淨土寺,經過這些日子的修復,當初因爲戰鬥而毀壞的寺廟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
畢竟,這是神話世界。
道家能召喚黃巾力士、佛家也能驅動類似的佛兵、道兵,這些普通的寺廟閣樓修復起來不要太輕鬆啊!
修復好的大殿前,辯機雙目無神的看着西邊逐漸落下的紅日。
玄奘師兄已經離開好多好多天了。
具體多少天,辯機沒仔細去數。
也許是一個月、也許是兩個月,也許十年八年了。
這段時間辯機感覺自己簡直就是度日如年。
玄奘師兄爲什麼要走?
玄奘師兄爲什麼要和方丈他們起衝突?
玄奘師兄爲什麼要收留妖精?
是佛經不好唸了,還是寺廟的齋菜不好吃了?
在玄奘離開的一瞬間,辯機就迷茫了。
沒有了玄奘師兄的淨土寺還是淨土寺嗎?
辯機感覺自己失去了人生的方向,那套久不離身的血色袈裟也脫了下去,絕對不是因爲穿的時間太長,味道太重。
出家人四大皆空。
就算是每時每刻鼻尖飄着那股讓自己睡不着覺、吃不下飯的那種味道,自己也能一切皆空。
“辯機,你又在這裡啊。”
辯機回頭。
“茱萸師兄,你說玄奘師兄這是爲什麼要離開啊,是齋飯不好吃了還是佛經不好讀了?”
辯機一臉迷茫的問道。
“阿彌陀佛,齋飯不好吃,佛經也不好讀。”
辯機表情一滯,顯然也是被張茱萸這話給噎到了。
仔細想想的話。
上次吃的青蛙肉,似乎可能真的比齋飯要好好吃那麼一點點吧。
但是,佛經之中蘊含大道理大智慧,怎麼就不好讀了,明明很有意思好不好!
“其實呢,師弟你這想法,貧僧最近也有。”
張茱萸坐在辯機的身邊。
辯機打量着張茱萸。
原本一身錦緞織造,金絲爲繡的袈裟也早就已經換成了普通的麻布袈裟,整個人的精氣神也變得更加的內斂,隱隱的似乎還帶着和辯機一樣的目光。
“其實我也很迷茫。”
張茱萸開口。
迷茫嗎,肯定迷茫啊!
明明環兒那個妖孽都那樣騙自己了。
騙自己,難道自己不應該恨他嗎?
應該的吧!
不僅如此,他還是個雄性妖怪。
你一個雄性妖怪穿的比女人還女人,這不過分嗎麼?
陰陽逆亂,雌雄部分,你也不怕教壞小朋友!
這也就算了,你特麼竟然想來上貧僧?
阿彌陀佛,單這幾點就算貧僧殺了你也不過分吧!
然而——
“哎~”
張茱萸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冷靜下來之後竟然發現,自己居然生不起對方的氣來。
甚至沒事兒的時候,還偶爾會想起環兒的樣子。
糾結,無與倫比的糾結。
這讓張茱萸的內心每天都在煎熬。 шωш▪тTk ān▪CΟ
仔細想一下的話
如果在長得和方丈那樣的女人和長得像環兒那樣的男人之間必須選一個的話。
環兒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啊。
“哎~”
“哎~”
辯機和張茱萸對視一眼齊齊的嘆了一口氣。
“嘰嘰,你們兩個禿子怎麼在這裡!”
有些奇特的口音傳來,讓辯機和張茱萸看了過去。
“嘰嘰,你們兩個禿子看個屁啊,快次飯了!”
小紅雞一邊走一邊說道。
“阿彌陀佛,小紅雞施主,你是一隻雞,請不要學鴨子走好嗎?”
看着小紅雞,辯機認真的說道。
“嘰嘰,林貝開心這麼走,你咬我啊!”
小紅雞不滿的大叫,隨即背靠臺階,微微跳起想要坐在臺階上。
“啪嗒~”
小紅雞頓時一臉懵逼,摸了摸屁股,有些心虛的看了眼兩個和尚,稍稍變大之後重新坐了上去。
至於吃飯,兩人一雞完全沒有去在意。
都這個點了,誰還在意去吃飯啊!
煩!
“說起來,你這隻小妖爲什麼被抓,竟然沒有被方丈給鎮壓?”
張茱萸好奇的問道。
方丈那幾人的嚴厲程度張茱萸可是知道的,當初大花可是被追殺的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竟然對這隻小雞留手了。
“嘰嘰,本雞怎麼知道,不過沒想到那個混蛋夯——竟然就是陳玄奘,我麻麻也在他手裡咯!”說到這裡小紅雞幾乎是咬牙切齒說出來的。
如果有牙齒的話,估計牙齒都會被咬碎掉。
竟然那樣騙自己,這混蛋!
“麻麻?別胡說玄奘師兄爲人正直有成佛之資,怎會搶走你的麻麻!”
張茱萸還沒什麼,辯機直接站了起來怒喝。
雖然玄奘師兄打了方丈、養了妖怪,更是離開了淨土寺,但是辯機知道,玄奘師兄是一位大德高僧,怎麼會搶走別人——別雞麻麻的事情。
污衊!
純屬污衊!
“我把把,我粑粑說了,我麻麻大花就是被玄奘還有淨土寺給抓起來的”小紅雞站起身子臉紅脖子粗的爭辯道。
“等等,你麻麻是誰?”
張茱萸像是發現另一種可行性一樣,雙目放光的看向小紅雞。
“大...大花啊!”
張茱萸......
辯機......
等等,這信息量有點大。
“阿彌陀佛,這小妖倒也安分。”申通收回注視着的目光面色平靜的說道。
一對熊貓眼也變得淡不可查。
“說起來,師兄打算如何處理玄奘的事情?”
沉默的圓通看向正閉目唸經的老和尚詢問道。
“玄奘乃我淨土寺佛子,當不可流落在外,再加上老衲最近算出玄奘當有血光之災,不若師弟你去長安城將他抓回來如何?”
老和尚看向圓通緩緩開口道。
圓通瞬間變得滿頭黑線。
去長安城抓回玄奘?
阿彌陀佛,拉倒吧,在那糞坑裡,老衲能不能打得過那小鬼都兩說。
“阿彌陀佛,老衲看來此事不若就交給——師弟你要去哪兒?”
圓通看着做出靜悄悄溜走狀的申通連忙質問道。
“阿彌陀佛~”
申通頓時尷尬的撓了撓光頭。
在外面也就罷了,在長安城裡面,老衲也有點虛啊!
“玄奘不在未必不是一件好事,現在也不是商量這件事的時候,你們難道就沒有發現淨土寺的不對勁?!”
老和尚起身,看向駝紅色的夕陽,面露嚴肅的說道。
申通和圓通頓時一滯。
隨即看向夕陽,夕陽之下一層淡淡的黑霧狀妖氣在淨土寺周圍彌散。
“阿彌陀佛,該來的躲不掉,債主來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