
南瞻部洲沒有大妖,這種強大的氣勢,也只有北俱蘆洲的大妖才具有!
“淳風,趕緊去尋人皇,調集大軍固守長安,萬不得有失!”袁天罡吩咐道.
就在葫蘆山外幾個老傢伙處於震撼中的時候。
葫蘆村內亦是如此。
夭夭修長的手掌遮住紅脣,透過春蔥的纖纖玉指能夠看到夭夭此刻的小嘴已經長成了‘哦’形狀。
而在夭夭的目光之中。
一隻圓眼睛,查耳朵,滿面毛,雷公嘴,面容贏瘦,尖嘴縮腮,身着金甲,手握鐵棒的猴子傲然而立,那恍若無窮無盡的妖氣正是從這隻猴子的身上散發出來的。
“阿彌陀佛,施主可還滿意?”
玄奘看着已經完全呆滯的黑山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