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間,侯府。
兩旁燈火通明,正前方是一堵築在水上的白牆,約兩米高,上覆黑瓦,牆頭砌成高低起伏的波浪狀,正中一個月洞紅漆大門虛掩着,有琴音和着曲聲隱約傳來。
楊啓峰和東侯席地對座,木桌之上玉盤之上擺放着棗紅色的糕點。
一副山水畫的屏風之後,卻是有人手指輕彈,曲音婉轉。
“可下定決心,更改國號?”楊啓峰挽着袖子,手指對着木桌,附和着曲音,輕輕的彈擊着,口中平淡的說道。
“已經決定,改東爲唐,”東侯態度果決,沒有遲疑。
幾天的時間,已經讓他把一切想的明明白白。
“東國立國已有一萬八千年,貿然更改,氣運大跌,恐有不測,需要有一件鎮壓氣運之寶,纔可平安渡過此劫,還需勞煩恩師一次,”
“氣運之寶,鎮壓一國之運,這世所罕見,一時半會,恐尋找不來,”楊啓峰輕輕的搖頭,開口繼續的說道;“要是不爲於天地大劫,爲師還可演算,如今天機混沌,一片茫然,”
楊啓峰完全是打臉充胖子,一句話全部把責任,推到了天地大劫之上。
“無妨,這一點不用恩師憂煩,”
“恩師不知,這平遙鎮乃是古鎮,是傳說中禹皇所建,鎮壓的是一處古國,”
“其王璽便是氣運之寶,可鎮壓氣運,”
“禹皇所建,傳聞屬實?”楊啓峰微微皺眉,禹皇所指,就只有那一位,治水的大禹。
那是上古年間,不是當今時代。
上古之時,皇者呼風喚雨,移山填海,有大神通,超凡入聖。
可不像是如今皇者,只是一個花架子,光有百邪不侵,萬法不沾,純粹的防禦,而無進攻手段。
“這只是傳說,不足爲信,以禹皇的本事,什麼古國能夠消滅不了,只能夠鎮壓,”
“此話說的很對,”楊啓峰點頭。
禹皇橫掃九州,鎮壓三界。
仙隱,神避,滿天神佛,無不兢兢戰戰。
沒有什麼古國可以和禹皇相比,要是有,也不可能史筆無錄。
“這一處古國已經被徒兒先後探測,只有最後王宮,因爲人道之力,多有排斥,徒兒無法進入,還請恩師前去一趟。”
“徒兒只要王璽,其他法寶,丹藥,恩師儘可自取,”
“大阿修羅魔針是否就在其中?”楊啓峰突然的插言說道。
“就在其中,”
楊啓峰看着一臉真摯的東侯,沒有任何尷尬之色。
把不屬於自己的東西,當作自己禮物,贈送給他,一般人還真的做不到這樣波瀾無驚。
“何時能夠動身前去?”楊啓峰直接答應這面前的便宜徒弟。
儘管對他,楊啓峰內心中多有牴觸。
可是此刻他不得不盡心竭力,綜其原因還不是楊啓峰對大阿修羅魔針有所貪念。、
那可是一件法寶,天下九品之中,法寶已經是中等行列。
尋常仙人,也才僅有一件法寶。要是窮一些,更是一件沒有。
每一件法寶的煉製,都需要成千上萬年,不斷的磨合,纔可以煉化出附和自己心意的法寶,做到心意流轉,周如臂使的地步。
一件法寶,由不得楊啓峰不心動,。
尤其是位處的時間,太過於緊迫的時候。
不到一百年後,就是媧皇宮開啓,羣妖爭奪進入資格之時。
光是仙人實力,這並不保險,還需要有着一件法寶護身,這樣雙重把握,楊啓峰才能夠認爲,一定會獲得進入媧皇宮的資格。
並且,這一次媧皇宮開啓,
在楊啓峰看來,乃是一次機會。
是他一次報復的機會,那賤婢進入不了,可是那賤婢的小崽子,一定會進入的。
媧皇宮自從上古終結後,再也沒有開啓過。
這樣的機會,誰會放過,最近一些年,楊啓峰明顯的可以察覺到,羣妖都隱匿了,少有出來作亂的。
大部分時間,都是在閉關苦修,或者是尋找材料,煉製寶物。
爲媧皇宮開啓做準備,那紅孩兒參與爭奪媧皇宮進入資格,這是很正常的事情。
而紅孩兒必定的會獲得一個名額,這不是他事先預定,走後門,講人情。
以牛魔王的家底,給紅孩兒武裝幾件法寶,那是很輕鬆的事情。
攻擊性法寶,防禦型法寶,他都能夠給裝備上。
不過這麼奢華的陣容,出現的機率很小,畢竟大炮再好,你讓三歲小孩去擺弄,也是不太可能。
法力有限,他使用不了多少。
楊啓峰想要報復,要是沒有法寶,根本抗衡的底氣都沒有。
至於那八卦仙爐,直接被楊啓峰忽略掉了,只是輔助性的八卦仙爐,不適合戰鬥中使用。
他楊啓峰,這麼辛辛苦苦的修煉,在大澤山中,明知道有危險,還不懼危險的迎難而上,而沒有選擇逃走。
爲的就是兩個字。
報復!
這媧皇宮開啓,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他雖然不可能殺死那賤婢,卻是可以向其兒子報復,
讓那賤婢,知道什麼叫做喪子之痛。
知道什麼是刻骨銘心的恨。
雙眼中,泛起絲絲的血絲。
每一次想到和那賤婢見面的一幕,楊啓峰的一顆心,都會絞痛。
什麼樣的話語,最爲傷人,不是嘲諷,不是蔑視。
而是冷漠,是無視。
那賤婢當初不帶任何情緒色彩的一句話,讓楊啓峰的一顆心,至今都冰冷無比。
你爲凡,我爲仙,
螻蟻豈能夠撼動大象。
“古國進入時間,十年一次,距離下一次開啓,還有一年半的時間,”
沉吟了一下,開口說話的東侯,打斷了楊啓峰對往事的回想。
雙眼中的血絲,紛紛的消退,楊啓峰迅速的調整了當前自己的情緒。
一年半的時間,這也較附和楊啓峰心意。
劉府之中產子,還有大半年快要一年,這有一年半,緩衝的餘地留下了。
他可以把劉府那裡的事情,全部都解決了,從容的進入古國之中。
嘴中咬下了一塊糕點,楊啓峰喝了一口水,開口講道;“爲師離開一段時間,前去準備,年後回來,”
年後,也就是十個月後的時間。
算計了一下時間,東侯直接的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和東侯繼續的閒聊幾句,東侯離開了,這裡成爲了楊啓峰的住處。
尋找一處坐墊,楊啓峰盤膝而坐,雙眼緩緩的閉上。
身軀一動不動,宛如雕像一般。
內心中他已經開始考慮起來,未來這一段時日該幹什麼。
這東侯府,明日就要離開的。
他對於東侯沒有什麼好印象,誠然這一位東侯龍鳳之姿、天日之表,要是換成其他環境,換個時間,
楊啓峰很喜歡和他打交道,也很喜歡,大唐是在他出謀劃策之下建立起來的。
但這裡,他本能的抗拒。
一切都太過於巧合了。
這是那老官的算計,羚羊掛角,無跡可尋。
你不知不覺,就以落入其算計之中。
楊啓峰猜不透,這其中有着那老官實力太強,也有着對方站的太高,看的是全局,而楊啓峰只能夠看一偶之地,還有可能是其他多種原因。
但不管哪一點,他都要承認,這是那老官的算計。
這讓他本能的抗拒,暴增的氣運,楊啓峰也不想要。
這一股氣運,較爲虛浮,如無根之萍,完全是對方垂青恩賜而來。
如那小男孩,楊啓峰垂青,改變了他的命運,但要是楊啓峰收回那垂青,分割出去的氣運回流,小男孩就會被打落塵埃,逼回原形。
所以爲了不喪失掉這一股氣運,楊啓峰不得不作出附和那老官的心意的事情。
一步步的按照着對方的目的去走,去發展。
這樣那老官滿意了,可楊啓峰卻是被套住了枷鎖,用繩子捆綁起來。
隨着他的動作越來越大,繩子會越來越緊,最後直至的被繩子所勒死。
這一股氣運,他寧可不要,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
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沒有無緣無故的愛。
現在獲得的好處,未來都是要償還的。
償還不起,就要用命去償。
楊啓峰一直以來,不敢稱呼那一位名字,只用老官,老官來稱呼。
這不是楊啓峰不想,而是不敢而已。
實力強到了一定程度,冥冥之中會有牽引,任何唸叨其名字的人,他都會感應到。
所以楊啓峰已經下定決心,在把劉府的事情還有大阿修羅魔針獲得後,他直接的離開。
既然反抗不了,那麼就直接躲避,不和他繼續玩下去了。
要不是心有顧忌,楊啓峰連這徒弟都不會收。
突然的一股波動傳出,楊啓峰微閉的雙眼,直接掙開了。
這是在劉府傳出的,他在劉府之外佈置了一番。
劉府有着任何風吹草動,都欺瞞不過他。
劉府之事,事關重大,他佈局多日,怎會容忍出現意外的因素。
隨手的拉扯過一把椅子,楊啓峰對着木質的椅子,輕輕的吹了一口氣。
嘴中輕聲的說道;“變!”
椅子迅速的變幻,眨眼之間再一次出現,卻是另外一名額頭略顯,大耳白鬚的老道盤膝坐在地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