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株古樹枝葉碧翠,繁茂無比,恍若一方華蓋,每一片葉子都閃爍神輝,有無盡生命精氣澎湃,流光溢彩,將整個後園都化作了仙土,祥和安寧。
這也是一株不死神藥,昔年曾經跟隨過永恆古星上的道衍大帝,後來流落到宇宙萬族試煉的星空古路上某一段,被莫元取來栽種於此。
葉凡當然認得此神樹,整個宇宙的生命古星裡,北斗都是最特殊的一顆,可以說九成以上的至尊都曾埋骨此地,或是在北斗上沉睡。所有的不死神藥都曾在北斗上出現過,這些底蘊深厚一些的大勢力便有詳細的記載。
不過葉凡的一顆心早已經麻木了,之前見過的景象太過於驚人,一部部古經便如尋常書籍一般陳列,不死神藥更是如野草一般隨手丟棄在藥園內,單單一株生命古樹已然不足以讓葉凡有任何觸動了。
“師父!”
葉凡的目光凝聚在那青衫少年之上,眼眶再次泛紅,隱隱有淚光閃爍,他哽咽着行禮道:“弟子……弟子叩見師父!”
二十餘載春秋,回首往昔,若沒有莫元教導他的基礎拳法,只怕他早已經有數次葬身在敵人的圍剿中了,根本不能重新踏足地球,你叫他見了莫元如何能不激動?
“起來吧,都已經是一方聖主,北斗上頂尖的大修士,怎地還做此兒女姿態?”莫元上前扶起了他,語氣溫和的道。
他端詳着自家這名弟子,卻見得比之昔日,如今的葉凡眼神凌厲,面容堅毅,縱然是動情時刻,舉手投足之間也自有一股沉穩不驚的英武之態。小徒兒長大了啊……
莫元心裡感慨,嘴上卻是笑道:“也不把姬家那小月亮帶回來給師父瞧瞧,你是否還想着日後就不回去了?”
“師父……”
提及姬紫月的名字,葉凡心裡的千般情緒在一瞬間盡數化作了羞澀,縱然他在外人面前是心狠手辣的荒古聖體,可感情上面,還是純淨的緊。
葉凡倒也沒奇怪莫元知曉他與姬紫月的事,畢竟眼前的可是一尊大帝,想要得知他的事情,那還不是輕而易舉嗎?
“師父,弟子原是不打算回去的,不過回來後見了您,卻覺得該是回去帶紫月她來見一見您……”葉凡鄭重的道。
“我看你不是要帶她來,而是想離開地球吧。”莫元笑道。
地球不適合修行,只是現在。雖說這顆星球在上古時期也是在宇宙中赫赫有名的生命古星,出了無數天驕強者爭霸星空古路,更是諸多至尊的養靈地,可是卻陷入了末法時代,天地規則不允許修行。
葉凡已經是仙台二重天的強者,可是在地球上,依舊被天地法則限制,道行下降很多,而且天地精氣極爲稀薄,很難支撐葉凡接着修行下去,離開此地是必然的。
“師父慧眼,不過紫月是一定要來拜見您老人家的。”葉凡被莫元拆穿心思,老臉禁不住一紅,不過動念之間,便將心中異樣情緒壓了下去,他想及心中的那個疑惑與答案,忍不住脫口問道:“師父,您莫不是就是傳說中無敵的荒古聖體,五萬年前已然成仙的元天帝?”
他的臉上帶着幾分期待的看着莫元,雖然心中已然有八分的把握確認,但還是想親耳聽到那個答案。
“不錯,我便是元天帝。”
莫元點頭,毫不猶豫的應了下來,到了此時此地,他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了。
元天帝!
葉凡的呼吸陡然變粗,雖然早有心裡準備,但是這三個字的意義太過重大,他代表着一種極致的法,代表着此界修行的至高境界。
“怎麼,你不是早便猜到了嗎?”
莫元眸光微微掠過葉凡的身子,那眸光中蘊含着一種讓人心中安定的奇異力量,一下子便讓葉凡平復了心境。
葉凡苦笑道:“師父,猜到和確認,這不是一種事,您總得容我緩一緩。”
是該緩一緩,這種事情擱在誰身上都要緩一緩。元天帝,此界戰力巔峰,親手屠戮過不知一位至尊,他的無敵,可以說不止當世,橫推到太古、神話、亂古等年代,都是無敵,震古爍今,不外如斯。
成爲這樣一尊強大存在的弟子,葉凡自己都感覺自己不知道走了什麼狗屎運了。
花了幾息接受了自家師父的新身份,葉凡問道:“師父,傳說中您不是已經成仙了嗎,怎麼還停留在凡塵?”
他很想知道這個答案,這個答案代表着此界上至大帝,下至尋常修士修道的終極追求,這世上究竟是否有仙,是否能得長生?!
以前沒有人能幫他解決這個困惑,因爲沒有真正的仙存世,但是現在有了!
莫元望着他,輕描淡寫的道:“我與無始、虛空和狠人三位大帝破入仙域,在仙域門口時,他們進去了,我回來了。”
這句話並不長,聲音也並不如何重,但是聽在葉凡耳中,便如大道天音一般,猶如驚雷炸響!
倒不是因爲莫元所做的事震驚,自從回到這處故地以來,葉凡已經麻木了。
他眼下所震撼的,乃是莫元描述的事情裡確定了仙與仙域的存在,仙不是傳說,而是真真切切有的,這代表着這方世界所有修士的終極追求不是錯的,真的有望成仙!
葉凡的眸子綻放出一衆熾盛的光,那是撥開道途前路迷霧,望見終點的希望之光!
但這一句話,對於葉凡道心的衝擊,對於他前路的裨益,遠遠超過參悟一部帝經!
多少大帝至尊至今已經爲一個虛無縹緲的可能性努力着,單憑莫元這一番話,那些大帝至尊恐怕會願意傾其所有來換!
“師父,我必會如你一般,進入仙域,修煉成仙!”葉凡堅定無比的道,長生是他的信念!
“你會的,不止你會,還有人會與你一同成仙。”
莫元點頭,道:“我也沒什麼好教你的了,一顆勇往無前的道心你已經有了,剩下的不過是高歌猛進罷了,去吧,去看看你父母,然後去你該去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