豔稚剛一到殿中,便從六個貝女身旁穿過,微微一笑,豔光四射,直將那些貝女看的自慚形穢,忙低頭盯着腳尖。
“豔稚姐姐,你怎麼來了。”元少君只覺得魂都要被這一對桃花眼勾去了。
豔稚此時以本來形貌出現,比那沉水少婦芸娘更要豔麗十倍,又加上在紅塵脂粉堆打滾,深諳魅惑之道。
此時行動之間,可謂一顰一笑,眉梢眼角都是有着濃濃嫵媚風情流露。
豔稚上前做了一個萬福,格格嬌笑道:“少君,還是這麼風流倜儻。”
元少君聽到這裡,心底更是狂喜,面上喜不自勝道:“不知道可招姐姐的喜愛?”
想到以往在秀柱山初見此女的驚豔,一直以來,此女對自己追求的若即若離。
沒想到今日……難道今日,有機會一親芳澤?
想到某種妙處,元少君垂涎的目光狠狠地盯了一眼豔稚胸前的那一對兒酥挺。
豔稚嬌笑道:“少君,莫要取笑姐姐了。”
豔稚蹙了蹙黛眉,故意嘆了口氣。
元少君好奇地問道:“姐姐何故嘆氣啊。”
豔稚掃了殿中一眼,目光楚楚動人地看着元少君,也不說話。
元少君收斂神色,輕輕拍了拍手,殿中貝女便婷婷嫋嫋地告退而去。
而殿中的一些水族妖精也是識情識趣地退下。
豔稚泫然欲泣道:“少君,你可要給姐姐做主啊。”
元少君見豔稚梨花帶雨,悽楚哀婉,只覺得心都要碎了,忙從御座上跳下,扶住豔稚一雙雪白的藕臂,做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樣,柔聲道:“姐姐,你別哭啊,有什麼事,快說啊。”
豔稚見這元少君一臉關切之色,一邊不動聲色躲過這廝的鹹豬手,一邊在心中暗自得意道:“看來老孃魅力不減。”
豔稚低喚道:“少君……”
元少君試圖扶住豔稚的削葉雪肩,這時突然手中有異,怒道:“是誰傷得姐姐。”
原來元少君手掌所過,感覺到豔稚一對臂膀虛無,這分明是陰神受過重傷之後的表現。
豔稚似乎被勾起了傷心事,不動聲色地從元少君手中將柔夷抽回,抹着眼淚道:“都怨姐姐命苦。”
元少君見豔稚只是哭泣,也不說事情緣由,就是苦着臉道:“姐姐,你就告訴我吧。”
豔稚見情緒拿捏的也差不多了,就是面色苦澀地將事情述說了一番。
直聽得元少君眉頭緊皺,目中怒火狂涌。
“混蛋,竟然敢傷姐姐,我定要給姐姐報仇。”
元少君憤憤不平地道。
豔稚心中一喜,口中卻是說道:“少君,還是算了,不要給你找麻煩了。”
元少君額頭上的紅鱗閃動,口中怒道:“怎麼能算呢,不爲姐姐出這口惡氣,我怎麼以姐姐的護花使者自居。”
說到此處,元少君轉過了臉深情看着豔稚道:“姐姐,不是我說你,你何必去那凡間吸取那些污濁男子的元陽之氣,不如,你我以後在我這龍宮之內,豈不快哉。”
其實,若說這元少君多喜歡這豔稚,那是天方夜譚,但那種佔有的慾望卻不是做假的。
元少君見豔稚豔若桃花,粉腮紅潤,似是在認真思索自己的提議,心中不由狂喜。
豔稚這時突然似想到了什麼,柔聲道:“那幾人,今日挾持了灕水郡郡守的公子,應該乘着大船向東方而去了。”
聽到此處,元少君出聲喚道:“來人,速去灕水之上巡查一番,看看有那些船隻是在今天發出,且望東而去的。”
蟹將軍在外面聽到這個命令,就分着水,向水面而去。
約莫有一會兒,蟹將軍回到大殿,對着正品着香茶的元少君和豔稚道:“回稟少君,灕水之上卻有三隻大船,不過只有一隻向東而去。”
元少君放下茶盞,笑道:“走,姐姐,我帶你去指認一番。”
豔稚似乎也在元少君的勸解下,情緒恢復,膩聲道:“少君,不用如此麻煩,我對那人氣機有着感應。”
元少君笑道:“那正好,省了我一番功夫。”
說着,便想牽着豔稚的素手向水面而去。
豔稚眼底猶豫之色一閃而過,不過還是伸出纖纖素手,搭在了元少君臂膀上。
灕水之上,孤帆遠影。
船艙中,陸北與紀凌閉目打坐調息,而紀薇在一旁揣摩陸北教授她的招式。
這時,大船上突然傳來一陣嘈雜的喧鬧的聲音。
陸北與紀凌二人同時睜開眼眸,對視一眼。
紀凌道:“我出去看看。”
陸北當即沉聲道:“一起去吧,正好出去透透氣。”
陸北與紀凌出了船艙,來到甲板之上。
方一站定,便覺狂風呼嘯,吹的人搖搖晃晃,不過陸北與紀凌二人皆是武道中人,腳下稍一用力,便定在原地。
這時,甲板上也是站滿了船工。一個披着蓑衣的船家,衝一些好奇之下,出得船艙的客人勸慰道:“大家不要害怕,只是風浪有些大了,大家去艙內躲避風浪吧。”
陸北與紀凌目光凝重地對視一眼,感覺事情頗有些蹊蹺。
因此就並未像那些聽從了勸告的客人一樣,返身回去,而是站在原地觀望事情發展。
沒多久,只見兩個搭着赤膊的彪形大漢,擡着一個四方桌子。
桌案上擺着着一隻血淋淋的豬頭,擺着一些新鮮的時令瓜果。
船家模樣的男子大喝一聲。
“祭河神。”
兩個大漢臂膀齊齊用力,便將那豬頭祭品傾倒往河水中。
白浪翻滾,豬頭祭品和瓜果打着旋消失不見。
不過片刻,原本已掀起一丈高的灕水水面,竟是慢慢平息了下去。而空氣中的風雨也似乎小了許多,不再像先前打得人臉生疼。
見到此景,那船家方出了一口氣,道:“這是多久沒遇到河神爺發怒了。”
說完,揮手招呼一聲,那幾個大漢便轉身向船艙而去。
這時,見到甲板上,陸北與紀凌扶舷而立。
船家走上前去,和氣道:“兩位公子,不必擔憂,事情都解決了,還是回去吧。”
這個船家是位中年人,飽經風刀霜劍的滄桑面容上,掛着和氣憨厚的笑容。
陸北聽了這話,正要與紀凌一同進艙,突然二人面上都是大變。
只見遠處迷濛蒙的河面上,波浪翻涌,浪頭狂卷,一個身穿紅色披風的白臉少年,正牽着一位粉色裙裝的窈窕女子,神色冷峻地望向此處。
而那粉色裙裝的曼妙女子,緊盯着陸北,一雙桃花眼中流動的卻是滿溢的殺機和怨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