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牌匾,也不知道是什麼等級的法寶,一踏進這牌匾之內,太攀的眼前,天地便是一陣變幻,然後出現在了一個封閉的房間內,房間內空空如也,除了他之外,只有一個傀儡。
“先生有什麼需要?”這傀儡手上,捧着一枚玉簡,玉簡當中,按照丹,器,符,術法,功決,珍材,寶藥等等,各有條陳,又按照陰陽五行等等,分門別類的列了目錄,目錄當中,帝室內收藏的東西,可謂是一目瞭然,太攀大致的瀏覽了其下,其內零零種種的不下數萬,帝庭的殷實,可見一斑。
這些東西當中,排在最上首的,是肉實,月露以及五銖幣的折算方式。
一尺的肉實,等同於一百枚五銖幣,等同於一滴月露。
當然,極少會有修行者會將月露或者肉實折算爲五銖幣,一來是攜帶不方便,二來則是月露和肉食能夠應急,療傷等等,但五銖幣,卻只能單純的作爲財貨,是以,一般的修行者,身上都不會攜帶太多的五銖幣,也正是如此,帝國一年鑄造的五銖幣,雖然只得十萬枚,但卻也完全夠用。
購買了一些零碎的基礎材料準備用來練手之後,太攀便是將剩下的肉實都換成了五銖幣,然後離開了這十方樓,整個過程當中,沒有絲毫的意外,想那些凡間話本小說當中的,動不動會有的掌櫃之類親自接待等等,除非上門的是半仙巨擘,否則的話,十方樓中的掌櫃們,又豈會有這樣的閒心。
當太攀從帝室的牌匾當中踏出來的時候,其腳步,也是驀然停下,在他的面前,一個脣紅齒白的幼童,正一臉百無聊賴之色的等在這裡,手中把玩着一柄短劍,正是那風雷道的向憐。
旁邊往來的修行者們見此,都是不經意的停下了腳步,一副想要看熱鬧的樣子。
“聊聊?”向憐手中的短劍,被他高高的拋起,然後落到五指間。
這短劍,與其說是短劍,還不如說是一截鐵片,雖然劍鋒劍刃,但卻獨獨沒有劍柄,每當這短劍落下的時候,向憐的食指,都會以一種極其巧妙的角度,在這短劍上一探,令這短劍繼續的往上拋飛然後落下,如是循環。
“飛劍。”見這起起落落的短劍,太攀的心中一動,他自然不會以爲,這沒有劍柄的短劍會是一柄殘劍。
修行者所有的劍器,分爲兩種,其一是有劍柄的,用於近距離的搏殺,第二種,則是單純,以元神控制的飛劍,這一種劍器,便沒有劍柄,向憐手中的,便是這一種——準確來說,向憐手中的這一柄飛劍,並非是一柄成品的飛劍,而是飛劍的劍胚,要等到向憐元神成就之後,再以真火在這飛劍當中印下符文形成禁制之後,這飛劍纔算是真正的飛劍,瞬息千里。
“可以。”太攀沉下目光,左手不自覺的從腰間的長劍上撫過,他可以肯定,向憐,這位風雷道的掌門嫡傳,也和他一般,走上了化神凝魂之路,雖然還不曾化神,但卻絕對已經開始凝魂,也唯有在凝魂之後,修行者纔會以這種方式,來培育自己和飛劍的默契感,以便於在化神之後,以最快的速度令這飛劍如使臂助。
太攀唯一不能肯定的,也就是其到底凝練了幾魄而已。
“那就走吧。”向憐手指再彈,當其轉身的時候,那一柄飛劍也是剛好落下,劃出一條巧妙無比的弧線,鑽進向憐的衣袖當中,見此,太攀的瞳孔,也是微微的一縮,這一手所表現出來的,無疑是這位脣紅齒白的向憐,對手中的這一柄劍胚,有了最基礎的掌控力。
見此,旁邊慢下腳步想要看熱鬧的修行者們,也都是各自散去。
如果是將這隱市比作一個修行者的城池,那唯有這十方樓中,纔是城池的內部,其間種種設施,一應俱全。
最下方的三層,是交易之所,而從第四層往上,則是如客棧,酒樓,洞府、丹房等等地方。
向憐和太攀一前一後的踏上第四樓,然後進入了其中的一間酒樓,酒樓當中,十多個修行者分別做了三張八仙桌,其中,崑崙山的徐求道,單獨坐在一張桌子面前,另外兩張桌邊的修行者,也是時不時的轉身,看着徐求道。
向憐進入了這酒樓,便是一路往徐求道的旁邊去,顯然,這一次的邀約,乃是徐求道發起的,風雷道的嫡傳向憐,只是一個信使而已。
“崑崙徐求道。”這個時候,太攀心中,對這位徐求道的重視,再次的加了三分。
正常情況下,如向憐這般的宗門真傳,在離開宗門進行歷練的時候,無一不是自己組建一方勢力,極少有爲他人爪牙的情況。
但眼下,向憐,這位九大宗派當中,風雷道的嫡傳,卻是甘願爲其爪牙,而風雷道的前輩,也對此沒有絲毫的不滿,這位崑崙弟子徐求道的影響力,可見一斑。
“蠻山荒海界中,一待就是十天,雲道友可是叫我一陣好等。”兩人坐下以後,徐求道纔是笑着對太攀道,然後令這酒樓當中的侍者上了一些酒菜。
對於這些彌足珍貴的菜餚,太攀卻是絲毫不動。
這酒樓當中的酒菜,一般都是用肉實烹製而成,但也不排除有部分酒樓當中,會以靈獸血肉烹製菜餚,這些靈獸血肉,雖然不比肉實來的珍貴,但於修行者而言,也有不少的補益。
作爲妖怪,雖然看不起這些被豢養的靈獸,甚至有機會太攀也會誅殺這些靈獸,但這不代表,太攀會吞食這些靈獸的血肉。
天地萬物,物傷其類,但凡有智慧的生靈,其底線,就在於不食同類——還不曾成就妖靈的時候,太攀久不曾捕食過蛇類,在成就妖靈之後,太攀自然也不會吞食其他的妖族。
酒桌上,三人都沒有怎麼動那些菜餚,而是一邊飲着杯中的美酒,一邊隨意的聊着些天南地北的事,不得不說,這位徐求道,是一個相當健談且又相當有親和力的人,帝國當中,各處的怪談傳奇,從徐求道的口中說出來,堪稱娓娓動人,如同是其親身經歷的一般。
一直到壺中的美酒快要飲盡,三人臉上,都是有了幾分醉意之後,徐求道纔是對太攀發出了邀請,邀請太攀一起出手,其探索一個神境大修隕落之後留下的洞府。
“神境大修遺留的洞府,雖然珍貴,但也只是對於尋常的氣之境修行者而言,對於道兄這般的崑崙嫡傳,怕是……”皺了皺眉頭,太攀直接的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正如他所說的那般,一位神境大修遺留的洞府,聽徐求道的言語,這洞府當中還有不小的風險,對於尋常的散修而言,這樣的洞府,當然是值得冒險的,但對於徐求道這般的宗派真傳而言,除非是半仙巨擘的洞府,方有冒險的價值,一個神境大修的洞府,完全不值得他們這般的真傳弟子去冒險,對於徐求道這般的宗派真傳而言,想要獲取修行的資源,絕對有着更安全,更有效的方式,而且神境大修的洞府當中,最爲珍貴的東西,神境大修的傳承亦或是遺寶,對於宗派真傳而言的誘惑力,並不大。
這也不能怪太攀過於的謹慎,所謂事出反常必有妖,更何況,太攀真正的身份,本來就很值得說道。